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时间节点。”
【一、裴轻寂服下毒药致盲。二、裴轻寂火烧皇后寝宫。三、裴轻寂称帝。】
“一。”符满撇嘴，没什么好选项。
裴轻寂之所以变得丧心病狂就是因为皇后，毒药致盲更是关键转折点，若是能更早，在他致盲之前，赎罪任务会更好做。
【太简单了就不是赎罪了。】
【已选择第一个时间节点，身份自动生成……】
【身份：皇后寝宫的某个宫女。】
“……为什么上一个赎罪者是神女，我是个宫女？还是某个！”符满怒道。
【你选的时间早占便宜，人物自然选不到好的，前一个赎罪者选的时间靠后，所以身份高贵。】
“哼，解释权在你们手里，我一个灵魂评级不及格的人，我活该。”符满无力地摆摆手示意系统可以传送了。
“等等！”符满突然灵光一现，“裴轻寂那么坏人性泯灭，我要是直接杀了他不也阻止他毁灭世界了吗？”
系统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方法不是没人想到过，是根本没人做到过。
【所以说你的灵魂评级不及格呢，做人一点也不善良，以暴制暴是不对的，用你的拳拳爱心赎罪去吧！】
系统话音落下，强烈刺激的白光将符满给裹住。
再睁眼时，她已然到了那个该赎罪的世界里。
*
“噼啪”
空气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烛火炸裂的声响，华丽奢侈的宫殿里所有宫人都低垂着眉眼恭敬地立在一旁，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倚着一个曼妙的身姿。
而她身后站着四个大宫女为她摇扇。
“死透了？”皇后抬起手看着自己鲜红的丹蔻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殿中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若不是那人开口，符满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还有个人跪在那。
符满身份低微，只是个看门的宫女，几乎都快站在门外边了，符满屏着呼吸悄悄探出头。
在她的视角里，只能看见裴轻寂的瘦削背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包袱，皇后只是瞥了一眼就摆摆手。
皇后身旁的宫女立马斥责道：“这等秽物岂能拿出来污了娘娘的眼，快收走！”
裴轻寂作为皇子被宫女如此教训，他也不恼，只是乖巧地捡起包袱收在怀里，那般自然的动作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个死人头，而是个皮球。
“你如今长大了，在本宫身边待了多久了?”皇后问道。
裴轻寂低眉顺眼地回她：“十年，儿臣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皇后眯了眯眼，眼前的少年身子单薄弱小，可那副容颜像极了皇帝，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没读过书，尽学了些杀人的手段，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但现在皇帝子嗣单薄，宫中身体健康的皇子不过三个，大皇子，九皇子，还有就是眼前的五皇子裴轻寂。
大皇子懦弱无能，九皇子年龄尚小只顾着贪玩。若是皇帝发现裴轻寂和他如此肖像，难免会生起培养他的心思。
皇后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她膝下只有两个公主，没有皇子傍身，大皇子养在太后身边，九皇子被蕙妃看得跟命根子似的，只有眼前这个宫女所出的卑贱皇子早早地投靠了她。
可她不会给自己养一头白眼狼，裴轻寂乖乖做她的杀人利器就好，若他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就送他去见他不识好歹的娘。
“此事辛苦你了，红玉敬杯茶来。”皇后吩咐道。
“是。”
红玉是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她端着茶杯走到裴轻寂面前。
热腾腾的茶还冒着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杯茶里有毒，裴轻寂也知道。
他接过茶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滚烫的茶将他的舌喉烫伤，裴轻寂只是淡淡一笑：“多谢母后赐茶。”
看着裴轻寂喝下茶，皇后满意地笑了，“好孩子，这茶对身体有益，以后每月都来母后这饮茶。”
【茶里有毒，名为一日毒，不同的人服下之后会受到不同的伤害，有人耳聋，有人瘫痪，裴轻寂喝下后会瞎，除此之外，此毒药性极烈，要想活下去，每月都要再喝一次一日毒，用毒压制毒。】
“听起来不是很合理，你这不是七步蛇搞笑言论吗，捉上几千条七步蛇被咬，就能走上几千步再死了？”符满不解。
系统也不知道其中原理，但被符满问住了他很不爽：【世界私设行不行，少管这些有的没的，注意你的任务。】
裴轻寂对着皇后拜谢，皇后点头示意他可以滚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倒在地上，那颗人头也咕噜噜滚在一旁，巨大的声响却无人敢去看热闹。
裴轻寂强撑着坐在地上语气虚弱：“母后，儿臣看不见了。”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淡漠，好像瞎的人不是他一样。
皇后心中可惜，还以为裴轻寂会哑或聋，至少还能帮着她再杀些人，没想到竟然瞎了，一个瞎子能有什么用呢？
“小满，以后你就跟着他。”皇后寻思了半天，觉得身边的宫人都极其重要，也就那个看门的宫女没什么用处，送给裴轻寂还能顺带监视他，甚好。
【你就是小满。】
“是。”符满心中一惊，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
“五皇子。”符满走到裴轻寂面前，她轻轻唤了一声。
裴轻寂朝着皇后道谢辞别，符满伸出手小心地扶住裴轻寂，少年的胳膊上没有二两肉，骨头甚至硌到了符满的手。
离开皇后寝宫之后符满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整个寝宫里的气压太低，她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东张西望。
“多谢小满姐姐，只是小满姐姐以后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裴轻寂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瞳孔，他语气里满是愧疚。
“你知道就好，不用谢，我是好人。”符满下意识回答，说完了她才记起自己是在和未来魔尊说话，不是在自己的怨种朋友面前。
裴轻寂闻言微微愣住，眼睛都不敢置信地放大了，但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的失态。
“小满姐姐人真好。”
眼前的少年面如冷玉，墨发及腰，精致的五官，只可惜那双眼睛没有焦距。
想着裴轻寂之后的残忍行径，符满打了个寒颤，这货怕是嘴上谢谢她，心里恨不得杀了她呢。
“姐姐？”没有听见符满回他，裴轻寂疑惑地喊道。
一声姐姐让符满不禁恍惚，眼前的小瞎子不过才十五岁，身形还不及她高大，符满难免生出了几分怜意。
“你可以相信我的，我牵着你不会让你摔倒。”符满握住少年冰凉的手。
裴轻寂下意识想推开符满，可他不能这么做，尽管顶着一个皇子的身份，可谁都敢在他头上踩一脚。
“好。”少年答应。
那双纤细骨感的手回握住符满，符满身上的热意不断传到裴轻寂手心，他的眼睫轻轻颤动。
【出于好心，我再提醒你一次，谨言慎行。裴轻寂是因为被人轻视惯了所以不在乎你口中的称谓，但要是让旁人听见了，你肯定要重开。】
系统的话让符满心中一沉，她抬头望向两侧高高的宫墙，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讨厌这个尊卑分明，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但她现在切实地生活在这里，还要待上很久。
她看向身侧的少年，身边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
虽说早有心理建设，知道裴轻寂早期生活不易，可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眼前的宫殿过于萧瑟了！
院子里长着茂盛的杂草，地砖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阵风吹过，那扇本就不结实的窗户直接掉了下来。
“住处寒酸，辛苦小满姐姐了。”裴轻寂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符满望着裴轻寂那双眼睛，笑意不达眼底，眼角和颊边的肌肉没动过，这个演技浮于表面了哈。
她努了努嘴终是没有开口，符满牵着裴轻寂走进殿内，她倒要看看环境还能差到哪里去。
房间里的场景让符满大开眼界，家徒四壁莫过于此了，古装剧里的冷宫都不至于这样。
不说和皇后的宫殿比了，裴轻寂的房间甚至不如符满记忆里她和三个宫女一起住的下人房。
“确实是有些寒酸，但苦也说不上。”符满小声吐槽，她看向窗外是时候吃晚饭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饭。”
符满在裴轻寂面前依旧用着现代的称呼，反正裴轻寂一直都不受尊重，她突然改口才奇怪。
她一蹦一跳地离开这座连冷宫都不如的寝殿，裴轻寂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跑了。”
他身份卑贱，身边的宫人早就另选明主了，小满是皇后的人，怎么吃得了这个苦，哪里会给他带饭来。
“主上，需要我去把她处理了吗？”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裴轻寂面前跪下。
“不用，母后派来的人，杀了还会有下一个，这个看着还傻些。”
裴轻寂想起符满一路上时不时地碎碎念就觉得好笑，明明已经在皇宫待了多年，却对着皇宫的摆设新奇不已，跟没见过一般。
这个宫女身上有不少秘密。
而裴轻寂最喜欢撬开别人的嘴，听他们含着鲜血口齿不清地诉说秘密。
“今后没有我的传召不要出现，还有……”
裴轻寂停顿片刻，他取出一把小刀扔向空中，随即一只麻雀重重倒在地上，不曾挣扎就咽了气。
“警告下去，别以为我瞎了就可以胡来。”
黑衣人立马对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属下不敢。”
“带着你的刀，滚吧。”裴轻寂稳步走到桌边坐下，那模样与常人无异，哪像一个刚瞎的人。
黑衣人快步走到麻雀旁边，取下自己的小刀，这把刀他分明藏在袖中，主上什么时候拿走的？
三年前裴轻寂血洗御史唐家的画面再度浮现，那时候的裴轻寂才十二岁，三年过去，这个少年成长的更加可怕了，半天就适应了瞎子的状态，看不见于他而言几乎没有影响。
窗后的少年双眼失焦，单薄的身影靠在桌边，明明一副无害的表情，可他心中生出了无限冷意，催促他立马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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