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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车门才关上，温书柔发现车里只有沈修宁一个人，疑惑道：“司机呢？严哥呢？”
沈修宁递给了温书柔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回去过年了。”
温书柔从出门到现在就没喝过一滴水，更别说在咖啡厅，光顾着怼疯了的霍明宇，一口水都没喝上，沈修宁送上门的矿泉水，还真救了口干舌燥的她一命。
她接过猛喝了小半瓶，发出一声感叹，才看向沈修宁，“大过年的，沈先生想聊什么。”
沈修宁没有回答温书柔的发问，反而问道：“霍明宇找你了？”
温书柔靠坐在椅背上，发现宾利停靠的位置正好就在咖啡厅不远处，甚至不用坐直身子，就能看到刚才她跟霍明宇谈话的落地玻璃窗。
她嗤笑道：“沈先生有什么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的。”
沈修宁这才说道：“娅楠昨天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年夜饭都没出来吃。”
温书柔搭在大腿上的手霎时紧握成拳，嘲讽道：“她爸妈都还没担心，你一个小叔叔，已经担心到要大年初一来找我一趟？”
沈修宁原本淡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她是因为你！”
“她哪是因为我，她是因为你们！”
沈修宁身上散发的木质调香味，此刻像是点燃了温书柔怒火的可燃物，瞬间加大了她身上的火气。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觉得，小娅不答应联姻是因为我跟霍明宇有什么吧？哪怕她的联姻对象不是霍明宇，她也不会答应！”
她手上的矿泉水瓶像是史莱姆一样，此刻被她捏得咔啦作响，感觉瓶里的水下一秒就要被她捏得喷出来。
沈修宁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出霍沈两家联姻的原因。
“仁心集团最近出了点问题，流言满天飞，我们需要霍家的助力来平息谣言，稳定股价。霍家也需要沈家的关系去开拓新的市场，也只有这样霍明宇才能完整掌控霍氏。”
温书柔冷哼一声，“你说的是沈家的利益，霍家的利益，霍明宇的利益，小娅呢？”
她猛地一转身看向沈修宁，正准备继续输出，却见他放空了眼神，像是一团陷在原地，没有目标的游魂。
“小娅跟我说过，你回国之后就一直在学校，沈家怎样，霍家怎样，跟你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她转过头躺回座椅上放空，喃喃自语：“还给我一千万离开霍氏，这种恶毒后妈的人设，不适合你。”
车里的轻音乐继续着，也只有轻音乐。
沈修宁回想着从回国到现在的一切，小说又怎样？觉醒又怎样？
他原以为自己掌控全部，现在才发现，哪怕自己重新再走一遍剧情，却连一个温书柔都掌控不了。
那天的雨真的很大，他的觉醒就像是被苹果砸到的牛顿，悟到了一切。
但他却没办法像牛顿一样，突破桎梏悟到真理，只能看着雨里的温书柔疯喊狂奔，跟他从前认识的温书柔，一点不一样。
他曾经为了逃避最后的车祸死亡命运，不顾沈家死活，一直在国外念书。
而逃避果然无用，沈家投资研发的药品频频泄露核心机密，仁心集团的公众形象也大不如前。
他毅然回国，以为只要阻止男女主的后续发展，一切就会得到改写。
他不惜花钱让温书柔离开霍氏，提早让沈娅楠跟霍明宇认识，沈家的一切却还在按既定的剧情往下走。他的所有努力可谓徒劳，除了药品没有被抢。
难道他最后只能看着沈家这棵大树倒下，大哥一夜白头，侄女成为霍明宇的弃妇？
温书柔听到身旁的人传来一阵像是自嘲的轻笑，她转头看向对方，亲眼见证了沈修宁脱下眼镜的名场面。
可惜眼镜被随意丢在档把旁后，他的脸被挡在了大掌之下，原本的淡然不见踪影，颓废感环绕全身。
“如果用尽方法也只是徒劳，那能怎么办呢？”
“你已经看到结果了吗？凭什么说是徒劳？”温书柔不知道沈修宁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在凭本能回应。
她见沈修宁巍然不动，用手中矿泉水瓶顶了一下他的肩膀，试图道：“喂，你真要反悔啊？”
她见沈修宁深吸一口气，拿过眼镜重新戴上，斜眼看向盯着他的自己。
“只要你什么都没看到，那我们一千万的约定继续。”
沈修宁变脸的速度之快，快到让温书柔觉得刚才自暴自弃，下一秒就要核平地球的，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温书柔乖巧微笑，假装刚才怒喷金主的，不是她本人。
“沈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才刚刚上车，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聊，您想聊啥？”
“娅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绝食。”
“好的，我现在就给她发信息，让她不要失去希望，转机就在下一秒！”
沈修宁又恢复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老狐狸模样，似笑非笑看向她，“转机？你觉得会有什么转机？问题自己被解决？”
温书柔嫌弃地呲了一声，“别人是讨好型人格，我是讨死型人格，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呢？这不就是转机？”
她手肘顶在二人中间的中控台上，单手支着脑袋看向沈修宁，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也没比我大几岁，就别装什么高深莫测了。在我面前，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反正我们之间也没熟到非要虚与委蛇的程度。”
沈修宁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见地往下耷拉，眼中的防备却同时少了几分，主动岔开话题。
“大过年的，别老说什么死不死的。”
温书柔无所谓耸肩，“人生就像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修宁虽然软话硬话都已经说了个遍，但还是给了她最后的警示。
“娅楠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大哥不会对她怎样，但是你那家小公司，可就不好说了。”
温书柔想起才突破二十万用户的∞视界，再想想铄金科技那三十几个员工，不禁打了个冷颤。
只是她不仅嘴比脑子快，还比水泥硬，梗着脖子朝沈修宁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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