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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蹑手蹑脚地在屋子前转悠了好一会儿，听见声响后快步跑开。
一名男子走上前来，他的手上端着一些东西，大概是些食物，用托盘抬着。在谨慎查看周围后，他打开了屋子。
才进入，门就被关上。紧接着，里面就发出了好几阵声响，是那种被堵住嘴发出声音。
半晌，男子就退了出来，里面的声音仍然还在响起，隐约能听出是女子哭泣的声音。但因为声音有些杂，又离得远，林雪瑾不能确定里面有几个人。
等人离开，林雪瑾和沈鸣珂并未上前去，猜想先前那位女子应该会返回。果然，在人离开后，女子从跑开的地方回来了。
她贴近门，朝里面不知说了什么，里面的声音才慢慢弱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又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
两人正想上前看看，身后突然发出脚步声。前面已经没有躲藏的地方，只好钻进树丛里。
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响起。听这声势，林雪瑾猜测约莫有四五个人；除了一人脚步声较轻，其余几人的脚步声沉重且有力，大概是几名男子和一名女子。
刚刚躲避几人时，她轻微挪动了点位置，导致她现在要扭着头才能看清那里的情况。可杂乱的树枝勾动林雪瑾的头发，拽得生疼，她不敢动。
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荇春阁的老鸨：“赶快些，到时候错过时机就不好了。”
在老鸨的催促下，一名男子朝屋内放了烟。不久后，他身后的其余男子纷纷拿出麻袋朝屋子走去。
“那屋子有什么？”等人走远，林雪瑾才轻声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鸣珂压低声音：“那几名男子武功不弱，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先跟上看看。”
“不用通知人来？”
“先看看情况。”
前堂的火光很亮，在天空映照出亮光，几人的身影清晰可见，只是样貌不太能看得清。
那几人在靠近屋子，朝四周观察片刻后，打开了房门。
进去半晌，就见他们扛着麻袋子出来。
“那是屋子内的人？”看着那麻袋显示出的形状，林雪瑾有些震惊。
随后，只见那几人在老鸨的催促下朝着屋子的左边快步走去，老鸨也跟随着一起消失在漆黑的尽头。
“走，跟上去看看。”林雪瑾提议。
刚准备上前，原本还在前堂的北如姑娘就出现了，那位原本鬼鬼祟祟的女子在北如出现后便显出身形。
两人一见面，那女子就十分激动，滔滔不绝地朝北如说话。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她们也跟随着老鸨几人消失在林雪瑾两人视线里。
“走！”
等人走后，林雪瑾才同沈鸣珂从树丛中钻出来，来不及整理身上的树枝、树叶，两人就急忙跟上前去。
他们保持着较远的距离，保证对方不会发现他们。
可能未来避免被发现，老鸨同那几名男子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一路扛着人步行。
走了好几里路，林子开始显现，越来越多，这才见他们停下来。
停留之处是一海岸，那是渔民平常进行打捞之处，也是一些货物交易的船的停泊处。
他们很谨慎，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也未带上火把，大约只能见到人的身形。
对面的人被老鸨带的人遮挡，再加上林雪瑾与沈鸣珂离得远，两人看得并不真切。
咔嚓！
树枝折断的声响惊动了船上的几人，他们立刻警惕起来。
“她们暴露了？”听着前方传来的声响，林雪瑾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提起来了。
“嘘！先别动。”沈鸣珂做出噤声的指示。
船上的人动了，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的位置。船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一个男子提着刀朝她们这边慢慢走来，越靠越近。
就在林雪瑾以为北如与那位女子要暴露时，林子中突然窜出一只小动物，发出吱吱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只老鼠。
男子咒骂一声，在地上使劲砍了几刀，整个人放松下来；又检查四周一番后，这才离去。
“他们这是贩卖人口？”她不太确定。
因为前些年贩卖人口的案子轰动了整个宸国，主使之人被斩腰悬挂城楼以儆效尤，参与的人也皆被流放、斩杀。
当年被贩卖的大多是女子与孩童，即使最后案子破了，也未能找回这些消失的人，就连尸骨都未见丝毫。
朝廷费了很大的功夫，大理寺甚至折损了一般多的人，才把罪犯绳之以法。
这件事是当年重案之一，本以为这样的重罚会让人们谨记，没想到今日竟会再次发生。
“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若是让他们逃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见沈鸣珂迟迟不动，林雪瑾有些担忧。
“眼下人多势众，现在王振他们是赶不过来的。”沈鸣珂也十分犹豫，可贸然出手，或许会陷入困境。
“会水吗？”
沈鸣珂被林雪瑾的话搞得有些懵。
“问你话呢。”形势有些焦急，林雪瑾的语气也有些暴躁。
“不会。”沈鸣珂转开与林雪瑾对视的双眼，有些尴尬。
“你不会水？”
“算了，我有一计，但是……”
沈鸣珂大惊，猛地转过头：“你不会想潜入水跟上他们吧？”
见林雪瑾点头，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更难看：“你疯了！”
“现下也没什么办法了，若是顺利的话，我会传信于你。”
他摇摇头，否决她的想法：“这太冒险了！而且在水中极其消耗体力，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出问题？”
“登上船就好。”
在林雪瑾给出这个建议时，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行，在听见她说“登上船就好”时，心底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冒出一团火气。
见老鸨带着人准备离开，林雪瑾有些慌。
“风险太大了，可能你跟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况且那河水一点也不了解，若与遇危险，恐怕性命都搭进去了。”
他按住欲起身的林雪瑾，“现下那些女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若从那老鸨处着手，或许会更快。”
“况且这条河除了通往汴州，便是通往辛家庄，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沈鸣珂静下心来，冷静分析。
听了他的话，林雪瑾也静了下来：“可是你没有证据，那老鸨如何能将事情告知？”
眼见船只已经顺着河流而去，她也只能接受沈鸣珂的提议。只是荇春阁在京城如此有名，为何还要冒着风险拿人做交易？
等那老鸨带着人离开，林雪瑾才轻声叹息：“算了，现在也只能按你说的做了。”
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北如与那位女子的藏身之处。
见老鸨等人离开后，她们才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办？北如姐姐，我今日……我没想到他们会放迷药。”跟随北如的那名女人在人走远后就着急问着。
“嘘--”北如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让她先不要说话：“回去再说。”
说罢，两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若是想要寻得那些人的位置，怕是要从这两人身上着手了。”
“那位宛君也是荇春阁之人，现在她那主子——木十娘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件事会不会有些许关联？”林雪瑾自顾自地猜测，嘴里不停嘀咕着。
“走了。”
直到沈鸣珂唤她，她才反应过来，与他一同原路返回。
静谧的夜晚，风吹过林子发出的声响格外清晰，有时候伴随着鸣鸟声显得格外阴森；树木在地上投射出影子，像是蛰伏的猛兽，稍不注意，便要扑向人。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那些人身上的林雪瑾此刻才察觉到周围的恐怖气氛，忙跟上沈鸣珂的脚步。
察觉到紧凑上来的人，沈鸣珂无声地扯开嘴角。
等回到大理寺时，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但王振等人都还在等候沈鸣珂的到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意外了呢。”一见两人，王振和阿四急忙跑过来迎接两人。
阿四有些刚想出口，就听见王振刺耳的声音，于是站在王振的身后保持沉默。
在王振说完后，他才紧接着问：“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里面说。”
等进屋后，王振才发现原本让林雪瑾报消息的，料想两人是一起的，却未看见林雪瑾身影：“她人呢？”
等坐下时，王振开口问道。
“已是深夜，她便先回去了。”沈鸣珂饮尽杯子中的水，赶紧吩咐：“今日巡逻之时你跟着去。”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你借此机会先潜入荇春阁，密切注意那老鸨，先将里面的情况摸清。”
“那个宛君没有找到？”王振赶紧坐下来，凑近问。
沈鸣珂放下杯子，“那女子并不在里面，连同她的主子也一并消失不见了。而且今日那老鸨竟然贩卖人口，这件事牵扯的不仅仅只是辛家庄的案子。”
眼看巡逻的时间就要到了，王振起身告别，剩下阿四与沈鸣珂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阿四眨了眨眼，疑惑问道。
“明日你去查查荇春阁的木十娘在何处。”
阿四觉得与沈鸣珂待在一起气氛十分尴尬，于是回复后便告别离开。
在阿四离开后，沈鸣珂也起身离开屋子。
夜里的风有些大，吹得房屋上悬挂的灯笼四处偏飞。王振走在队伍后面，走到了荇春阁外。
里面的灯仍旧很亮，将四周都染上了各种奇异的光影，仔细些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队伍朝前进着，走在后面的身影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