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44. 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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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央回到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儿。

她什么都没想,也理不清爽,她的思维里,实在不认为对方有找她絮叨旧人旧事的立场和必要。夏央第一时间是想过向季宴亭解惑或者求证,转念间又觉得不妥,最近每每和他的联系,无不是他从紧张忙碌中抽身出的一点时间。

再者,她如何说呢,无端一个这样突兀的人毫无预兆的出现,自己并不知晓对方的意图,那人也不曾有无礼过激的言论,叫她有些无从说起的意味。

她同样不肯质疑什么,那是对季宴亭和自己的推翻。于是乎,那个将将点开的对话框也终究无言的搁浅。

她也想过当即便拉黑这个莫名不合时宜的来电号码,可手指到底顿住了。冥冥中,夏央甚至生出些自己都鄙视的不争气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要接近那个她不曾知道的季宴亭,而看见那个他,才是真的了解真实完整的他。

夏央定了定神,或许喜欢与爱必然催生占有和自私,人性的阴暗面包括一切不公的臆想。决定翻篇的人十分不愿意成为患得患失疑心的人,为无关的人、事和物自寻烦恼也实在没有意义。

照习惯整理了一遍今天的工作进度,她关机电脑匆忙忙下班。

出地铁口回知春路的住处,还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路程,把羊绒围巾忘在办公室的人只能揪住黑色羽绒服拉高了的领口顶风前行。不喜欢笨重的束缚感,夏央冬季的内搭衣裤从来单薄,现下只得加快脚步。

北方的入冬从不玩笑的,凛冽的风吹得她面上有些干且紧的冷裂感。夏央松开些衣领,扫脸去开小区门禁,门刚刚合着机械的声音打开,她分明听见有人喊夏小姐。

扭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走来,泛着青白的暮色微亮中,夏央看不大清楚对方,却已然猜得来人是谁。

“夏小姐您好,我是林潇,您应该还有印象吧。抱歉打扰您,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夏小姐借一步说话。”

夏央意外对方的突然出现并这样执着地找来,疑惑与诧异生出不安全感,也放大警惕同不快。

她没有即刻答复对方什么,素白的美人脸在薄薄的夜与风里更显冷傲难接近。

终究是贸然的不速之客在冷寂的空气里自觉尴尬,“这样找来我知道实在冒昧,我看咱先别挡在这入口,请夏小姐移步,我真的只是想和夏小姐浅聊几句——”他手朝一旁指了指,就被一阵尖而亮的女声打断。

路边的一辆银灰色凯迪拉克的车窗摇下来,扶在车窗框的人喊了几声哥,“我想请夏小姐喝杯咖啡。”

夏央为这样的喊声轻蹙一下眉头,她潜意识排斥一切乖张高调的举动,而车内人口中的称呼,要她心中一凛。夏央记得季宴亭确切说明过,那位前人已逝,此刻联系面前人的电话和不依不饶的行为,她几乎断定了一种戏剧颠覆性的事实,也贴贴切切的震惊。

一边的林潇似乎也有些惊诧。

姑母同他父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两家到他这一辈都是响应政-策的独一代。他与表妹江晚月相差两岁,一起长大关系亲近,江晚月亦因为他相识的季宴亭。

本该是一段良缘佳话的,却出了后头的事。季江两家人断了往来,一直自信骄傲的表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个萌芽的生命消逝,江晚月腰部以下瘫痪,颌面部及左眼眶骨折经历了漫长的恢复和手术整形,最终面部仍有轻微不对称,左眼视力也仅存0.2。

江晚月曾一度想轻生,最初那几年姑母一刻不敢离开表妹身边,照顾她,陪她做心理疏导。他也时常探望表妹,鼓励她复健,看她近两年终于走出来愿意接触外界,开始在家接一些翻译类的工作,他稍微有些安慰。

江晚月总归因他的缘由和帮忙和季宴亭来往,他心里总有些难释怀的,也是这个原因,他这回才会应了江晚月的请求——她前些日子听姑母说遇到季宴亭,以及对方有了对象,姑母原意要她不要再有不该的念想,往前看,真的走出来找寻自己的新生活。江晚月却似久久难平,含泪拜托他帮忙打听,她只想远远看一看季宴亭女朋友的样子。或者又是天意,他后来撞上了夏小姐和季宴亭。

林潇从这措不及防的烂糊阵仗里摘出来,他先朝车里的人点点头,再转头来和夏央道歉,“车里的人,是我表妹江晚月,我本意真的不是要骚扰夏小姐,如果您不方便,我们先告辞不打扰了。”

这话是他的真实意愿,他隐隐领悟过来,江晚月并不似她和他诉求的那般单纯无助,而他极不赞同她忽然的作为。

“不晓得林先生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想要告辞的人,现在应当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甚至都不会有那个不知所谓的电话的。”

夏央极尽想维持社交礼貌,也冷冷淡淡并不掩藏自己的不快和怀疑,她确实有被监视和冒犯感受,自然觉得这是不肯休饶人的以退为进。

既然她不能置之不理的遗忘翻篇掉,那直接解决问题不失为上策,不论何种关系中,她尤为不喜的,就是和人不清爽的牵丝攀藤,“我并不多打听一些往事,今天,我想你们应该是有话要说的,我也并不想谁请我喝咖啡,只不过这里的确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地铁b口附近的新商圈,cenchi咖啡,去那里聊吧。”

熟门熟路的人率先转身,没有给人语言来回的机会,她无心听虚伪多余的话术,必要的话就留到接下来一次讲清楚吧,她也着实被风吹得发冷。

林潇见状只能话到嘴边又煞住。他先入为主的错觉里,这样美貌年轻的姑娘,脾性有娇纵有婉转,娇合该是首位,却不想眼前人一如她的气质,冷且清明,也要他心下更惭愧自己。

回到车上导航的功夫,他打住江晚月的问话,告知目的地的同时也摒不住要提醒她,这样唐突的做法不妥且失礼,“小月,时过境迁,往事已休,我答应你并不是想你这样的。”

江晚月哑口,再幽幽地开口,“哥,是不是男人永远偏爱年轻貌美的女孩儿。”

她的目光盯牢着缓缓后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的高楼和路旁零星几片枯叶的枝条。

林潇点一下刹车终究是稳稳开出去。

他瞥一眼后视镜里的人,“不要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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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的暖气里飘荡着浓郁的咖啡香,柔柔的暖调背景音乐夹杂着一些低低的人声,还算清净。

夏央是先到的,店内这个时间的客人比她预估的多一些,好在还有两三处空位。她要了杯冰水和一杯外带包装的低温咸摩卡,找了处店内靠里的台阶上相对角落的位置。

她脱下黑色长款羽绒服,对折搭在椅背坐下。

在店员得体的迎客声中,一站一坐的两个人携着寒气进来,一旁的店员恰到好处的热情询问了几句,高大的男人婉拒后朝店内进去。

这边,送饮品的服务生刚刚退开,夏央道谢后的一抬眼,正好汇到朝她望过来的林潇,她微微下移的眼神一愣,遂又收住,轻轻颔首,面对座位处的两级台阶,夏央摒不牢也泄出了点意外和无措的神色,她想提议换个座位。

犹豫思索的片刻,黑灰色轮椅上的人已经默契配合着林潇的动作,他臂弯了明显细弱的双腿伶仃地晃动着,那人双手环住林潇的脖子被他托抱起来。

夏央一些恍惚,江晚月活着,她瘫痪了。

一面和夏央打招呼,林潇把江晚月轻轻放在座椅上,他低声问撑着座椅调整姿势的江晚月能不能坐得住。

江晚月肯定的回应,调整好坐姿的第一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夏央身上,分明的打量着。

“夏小姐,你好。其实我还不知道夏小姐的名字。”

江晚月如是说,反而夏央的疑虑消散了些。那天撞上林潇,她情急之下不情愿只告知了姓氏,至少这一刻,调查监视的嫌疑可解除一半。

这时,她方才看清楚对坐人的五官。看得出来她今天有妆扮过,也看得出镜片隔着的眉眼曾经的秀丽,纵然有些时间和生活的痕迹,也不可否认她是好看的。

“您好。不晓得您的口味,就不帮您点单了。”夏央淡淡回应她的寒暄,却不大想回应她主导意味的言语,“请问您想和我说什么。”

江晚月微微一笑,要表哥帮她去点一杯热拿铁,以及她想和夏小姐单独聊几句。

她拉开咖色皮毛一体外套的拉链,“其实我也是急性子,只是身体不方便之后,不得已万事都得慢下来。”

夏央没接话只等她的下文。

“季宴亭和你说过我吗?”江晚月的语气肯定又温情,眼和唇都流露出来的,是笃定和不无遗憾的缱绻。

女性似乎对白月光的执念要更胜于男性些,耿耿于怀爱人的白月光,更暗地里希望自己就是前人的那位白月光。

夏央听到她的问题,是觉得悲凉的,警醒的。悲于时代至此,总有女性甚至是高知女性,仍旧绕不过这样依附男性肯定的自我价值体现。而警醒的是眼前的人,亦或自己的母亲,似乎都没有挣脱这张网。一瞬间,她仿佛跳脱出来的视角,她告诫自己,不要变成这样,爱情该是人生的后花园,你会因为它看见美好感受幸福,但它不该参与判定你的价值。

夏央如实告诉她,并没有听过关于她的回忆和叙事,但她也不想用误导性的言语打击对方或是寻得所谓的上风。

爱意本身无错,执着爱意的心也不可耻,以及,这样的方式似乎变相否定了季宴亭的人格,他不会轻易否定往事前人,那也无异于否定了他自己。

夏央告诉江晚月,季宴亭说走散是两个人的责任,以及,“逝者为大。”

江晚月避了避夏央澄澈乃至看不见波动的目光,“他一贯这样,心里有着君子的戒尺,嘴上守着绅士的缄默。”

夏央心里是不爽快的,不晓得该欣慰有人多年以后还得前任这样的评价,还是该小气怪他从前多好才让人这么久仍念念不忘。她也很快自洽,她讲过的,前情不影响当下。

聊天的余光里,一道高大的身影靠近,林潇把热拿铁搁到江晚月的手边,他想说点什么的,终究只让她聊完叫他。

“其实他最喜欢喝拿铁,美式是他工作后才喝的,那个时候他很拼,他有时候有些传统的想法,比如男性应该在婚姻中承担经济责任,先立业再有家,我和他当时是有婚约的。”

夏央端起杯子喝了口冰水,诚然她耐心极了也终于煞不住要打断她的话,“抱歉,我猜您找我,应当不是只想让我听您回忆的吧。”

江晚月望着她,笑了笑,“是,我听我母亲说在医院遇到了宴亭,他有了女朋友,年轻漂亮,我只是看看他的女朋友。”

当年闹成那样,她接受不了自己瘫痪毁容的事实,由着知情羞愧的父母和季家达成一致,对外她成了个“活死人”,季宴亭还昏迷着她便被父母转院。

后来的几年她在康复疗养院和医院两点一线的住着,和朋友熟人也都断了联系,更再没有见过季宴亭。她近两年才回到家里,关于季宴亭只言片语的消息,都是表哥偶尔在同学间听得的,她满以为有人还和她一样刻骨铭心。

“可是夏小姐,见到你,我很嫉妒。知春路的房子当时还没装修好,他觉得我们的婚房来回公司的通勤时间太长,在我回国前购置了这套房产,当年我并没有答应分手,如果我不是瘫痪毁容,如果……我怎么会甘愿让他认为我死了……”

江晚月有些动情,忽而停顿。

夏央觉得眼前一切荒诞极了,心里一阵热一阵寒,像是绕进了迷雾的森林,动作分明是困顿的,神思却无比清楚。

比起狗血的“死而复生”戏码,她更怕被“玩家”的不真实迷幻感,原来,先前在医院遇到的老夫妻是江晚月的父母,而这处宛如雪中送炭的房子根本是季宴亭自己的,所以她才有了这样便利。

既得利益者当然没有资格指摘别人,焉知不是她贪心失了原则。她可以说服自己谁人没有过去,往事前尘是最无意义的追究,但眼前的当下呢,他还有多少没有告诉她的。

“那么现在,您找我的目的呢?”思路越发清晰的人冷静发问。

江晚月吸一口气,才要说话的,被夏央反扣在手边电话一下下的震动打断。

夏央看一眼屏幕,没避忌任何人地接通电话,至此刻,她和季宴亭的关系依旧是坦荡的。

季宴亭电话里问她下班没,他又是忙里偷闲的时间联系她,听着那头的背景声音不像是家中,“你在外面?”

“嗯,回去的路上,来买咖啡。”她没有异样的语调,只是不自禁一点生疏感。

“这个时间喝咖啡,晚上不睡了?喝两口解解馋行了啊。天气预报这几天京市要降温,出门多穿点,早点回家去。”有人老父亲般的操心呢,也惦记着时间珍贵,嫌弃自己太说教,语气转而轻快些,“我还在会上,中间休息,今晚有个推不掉的应酬,结束该晚了,提前电话报备。”

“嗯。”

那边的人不满意,“嗯,就这一个字?”

夏央极淡地笑一声,继而更沉默了。

某人投降般的无奈口吻,他不要浪费时间,“这么沉的住就该让你来谈判。这边的项目现在机构谈判阶段,沟通密集也有些不可控因素,出差可能会延期两天。”

“知道了。”

这次倒是多几个字,但人情绪是无声且流动的,心意相近的人可以感知,所以他反倒不放心起来,“今天不高兴?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夏央垂眸,天时地利都不占的缄默,更不想打搅他的工作,“我要出去了,手冷不想拿电话,airpods忘记充电了。”

季宴亭只能宠溺的叹气,“好,别冻着了。央央,你真没什么事儿?”

“没有呀,我要出去啦。”

等结束通话的人抬头,江晚月灼灼盯着她的脸,眼里面上都透着些排他的气息。

“是他吧,夏小姐或者觉得我很没道理不可理喻,我从来没有忘记他,如果他知道——”

夏央只感觉自己的耐性已经要耗尽,下意识冷冷打断她,“我想我明白江女士的意思了,假使你认为和季宴亭还有前尘没有讲清楚,或者想追回什么,不必告知我,我也不会转述什么,你可以自己同他说,而他的决定也会有他自己同我讲。”

“今天我如你所愿听你说了这些,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拓展什么关系,尤其是莫名其妙的三角关系。”

她起身拿过椅背上的羽绒服径自套上,草草系了一下羽绒服的腰带。夏央轻轻扫过江晚月的腿,人道主义与道德规训,她还是停下动作,“需要帮你叫林先生吗?”

“你可以问问他,他一直在扶元寺给我供着长明灯,”江晚月并不接她的话,“你比不上我爱他。”

善意与善良不被需要也会显得多余且可笑。夏央不想再纠缠,跨上包,拿了手机和咖啡转身离开。

林潇看见夏央也起身跟过来,“夏小姐,你们——”

“我和她说清楚了,也希望林先生不要再打扰我,你的电话我会拉黑。”

夏央的脚步没有停,留林潇愣怔一下,匆忙诚恳的道歉。

撑开轮椅再回到江晚月身边,林潇面色严肃,“小月,真的,别再执拗了。关于季宴亭的事,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想我可能做错了,今天的事我也会和姑姑说,求你了,咱往前看。”

“哥,我只是,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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