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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叔打渔要在船上住几天,晚上楚怜和常婶睡,封应淮独一间屋子。
楚怜请完朗中,结余二十多两银子,她留了零碎的一两,其余全悄悄放进常婶枕头底下。
凭封应淮一惯行事做派,他不会不管常家老两口。
她出门时谨慎,窝在常婶屋里,盯了封应淮窗子许久,见窗檐漆黑,半晌没有动静。
楚怜方背上包袱,翻了后窗,从屋后出的院子。
月照小径,野草坠露珠沾湿裙摆,夜风幽凉,楚怜翻出院里时,却停了停。
封应淮屋里陡然一声瓷器碎裂声,随即一阵男人低低的咳嗽。
少许,所有动静平息,万籁俱寂。
月色皎皎,楚怜影子曳地,瘦伶伶一抹。
她迈出一步,又一步,踌躇不前半晌,她右手攥紧,转身回去了。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兴旺,还有兴旺。
她得知道兴旺怎么了。
如果他死了……
楚怜截住念头,放下包袱进了封应淮屋里。
下午他折腾一通,伤口开了裂,又烧了起来,脚步虚浮起身寻水喝,失手打翻碗盏,人也厥了过去。
楚怜将他安置回床,给他喂了水和药,拧了湿帕子盖他额上。
半个时辰后,楚怜想探探他退烧没有,不然她还得再去请躺大夫才成。
春夜寒,她手凉,贴到封应淮额上竟试不出来冷热。
屋内一盏残灯灰蒙蒙照着,楚怜略一思忖,弯腰俯首,用脸贴了贴他面颊。
好像不烧了。
楚怜想再试试他的鼻息,略一侧目,却见男人睁开了双眼,薄唇挺鼻,黑眸映两点残烛微茫,正正冷漠望着她。
她腾地坐直腰,“我……”
封应淮睫毛上下一掀,不知是睡是晕,反正眼睛合上了。
楚怜:“……”
封应淮情况好些了,她一颗心忽上忽下,毫无睡意,搬根小凳坐在他屋门口。
清晨,天蒙亮,封应淮幽幽转醒。
他四肢沉重乏力,吃力半坐起来,略一侧首,朦胧见掩开的门边,蜷一抹身影。
院里头起了些动静,老迈声音喊,“我说醒来怎么不见你人,守这儿来了?”
楚怜一夜无眠,长久望远方夜色发呆,看天边一点点亮起来,倒似让常婶一声喊得惊醒,下意识回头看向封应淮。
男人脸色虚弱,目光炯炯。
封应淮便见她拨了一下额发,移开目光,竟有些许不自在,不吭声地走开了。
楚怜炉子里煎着药,帮常婶烧火做饭去了。
常婶对二人有误,柴火噼啪烧裂中,她冷不丁一句,“这个比之前那个要好。”
她说封家兄弟。
楚怜往灶里递柴火的动作一顿,让火苗舔了手指。
指尖微灼地疼中,楚怜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觉得好笑,“你想岔了。”
不说她跟封应淮,压根不是常婶想得那样,这又岂非是谁比谁好的事儿?
楚怜且不觉得封熄没他大哥好。
屋里头,封应淮没力气下床,不愿意躺着,侧身靠了床檐坐,盯向窗外。
楚怜与他端饭端药进来,他抬抬下巴,“放哪儿吧。”
楚怜听了,真给他放下就走。
他们本无多余的话可讲。
只是封应淮昨晚又做了个梦。
他梦见,楚怜想要亲他。
常婶的话倒提醒了楚怜,每日跟封应淮这般大眼瞪小眼的下去,也不成。
过了几日,待男人有力气起身走动,上午都会起来在院子左右遛一阵弯儿。
楚怜坐屋檐下帮常婶择菜,很忽然的一句,“爷,等你的人找过来后,让我走吧……”
她低着头,实在揣摩不清封应淮心思,囫囵捡起她要被他溺死前的话,“我知道我配不上瞬生,我早就不敢想了,您放我走吧,我会走得远远的。”
她见不得光,纵使姿态端得卑微,嘴里的话永远半真半假。
封应淮听了,也不回头,男人停在院里樟树前,眺望半晌远方一碧如洗,山岭天际相融。
“过几日元宵了。”
少许,他缓声回了一句话,却牛马不相及。
楚怜垂首挽过一缕额发,心里一揪,端起择好的菜进了屋。
她想起的是,他们坠江前,封应淮对她说,“封熄要回来过年”。
她不能再见封熄了,不管他会不会回来,不管封应淮让不让她走,不管兴旺是死是活。
她要走。
而封应淮树下立了许久。
嘴里一句“你现在便能走”,却如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楚怜是真得想走,想想她白着脸跳江宁死不屈的模样,留着她也没什么用。
可是……
封应淮说不出口,单单在心里反复揣摩着这几个字,却是茫茫然望不见头。
事已至此,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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