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48.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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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里,林雪瑾都在研究画,并连夜开始将画的轮廓临摹出来。

可意外远比想象中的来得要快,朝中突然有人参奏有人试图将曾经的妖画复刻,彻底搅乱朝堂,蛊惑百姓。

不用说,朝堂之上,人皆知此画。有些官员虽想反对此种奏本,但这无疑是打先帝面子,毕竟在林立言之事后,宸国就开始全面禁画,甚至将画馆收为国有,驱赶画师。

直至新皇登基,画师们才得以在歧视与挤压中生存,画馆也开始慢慢建起来,那些幸留下来的画馆也开始重拾旧业。

但如今的皇帝已不是几年前那个艰难维系朝臣的帝王,在看到此参本、面对大臣以先帝之事来咄咄相逼时,他愤怒不已,以臣揣测先帝治了上奏之人的罪,并借此事扬言要查清过往之事,以明真相。

就此,潜伏着的人按捺不住了,纷纷狗急跳墙,试图将此事了解。所以沈鸣珂也因此忙个不停,所幸寻得了些消息。

日落之时,天空被染成一片金黄,万物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之中,京城接连几日都晴空万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晴朗。

炊烟在房顶升起,云彩从金黄再到橙红时,饭菜的香味传递到了房间里,勾起了食欲。

崔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用力吸着空气中混合着的颜料、墨水以及食物的味道。他的鼻尖沾上了墨,可却浑然不知,还用沾满各种颜色的手抚摸着脸。

“你不休息一下?按你这么画,怕是还没画完,人就不行了。”

间林雪瑾还在仔细作画,崔景忍不住说道。这几日里,因为林雪瑾只专注于画上,除了些画的事,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其他的话。

原本就闷的天,又闷的屋子,还碰到个又闷的人,崔景有些郁闷,总感觉话一少,他就提不起劲。想到这,他不禁感叹自己变得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即使没有得到理会,他也不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数着什么时候饭菜才能送进来。

就在林雪瑾完成部分画作时,热腾腾的饭菜被送进了另一间屋子,两人也放下手中的事。

飘香的鸭羹、五味煮肉,诱人的鱼脍,以及看起来就很清爽可口的炒制蔬菜让人垂涎欲滴。

还有糯米和杏花制作而成的杏花糕,杏花的清新与糯米的糯滑相结合,看起来让人忍不住马上就要尝试;杏花糕表面还摆放着一朵朵精致的杏花,仿佛是春日的使者,满富诗意。

“真是舍得。”填饱肚子的崔景不禁感叹,“来大理寺这么多回,从来没有这样的好待遇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依靠着椅子的他突然坐着身体,询问林雪瑾:“不过我很好奇,林姑娘是见过那幅《枯井梅娥图》吗?”

“自然是没有见过。”

见她顿了下,将碗筷放在桌上,崔景笑道:“不用紧张林姑娘,我不过随口一问。之事见你将画描得如此逼真,有些惊讶。”

“你见过那幅画?”

“自然没见过,不过有幸见过临摹的画,虽赶不上姑娘画技,不过据说那是当时画得最逼真的了。”

他想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但只瞬间,他就恢复了原本的笑意。

若不是林雪瑾观察到那一抹失落的神情,就以为他是此刻没心没肺的模样了。

“没想到崔大人竟见过,”那为何要拒绝临摹此话呢?后半句林雪瑾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她试探着问:“听说崔大人是京城人士?”周廉是京城中有名画师,虽比不上父亲威名,但也颇负盛名,若是其子周聿幸存下来,便也同崔景年纪。

想到这,林雪瑾不禁觉得自己的疑心病太重,前日还怀疑是沈鸣珂,今日又……就他那病弱的身体,或许有没有幸存下来还是个问题。

“在下并非京城人氏,只不过因父亲行商来的京城。”他感叹道:“不过这里确实令人流连忘返,种种皆能迷住眼。”

两人刚准备回去继续作画,远远就听见温听晚的声音,“崔景”这个名字响个不停,越近越刺耳。

崔景忽地站起身来,边往屋内走便交待林雪瑾:“千万别让她知道我在这,不然画就没法画了!”

人才消失,温听晚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一见是林雪瑾,她就噤了声,跑过来问:“林姐姐,我听说这几日崔景都在大理寺,你有见到他吗?”

迟疑片刻,林雪瑾摇了摇头。本以为寻不到人她便会离开,没想到她走过坐下,挽住她的手,满脸笑意。

“不过这几日你们都在忙什么啊?我本想早些来寻你们,却没想到父亲以沈鸣珂沈大人要办案的理由将我关在家里。”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意尽失,满口抱怨,倒有些阴阳怪气起来:“谁人不知沈大人忙啊,可是怎么连崔景也不见身影?”

“不过林姐姐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啊?我听父亲和魏叔叔说事情很是严重,沈鸣珂可能搞不定什么的,会不会有危险啊?”

林雪瑾看向她,不禁感叹她变脸比变天还快,原本不笑的脸现在有挂着笑意。“我也不知道,我虽然住在大理寺,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那你身上这些是?”

“忘了给温姑娘介绍,”林雪瑾站起身行了一礼,“我原是来京城谋生的画师,因为画馆闭门,所以……”

“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这是来大理寺作画师了?”

林雪瑾赶紧摇了摇头,“并不是,只不过是收留我几天罢了。”

一听,温听晚就有些不乐意了,愤愤不平道:“你帮了他们那么一个大忙,还将案子破了,就收留你几天,也太不仗义了!”

“温姑娘言重了,过几日画馆重开我也是要回去的。”

说到这,她也才意识到周自秋已经去了快有半月了,如今都还未回来。

温听晚没再多说,望了望天色,她大惊道:“完了完了完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要被发现了。”说着,她快速起身,奔向外面。

直到身影消失,躲进屋子的崔景才走出来。刚一出来,外面就又传来脚步声,他刚想再躲,就瞥见是沈鸣珂的身影。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王振和阿四,阿四受了点伤,用白布包裹着头,但气色不错,伤应该不严重。

几人进了屋子。一进屋子,林雪瑾就听见王振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转悠不停,脸涨红着说:“这些人也太放肆了,明知此案已得到皇上应允,竟然还敢出手准备销毁证据,就这么不把大理寺放在眼里吗?”

林雪瑾和崔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干坐着看王振发疯。

在沈鸣珂的讲述下,他们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在去查案的时候,通过崔景给的账本以及龚执提供的线索,他们寻到了张将军与一人的交易,上面记录的东西与实际不符而且持续了多年。

经过对比调查,他们发现这些账目与账目记录吻合,而且还对上了木十娘给的那些证据中贩卖交易的记录。

就在他们顺腾摸瓜准备查与张将军交易之人时,扯出了张尚书。惊人的时,两人都曾与那个神秘的交易人有关系。

可就在他们往上查时,他们所有的行踪都像是被提前预知了一样,每次对方都有人会比他们更快一步将东西拿走,忙活大半天,白白为对方做嫁衣。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林雪瑾疑惑,现下情况对对他们不利,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么内部出现了奸细,要么对方时刻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很简单的问题,大家都能猜到,只是他们始终不愿相信是大理寺内部出了问题。一直以来知道所有有关案子内容的只有他们几个人,甚至阿四所知也甚少,所以只能是对方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想到这,沈鸣珂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只是一瞬间,他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虑了,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其他问题。

“看来我们只能更加谨慎行事了。”沈鸣珂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所想之事让他惴惴不安。既然怀疑已经生在心里,他还是决定坚定内心所想,查清心中疑虑。

“可是来不及了,七日后便是截止日,就我们这样如何能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王振被这件事搞得有些烦,明明到手的东西就眼睁睁看着它被先一步抢走,而那些人却不像他们一样累死累活,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他们知道我们行事,那么我们想让他们拿到什么,他们就会拿到什么。”

沈鸣珂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剑刃,划破寂静的空气,让人不寒而栗。

崔景坐起身来,离开他不舍分开的椅背盯着沈鸣珂问:“你是想?”

一看沈鸣珂眼神,崔景心道不妙,一脸无奈:“不是吧,刚让我作画,快画好了,这会儿又让我去当诱饵?”

他撇了撇嘴:“这一出,我岂不是要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原本就已经看不惯我了,我这还要上赶一脚。”

除了林雪瑾,大家都知道崔景的意思。他前去汴州,就是被排挤造成的,但好在皇帝信任他,再加上汴州流言之事,就借此让他去解决汴州的事。

“他呢?他呢?”他指了指王振,又指了指阿四,“他们俩不行啊?这偌大大理寺还找不到个人了,偏偏就需要我?”

见他们都瞪着个大眼睛看着自己,崔景将希望寄托在林雪瑾身上,朝她笑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再补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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