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午饭，向晚还在思索赵流芳说的那句话。
她来是当顾钰的家庭教师，但为什么赵流芳会索要她的资料？
作为一个管家，赵流芳的确是，手伸的太长了。
也难怪顾洵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黑脸。
但是，凭借顾家的脾气，如果真的嫌弃赵流芳，为什么又不能开除她？
又想到赵流芳的年龄和职位，向晚越发觉得这件事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难道是和当年那件事有关？
这个念头出现在向晚脑海中时，她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随即是顾钰的声音，“向老师，你喜欢吃什么菜，你也可以告诉他们。”
向晚“嗯”了一声，转过来看着顾钰，“什么？”
赵流芳这会儿恰好走过来，原本是打算给顾洵添杯茶。
虽然作为管家，这点事轮不到她亲自动手，但长期以来她似乎习惯了这么做。
而赵流芳刚走到桌边，就听到顾钰开口了：“赵管家，你今天记得统计一下向老师喜欢吃什么，反馈给做饭阿姨。”
这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原本笑盈盈给顾洵添茶的赵流芳愣在原地。
小少爷直勾勾的看着赵流芳，像是害怕她没听清一样，对着她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赵管家，你听清楚了吗”
而此时赵流芳正站在桌子边。
她就站在顾洵身边。
至于小少爷则是坐在另一边，和向晚面对面。
平日里在顾家吃饭的人本来不多。
今天顾洵刚好在家，也是向晚没想到的。
而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向晚皱眉看了小少一眼。
她之前并没有要求对方为她出头，而现在小少爷对赵流芳这么说，无疑会让自己成为赵留芳的眼中刺。
想到这，向晚便抿抿唇开口道：“没关系的，我的口味都比较大众，你们家里做什么我吃什么就好了，毕竟我只是个来蹭饭的家庭教师。”
赵流芳原本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在听到向晚这么说之后缓和了些许。
然后转过来看着向晚，阴阳怪气地说道：“向老师倒是很识趣的，这一点超出我的意料。”
顾洵依然在旁边静静的吃饭，似乎对于他们之间的争执并没有什么感觉。
向晚扫了一眼，恍惚之间居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顾洵似乎一直都是那种八风不动的样子，看着旁人为自己的事或多或少的受到牵连。
可向晚这么说之后，却让旁边的小少爷更加不满了。
“向老师，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是家庭教师，所以在我们这吃饭也是当初约好的包吃，我们还没有达到包住的条件呢，就在吃上稍微迁就一下你的口味，又怎么了？”
顾钰虽然不太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可是眼前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说的似乎没有什么错。
赵流芳终于找了个空档给顾洵倒茶，而后才将水壶放在一边，这才对小少爷开口。“小少爷，你说的我都已经考虑到了。这周呢，我会让厨房那边准备做饭的时候菜谱多一些，用心一些。但是你说要考虑到向晚的口味，跟向晚确认意见，我觉得这就没必要了。”
说着说着，赵流芳突然就变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站在小少爷这边的口吻。
“向老师只是个家庭教师而已，你做饭考虑口味，还没有问到我们这些常年住在顾家的人呢，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言下之意，到底是自己不配还是向晚太配？
赵流芳似乎也是攒着劲儿，就是要等着小少爷的一个回答。
而顾钰先是听到赵流芳说的那么一长段话，差点被绕进去，反应过来之后又皱眉。
“向老师是我的家庭教师，一切当然我来操心，我看她吃饭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件事了，提一下又怎么了？你们一直住在顾家，你们可以直接去跟厨房说啊，我可没说菜谱一定要按照我们的口味来。”
与其说菜谱是按照顾家人的口味来，倒不如说顾家的菜谱常年来差不多是固定的。
来来回回的都是他们爱吃的那几样菜。
可是顾家也从来没有说过，厨房这边不能变动或是说不能尝试新的东西。
小少爷其实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了一番话，可是却意外的说中了赵流芳的痛处。
赵流芳盯着小少爷忽然涨红了脸。
“小少爷，你说这话就不太对了。向晚只是个家庭教师，不要真的把她拔高到……”
就在这时，另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顾洵终于是放下筷子开口了，在开口之前，他还拿着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这一切举动都没有逃过向晚的眼睛。
顾洵冷冷道：“说完了吗？”
赵流芳顿时垂下头。
她这几天总觉得心浮气躁，一直在被小少爷的思路带着走，忘了在顾洵面前也要伪装。
可是自己之前明明没有这么沉不住气的，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向晚？
顾洵继续说：“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我虽然没有强调过，可是我认为顾家的人也都是知道礼数的。”
“如果你们都不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再教一教。”
闻言，顾钰也垂下脑袋，只是偏偏有些委屈。
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可是一点错都没有。
只是因为向老师最近都不开心，他就想办法让大家多关注到向晚的情绪，这到底有什么错呢？
向晚坐在一边，也开口打圆场：“是我们不对，不该考虑到这里是饭桌，继续吃饭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不过如果你们肯留给我一分钟的话，我想说……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关系，但小少爷主动提出来关心我的口味喜好，我很开心。”
顾钰看向了向晚。
那个眼神柔软而委屈，但显然也是被向晚安抚了一下。
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顾洵唇边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直接起身离开。
赵流芳则是恨恨道：“向晚，你别忘了吃完饭后来找我一趟。”
向晚“嗯”了声，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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