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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白首丢竹实下来的时候，方眠就已经醒了。
只是刚巧那时候的姿势实在尴尬，所以她只是假装还在睡而已。
后面讨论关于她的话题，她更是不能醒了。
心里狠狠地给白首记上了一笔！
起身挥开结界，方眠对着竹子就是飞起数脚。
之前相处的时候，她怎么没有看出来这白首居然那么能说。
而白首见状，哪能猜不到刚刚的对话，都被人听到了。
安静如鸡，仿佛他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竹子，只不过尺寸大了点……而已。
方眠也懒得跟他计较。
稍稍感应了一下，眯起眼睛往右边的灵土堆走去。
这里的灵土灵力很充沛，算得上不可多得的灵土。
放在外面，也是被人打破头都要抢的宝物。
方眠倒是不感兴趣，一来，这些灵土和全盛时期的息壤根本没得比，她看不上。
二来，就是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比较扭曲的身影。
果然！
白首十分心虚地看着方眠从灵土里挖出一大团触手。
噢，是被他关起来触手。
没办法，因为这团软触手实在是太黏“土”了。
醒过来之后根本不给他和息壤相处的机会。
他迫不得已才以大欺小把妖给关了起来。
可虽然他做得不地道，可他给了补偿了，他还给这触手妖的可是一大片灵土啊。
质不够量来凑。
被放出来的触手先是对着方眠晃了晃。
方眠闪身让开。
触手们纷纷张牙舞爪地冲向溪流……
那些劣质的灵土实在是太臭了，太丑了，也太硬了……
自己不干净了！！！
方眠敲了敲竹身：“快点把息壤还给他，不让它发起脾气来我都害怕。”
白首虽然不觉得自己会害怕，但是抢别人的东西确实是挺不人道的。
心虚地把息壤放出来。
小息壤duang一下，啪叽贴在地上。
又咕哝着缩回了一个人形的黑泥土娃娃，活动活动手脚，抓着方眠的衣服就往肩膀上爬。
站在方眠的肩膀上，它两手抱臂站着，姿态十分严肃。
方眠用食指轻轻触碰着安慰它。
它才慢慢气鼓鼓地坐下来。
方眠也是第一次见小息壤这么生气的模样，觉得怪新奇的，也很好笑，但她忍住了。
远处传来近乎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触手怪张牙舞爪地冲过来，一路上还拖着水渍。
本来都是对着白首的竹身冲过去，不料快到的时候先看到了方眠肩膀上的小东西。
一个急刹车拐弯绕到方眠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触手……
小息壤慢慢爬过去。
这一大一小形成强烈的对比。
噗的一声，触手怪变成巴掌大小，牵着小息壤就挂到方眠的腰带上。
比起报仇，它们更想多待会儿。
见两个小的没有受伤，方眠安顿好它们，才想起来问白首：“你什么时候变回人形？”
白首：“不知道，得我境界再升上去。”
方眠：“你先前去太央宗是为了什么？”
白首：“嗯，我的修炼法门跟恐惧有关，越害怕修为涨得越快，如果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一个境界，我就会很倒霉……”越说越难受，唉，说多了都是泪：“我去太央宗，是因为直觉告诉我，那里面有让我极度恐惧的东西，我去找找。”
还能这样修炼？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没有头绪，我原本以为是你身边跟着的那只凤凰，但我靠近的时候只是一般程度的心悸，还没有到达恨不得长出八条根系，拼命想要逃离的那种感觉。”
太央宗里令人恐惧的东西？
是东西还是人？
什么东西会让竹子感到害怕？
刀刃？
不对不对。
方眠眼睛一眯，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没找到证据之前，还是先不说出来为好。
“我这里有一些可能会让你害怕的东西能帮到你，你想要试试吗？”方眠突然想到了白首的胆子着实不算大，但她可能还真的有一些东西可以弄出来帮帮他。
白首害怕但是又好奇：“是什么？”
方眠取出一块留影石，这种东西可以留存影像声音。
她在自己的记忆力翻了翻，找到了不少之前的经历过的恐怖世界和看过的恐怖电影。
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而且音效还可以围绕白首的神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播放，不愁不够惊吓。
信心满满选了几个塞进留影石，还“十分贴心”地在留影石上设了一个不会停的机关。
不过给白首之前她先问了离开这里的方法，还有苍舜去了哪里。
得到结果之后她才把留影石给白首。
离开这方小秘境的时候，方眠隐约听到了白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有鬼啊！！”
“啊！关不掉！救命啊，快来人救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眠摸摸腰带上的两个小可爱，轻笑，事了拂衣去……
……
离开白首的秘境，方眠没有先去找苍舜，而是回了一趟合欢宗。
合欢宗桃花林。
还记得翁菱带她和苍舜还有鬼婴方焰到合欢宗的时候，曾带他们到过这里选混沌灵“桃”。
那时候方焰还想吃来着，不过被扎了一嘴怀疑人生。
想来好笑。
桃花林入口依旧是一棵巨大的桃树，树底下坐着的，依旧是脸上有一道大疤的金长老。
疤痕在修真界根本不是事，但是金长老却不愿意去掉，而是要顶着这样的一道丑陋的伤疤见人。
方眠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你的花快开了是吧？今年是开粉色的还是开白色的？”
金长老看向方眠，动作定住了。
方眠回视她，变换了一副五官。
金长老霍然起身，含怒抬手打向方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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