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不对劲法?”一听有猫腻,崔景就上头了,赶紧凑近王振,一脸期待。
“我……”
沈鸣珂投来的眼神让王振有些打怵,他壮着胆想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你这个时候怎么回京了?”悦耳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王振也放弃了打趣,顺着沈鸣珂的声音看向崔景。
“原本汴州之事已经缓和下来,只是还没有找到幕后操纵之人.但前些日子又闹了起来,还牵扯到了林立言的画。整个汴州都在谈论,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来吧。”
他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揉了揉眉心,脸色沉重,有些难看。
“现下陛下召我入京,却并未谈论此事,也不是何缘故。”
沈鸣珂接上话:“如今这个案子与汴州之事又扯上些联系,倒让我有些看不清了。”
“对了,”他撑直身子,想起今日他与林雪瑾获救之事,“说来也怪,今日竟会有人相救。”
他动作幅度有些大,身上的伤口伴随着挤压流出血液,侵湿了层层包裹住的白布。
“要去查查吗?”王振问,心中有些着急。
“算了,想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压低了声音,眼里的冷意与怀疑纠缠在一起。可他始终想不清这案子与那消失已久的画是何种关联。难道张平威也参与那次的行动?
算了算时间,几人已经在屋内待了半个时辰了,林雪瑾踌躇会儿才敲响了紧闭的门。
“沈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见三人将目光投向她,她推开门踏进屋内。
在院子闲逛时,她突然想起周自秋交给自己的任务。原本她是拒绝的,可前几日,镜约阁突然来了位贵客,要求为他拟一幅画。
本以为这是周自秋的活儿,怎想那老头突然将此事扣在她头上,美其名曰:锻炼。
约定的时间就是明日,而她才想起来。
“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
“换作别人我亦会如此,沈大人不必挂在心上。今日我还有些急事,就先行一步了。”
就在快转身离开时,她想起了先前与沈鸣珂谈论之事,于是朝他看道:“说的那件事若是沈大人考虑好了,我随时恭候。”说着,她朝几人行礼,便匆匆退回。
等回到画馆时,铺天盖地的埋怨让林雪瑾难以反驳半句。毕竟自到画馆以来,她也没为画馆奉献出任何事,还时不时逮着空就跑。
“好了好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出错了。”她举起手,朝正拿出那些被林雪瑾嚯嚯坏的宣纸、准备开始抱怨的的周自秋。
见他脸色还未缓和,她后退几步,赶紧保证:“真的,明日我一定会让那顾客满意。”
本以为那贵客是个好伺候的主,可当林雪瑾被仆人领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时,她还是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忧。
不是她太过大惊小怪,只是周遭这环境确实让人很难不多想。
周围的一切在灰蒙蒙的天空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暗;杂草越来越密,遮挡住了前方的路,用手扒开方能向前行走;风一吹过,伴随着的凉意与碰撞交响的草枝不禁让人有一种恐惧感。
“还要几时才能到?”林雪瑾撇开缠绕在她裙摆的草藤,望向前面带路的仆人。
来接她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赶到画馆时,他并未走近馆内,只是停留在馆外向里面望来,在表明来意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直到看见他脚下沾满的泥土,林雪瑾才明白了他为何不进去。
只见他全身干瘦,脸色蜡黄,整个人像是被吸走精气一般。穿着也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只有腰间佩戴的那枚玉佩看起来格外贵重。
这一路来,她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人竟是个跛腿之人。若不是此时的路不平,又有些难走,林雪瑾都不会注意到。
这时,仆人转过头,边说边朝前走:“快了,快了!”
跨过茂密的草丛,一座宅子显现在眼前。但似乎是许久未打理了,那墙上已经爬满那里藤条,就连门上的灯笼都像是几经风霜般只能看见些碎纸片。
“吱呀--”陈旧的门被打开,抖落下一些灰尘。
那贵客不是让画人像吗?难道改画宅子了?林雪瑾在心中猜想。
“请跟我来。”带路的仆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进门,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里面也是破败不堪。地上长满了杂草,还有些被坏了的桌椅堆积在一旁。
但一走进屋内,场景与外面截然不同。
屋内是经过打理的,甚至说是十分精心的打理;布局也很讲究,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摆像。
“林画师稍等片刻,少爷一会儿便到。”说着,他为林雪瑾布下茶水,便匆匆向内屋走去。
见半晌都不现人影,林雪瑾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可以看出的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喜爱花与书籍。屋内摆放着许多的花,还有些用来放书的架子,上面摆满各种各样的书籍。
就在林雪瑾准备进入屋子侧旁的房间时,那仆人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林画师,久等了,请同我来。”
跟随着他,林雪瑾来到了另一间屋子。走近时,时不时的咳嗽声在里面响起。
“林画师稍等。”说着,他将门开了个只够自己进入的大小,随后紧密房门。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里面的咳嗽声越来越响,半晌才减弱。
出来时,那仆人的脸色显得变得低沉,嘴唇微微颤抖,眼里还含着些泪花
“林画师见笑了。”说到这,他递给林雪瑾一个钱袋,“里面是补偿于你的,定金早先已经交付。今日少爷有些不适,怕是……”
“明白了,那改日若是合适了,还请通知我一声。”
这种事情林雪瑾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先她在汴州为那些闺中小姐作画时,也常遇见过这样的事。
“那就请林画师先回吧。”他走在前面,为林雪瑾引路。
可令林雪瑾意外的是,那仆人将才把她送到宅子门口,便关上了门,并不打算将她带出那片杂草林。
算了,林雪瑾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大不了再来一趟吧。
她犹豫片刻,还是迈开了腿,走进了阴森森、难辨方向的草丛内。
等回到镜约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累得满头是汗。周自秋见她来得晚,便上前询问她:“事情已经办好了?”
林雪瑾咽下口中的水,喘着气:“别说了,没画成。”说着,又灌下几杯水,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
“今日去到那里,临时反悔了,就让我先回来了。那主人家有些奇怪,白白跑了一趟。”她未将银子的事告知周自秋,因为自从她来到京城后,身上携带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打探消息上了,在这么下去她连吃都成难题了。
“那也要不了这么久啊?”
“我……那个……迷路了。”她足足花了几个时辰,才从那草林中走出来。明明是跟着原本的路走的,她还是转了好几个圈。
果不其然,林雪瑾早就料想到他会嘲笑自己;只是当他那肆无忌惮的大笑传入耳膜时,她还是有些忍不了想揍人的冲动。
“算了,不和你计较。”
*
…………
为了走出那野蛮生长的草林,林雪瑾累极了,再加上她肩部也受了些伤,二日她便晚了些去画馆。
刚在街上走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议论唐府的事情。林雪瑾有些好奇,便停下来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唐夫人被抓了?”
“是啊,大理寺的直接都冲进去了。还真是大胆,敢直接得罪张尚书。”
“看来这回是摊上事儿了。”
“可不是嘛,那唐府都围满了人。”
“听说……”
几名男子坐在街旁的茶摊,津津乐道。
林雪瑾虽没走进那茶摊中听个仔细,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猜出来了个大概。想来沈鸣珂已经找到证据了,那日崔景的到来应该也是因为此事。
虽说她现在还不清楚那唐侍郎与父亲的画有什么干系,但好在画已经拿到手,现下沈鸣珂又在查此事,她并不着急。
想了想,她还是跟着拿下凑热闹的赶到了唐府。可是与那些人所说的不停,这里并未围有人。只是被衙役封锁了,零零散散有几人也只是远远观望着,不一会儿便走开了。
是来晚了?
林雪瑾皱眉,准备离开。正踏出脚时,她被拦住了。她刚想出声,就见来者急匆匆朝她说话。
是画馆新来的打杂的,他喘着气:“昨日的……昨日的客人又来了,周老让你赶紧去。”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前了,我四处都寻不到你。听街上有人说唐府的事,周老猜想你也来凑热闹了。”他脸色通红,一口气将事情告知。
赶到画馆时,林雪瑾看到来的那人还是昨日那个领路的仆人。只不过今日他进了馆内,静静坐着等待。
见她来,那人像是有些着急,匆忙与周自秋告别就带着林雪瑾又赶往了那座宅子。
咳嗽声已经听不见了,整个宅子静悄悄的。
那人将林雪瑾领到门外时,朝她说:“还请林画师为少爷与少夫人作一幅画。”
他并未同林雪瑾一起进去,甚至在林雪瑾进去后关上了门。
进入房间后,林雪瑾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只见屋子的主座上坐着两人,应该是说两具尸体。
男子应该就是昨日咳嗽之人,而另一人看得出来是位女子,打扮得很是精致。奇怪的是她并不是只剩下白骨,像是被抽干了血液,只留有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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