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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恬现在就挺火热的，她打着商量似的问道，“那个——今晚这房里就只能有一个我和一个你吗？我还能再叫一些人进来吗？”
顾青棠的脑子登时就“嗡”的一下！险些耳鸣起来！
不是，他以为这个姑娘是个初姐儿，结果人家是个初生啊！
还要再叫一些人来！
这可是他的出台之夜！她就那么按捺不住？
醉月楼历届魁首，有哪个受过这般羞辱？
顾青棠胃里翻江倒海、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是，哪怕他是醉月楼本届的魁首，他也是不能拒绝此夜金主提出的“合理”的要求的。
因此，哪怕今夜过得会有多么恶心；哪怕今夜过去以后，他恐会遭人羞辱嘲笑、成为醉月楼第一个出台之夜就跟其他人一起伺候金主的魁首，他也不得不吐露讯息道，“可以的。”
说可以的时候，他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配合着他优美的、眼尾微微上挑的眼型，却显得极为魅惑。
楚恬隐隐觉得他的神态不对，但是嘴皮子还是快过脑子地感叹了一句，“那感情好……”那就再喊两个奏乐的进来，你近距离地给我跳一次舞呗。
但是她的吩咐才刚刚开了个感叹的头，顾青棠就像是彻底认命了似的，他的眼尾还有方才情绪激动时留下的残留的红痕，但是神情已然平静下来，口吻更是清冷地道，“但是——那三万三千五百金拍下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夜，如果女郎您想见见我的其他兄长弟弟们，恐怕您还得要——加、钱！”
到时候他就把身价最高的丹心兄长推荐出来，既然这羞辱注定要受，那金子绝不能不挣！
这些冠冕堂皇的达官贵人们，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
那厢，顾青棠都已经在心里定好要把谁推销出来，等他们联手把人榨干以后，又要怎么从楚恬身上获得赏金、顺便给这个玩得甚花的女郎留点钩子，让她自此之后食髓知味了。
这厢，听到“加钱”两个字的楚恬却虎躯一震！
“不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哈哈，开什么玩笑！难道她看上去像是什么很好骗的冤大头吗？
她只是想看个歌舞而已！
她都已经被迫接下了一个三万三千五百金的人情了！请两个乐师进来，还要另外加钱？他们醉月楼就没有一点儿拓展服务吗？
差评！
真不知道她的其她皇姐皇妹们为什么会喜欢来这种地方，是因为她们的金子多到没地儿花了吗？
楚恬唉唉地叹了口气，“算了，那就你一个人好了。”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勉强。
顾青棠差点给她气乐了！
他可是公认的醉月楼最为出色的一届魁首，就连出现了连任这一近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的丹心兄长，都要忍不住感叹他的天赋和容颜。
在他独处一夜，还委屈了这个女人不成？
还不行？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还没开始，就说自己不行了的女人！
丹心兄长说得对，这可真是醉月楼待得久了，什么类型的客人都能见识得到哈。
但是说好了第一个客人一定非富即贵，要是幸运遇上了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可一定要牢牢把住的呢？
他这么就遇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好色、抠门、目前看来嘴巴上是挺花的，但是人还有概率不行？
本来嘛，顾青棠见这女郎身姿匀称、年纪不大，心里未尝不是松了口气的。
他虽对这种来欢场寻欢作乐的女郎好感有限，但是总归是庆幸自己没有遇上那种擅长玩弄花样的老油子的。
他是真怕自己承受不住！但是他观这年轻女郎，怎么越看越像是那样的人？
要命的是他们的出台之夜价格高昂，所以相关配置还真是齐全！
楼里可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的，他们需得在此夜过后，将他们的第一个客人转化成他们的常客才行。
所以纵使楚恬有那方面的需求，他非但不能拒绝，甚至还要主动领着她去把玩那些物事儿！
顾青棠只要一想到这里，便觉心中凄苦！
因此当楚恬语气散漫地提起让他跳支舞来看看的时候，顾青棠竟然诡异地不觉得不受尊重，甚至于他甚至是松了口气的！
以防万一，他更是直接跳起了自己曾经相当看不上，并且在醉月楼的师傅教导的时候从来没配合过的艳舞！
——力求一舞就让楚恬进入正题！别玩那些有的没的的了！
顾青棠没有跳过艳舞，但是他舞跳得极好，楼里也教了他不少讨好女人的法子，结合起来，一支视觉效果香艳的舞而已，现场跳起来还没他克服羞耻心的过程艰难。
于是楚恬就遭殃了。
她先是怏怏不乐地看着顾青棠动作起来，说实话，顾青棠的这支舞和他在正厅上跳的那一支，差别确实是大了一点。
要说他在众人面前是高不可攀的仙人，那在私底下，他就是眉心带红痣、眼尾勾人魂的堕仙。
可是他的长相太过具有欺骗性——怎么看怎么不像会主动对人投怀送抱的样子；生长的地方让他知道的舞蹈就那么几支这件事情看起来也十分合理；舞台换了、没有伴奏，跳这种舞更符合当下的情形也很合理。
解释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解释，楚恬为什么没有在他脱第一件衣服的时候就跳起来。
实在是他的那件外裳，看起来晶莹剔透、在烛火的映衬下甚至还会闪光！
而且他甫一开始就脱衣服，楚恬正要制止的时候，他又拿着那件衣服当道具舞了起来——你还真别说，顾青棠真不愧为醉月楼的本届魁首啊！那舞跳得是当真好看啊！
咳咳，这也是楚恬明明有身手，最后还一时分了心的重要原因！
以至于这家伙都已经舞到她的身边来了，她还眼底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说真的，她的眼睛看起来清澈、明媚，像是春日里一眼就能望穿的湖水。每一个一不小心望进她眼底的人，估计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眼神拔出来。
顾青棠也不例外，他甚至被这样的眼神迷惑了一下。
好在楚恬此刻仍旧带着醉月楼赠予她的面具，那冰冷的颜色一下子就冲破了顾青棠心中的妄想！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优美地将自己的中衣也剥落了下来。
他看见他在动作的时候，楚恬“急色”地往他的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为了维护方才看见的那个清澈的眼神，还是已然死了心、认了命，想要维持最初的计划，让楚恬快点进入“正题”，于是在楚恬向他“下手”以前，他先一步地依偎了过来。
——呵，虽然早就过了——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过、那样年轻的、单纯的、会相信话本子里写的救风尘的故事的时候，但当自己的人生故事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顾青棠还是没有忍住，他的眼尾随之泛起了一片浅淡的雾色。
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虚假的、游刃有余的笑意，本应凄苦的神态，在神仙似的面容的映衬下，看上去更像是被人强迫着堕落的仙人了。
他的眼睛本应是黑白分明的，过于澄澈。此刻蒙上一片水雾，倒有点像是情动时的样子。
里衣是跟外裳一样的材质，但是却少了晶亮的丝线做点缀，因此只能呈现出“薄”和“透”的效果。
醉月楼花费了万金才养出的这一身娇嫩的皮肉，就微妙地隐藏在了这样的里衣之后。
这下任谁见了，恐怕都不得不承认：醉月楼历届以来，这位看似最为清冷高贵的魁首，此刻看起来，当真是——秀色可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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