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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将眼前所有的一切覆盖,炽热的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全部都点燃了,眼前除了隐隐约约的空白,只有寻觅不到的绿洲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不近不远的不可捉摸。
“这个地方一直都有海市蜃楼的传言。”
最终辛西娅还是达成了打头阵的安排,不过克拉克和她一起来的,有辛西娅在其实完全不需要担心克拉克被控制,辛西娅使用出来的冰系,除了在导致伤痛后术法回转进行治愈以外,还能接触被控制的异常状态,这是只有人形状态下才有的力量。
她转头看先克拉克,说了一句,克拉克出色的视力可以穿破层叠阻碍的黄沙,可是即使如此一眼望去还是满地黄色,没有一丁点绿色的影子出现,克拉克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
“嗯…先找找那个绿色吧?”
是照片里面的绿色,那是最大的信号灯,x巡航机也在兢兢业业地指引着,通讯设备也保持着良好的讯号,蝙蝠侠在这边一直监听着他们的动静,生怕错过任意一个细节,x巡航机更妙的一点是,实时传播画面,让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场电影。
生动的电影节目里,是苦命的鸳鸯在沙漠里寻找最后的绿洲,这样的情节。
不过,电影的最终里,主角都会找到绿洲,他们也不会例外。
辛西娅的额头并没有出现太过细密的汗水,她适当地改良了一下滑板,除了正常在地面的行驶以外,添加了新的装置可以让滑板悬空起来,并且因为是在沙漠里面,过分充足的日照可以让滑板有着非常强大的能源,作为超人的克拉克有着不用多说的强大体能,辛西娅依靠着滑板浮空的能力,也可以毫不费力地跟上。
两个人模糊的世界里面走走停停了许久后,在满地荒芜之中停下脚步。
“超人…”辛西娅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海市蜃楼,稍微抿了抿唇,克拉克穿过方向不出意外没有看见什么,但是透过海市蜃楼相反的地方,似乎可以窥探到一些绿色,他们朝着海市蜃楼相反的方向走了许久后,终于看见了分岔口。
他们转了个方向,朝着海市蜃楼的地方走过去,忽略掉了远处的绿色后,很快直到他们停下来脚步,海市蜃楼变成了近在咫尺的虚影,在过分炽烈的日光下变得看不清楚,只能透过沙子的间隙窥探到,隐藏在里面的灰色石板路。
辛西娅伸出手,拉住了克拉克,然后和他一起一头撞了进去,两个人脚步踉跄地差点跌倒在石板路上,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是空荡荡的村镇,只有房子的角落上挂着黑色的丝带。每一处都一样,就连褶皱都分毫不差的丝带。而他们的脸上仍然有灼热的气息,风里带着沙土的味道一直拍打着。
“月,看起来我们没有找错。”
“是的,恭喜——”辛西娅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拉着克拉克的手,顽劣地眨了眨眼睛。“太热,不牵。”
克拉克笑得有些无奈,但他力气比较大可以作弊,所以强行拉住了辛西娅的手,不肯撒开,义正词严地说道:“危险,你不可以单独行动。”辛西娅瘪了瘪嘴,然后在克拉克的手腕上,用空闲的手指指腹轻轻画了圈,然后手腕上出现了冰凉气息组成的手链。
“那就带着这个吧,走啦走啦。”
辛西娅拗不过克拉克,所以任由他拉着自己,两个人收起来嬉闹的神色,朝着石板路更进一步后,彻彻底底地落在了地上,所有扑面而来粗粝的黄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都开始变得清澈凉爽了起来,他们尽可能保持了沉默,无声地前行着。
她轻轻挠了挠克拉克的掌心,克拉克摇了摇头。
他一直在注视着四周的房屋,穿过水泥和黄土还有什么其他构成的房子,忽略到房屋内部生活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怪异,因为没有半个人影存在,只有偶尔房子内部,木桌上放着的茶杯里,还飘散着未尽的热气。
至此,辛西娅用空白的手敲了敲耳麦,x巡航机传递来的画面是和他们所见截然相反的场景,x巡航机看见的只有遍地的黄沙,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收到蝙蝠侠传来的信息,辛西娅露出了不意外的神色。
她一开始就猜到了,x巡航机已经失去了意义。
天无绝人之路,所有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她在猜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x巡航机的眼睛只是科技构成的,他们没有进来是因为生命,如果没有错,无生命的设备应该是被杜绝进入的,008是机械生命体,是在机械里诞生出来的灵魂,碍于天地规则里诞生的怪异。
008有资格看见眼前的一切,而这一切都被如实地传递给了电脑另外一边的蝙蝠侠。008接管了这架x巡航机的一切,忙着四处乱飞给蝙蝠侠传递情报,收到了蝙蝠侠信息的辛西娅放心了。
说实话,这个点还是蝙蝠侠想到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蝙蝠侠会知道008能看见,但是单纯的x巡航机就看不到,不过没差啦。
向左,前行,停。
蝙蝠侠的指令通过耳麦传递过来,朝左转,然后一直直行,穿越了房屋窄小的缝隙里,透过交错的影子,和崎岖不平的石板路,两个人终于收到了停的指令,纷纷站在了原地,但就此刻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歌声,抬起头时。
身着黑色婚纱的女性们,戴着黑色的头纱,安静地站在原地,每一个的站位似乎都可以连接起来构成繁复的图案,而正中间的是无声的火焰在燃烧着,火焰是绿色的,中间似乎有着隐隐约约的红色心脏,看不太清但是能分辨出来他们的目光都是虔诚地看着它。
昏暗难以分离的环境里面,只有斑驳的影子在来回拉扯,他们只能看见有人的灵魂在不断下坠然后又攀爬上来,一瞬间被打破的镜子里面传来的苍白的歌声,歌声在他们刚刚抬起头看过去的瞬间再一次停止了下来。
戴着头纱的女性终于抬起来的头,黑色的纱好像无法阻碍掉他们的目光,只有沉沉雾霭升起来的时候,不同于刚才,喧闹的鼓点一下子奏响,一群人伴随着重新奏响的音乐声,有节奏地走了过来,从刚才没有人的房子里,以及四面八方的角落里面走过来,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尊敬又慈爱的神明,罪恶的羔羊披上了纱,远道而来的鲜红,是无知的人类献上了心脏,他们是带来灾难的刽子手。”
音乐声里有个苍老的声音这样说着,那些人用企图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盯着辛西娅的克拉克,就在这一瞬间,眼前干净整洁的道路变成了荒凉破败的老旧城镇,远处似乎有着明明灭灭的光在破旧的教堂里面亮起来。
那些人都消失了…
“月,小心一些。”
克拉克一直从刚才到现在,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甚至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过身份,克拉克就是用的超人的装扮,辛西娅倒是换了另外一套骑手服,脸上戴着橙色的护目镜,她稍微侧了身子在克拉克的身后,魔法随时蓄势待发。
“我知道,超人先去教堂吧。”
破旧的小镇有着被火焚过的痕迹,只有教堂是唯一的光亮,而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熄灭了天空高高悬挂着圆盘一般的明月,和在南极的时候看见是一样的圆润,但又和此地格格不入,因为刚刚,就在刚刚,还是白日。
现实还是幻境?
辛西娅不认为这里是幻境,她相信这里才是真实的一切才对,就在他们小心翼翼走到教堂的面前时候,突如其来的大火从天而降,教堂被包围在火焰里面,明明灭灭的光在此刻闪烁了起来,他们只能看见教堂的窗户破了,碎裂玻璃的声音和火焰燃烧的声音交织了一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冰冻呼吸也无法将火焰熄灭,他们无法靠近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教堂燃烧殆尽后,他们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穿戴着黑色婚纱的女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神明将赐福于人间。”
“心脏跳动着的罪人是献给神明的赔罪。”
“伟大的神啊,请享用吧,我们献给您的礼物,这是独一无二的心脏。”
他们交替着,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用着辛西娅听不懂的古语,她看了一眼克拉克,克拉克点点头,他的超级大脑已经让他学会了这种古语,而就在此刻被忽略的线索突然串联成了一条明晰的线。
埃尔维斯·康格里夫的家就是在这里吧,温妮老师的母亲死在了雪山里,苏醒的是神明的奴仆,沙漠里没有雪山,可如果一开始就不是雪山,那飞鹰就是他们所崇拜的图腾了,飞鹰就是女人们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图案的样子,近乎飞行的鹰又如同王冠,是看不清的图案,是他们向神明证明的表达。
隐隐约约的束缚感开始逐渐升起来。
辛西娅,睁开了,她身后巨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