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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姑娘趁夜逃出侯府,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丁点儿蛛丝马迹。
璀璀被两个粗壮婆子,押进老侯夫人院里审问。
她噗通跪下磕了两个头,红着眼睛说:“昨儿夜里怜姑娘起了两回,她说太冷了不让我伺候。”
“奴婢起初警醒着,后头不知怎么地、怎地睡过去了……”
还能怎么地,就是见楚怜不声不响,从来没有出去乱走动过,芜居的人都对她松懈慢怠了。
璀璀在隔间一觉睡到天边泛白,醒来看榻上空荡冰凉,才慌慌跑出去寻人。
首座上,封应淮面沉如水,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问:“几时?”
他身旁,老侯夫人一言不发,胸口起伏,显然在忍气。
璀璀愣住,兴旺瞥过两位主子脸色,冷声补充道:“侯爷问你,怜姑娘两回起夜,都在什么时辰?”
兴旺脸色更不好看。
他明里在封应淮身边跑腿打杂,实际整个侯府布防,都由他负责。
镇远侯府占地百亩,七进七出。
从芜居出去,要过三道大院门,再出去有二三十位护院巡逻,再靠近大门,就由真枪真刀的军士守卫。
怜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地消失,若非她能插上翅膀飞走,便是有不少人渎了职。
“奴婢…没注意……”
璀璀支唔半晌,伏跪着说了实话。
封应淮颔首,教人把璀璀带了下去,又喊进来其它人细细盘问。
直至晌午,外院的管事急急来报。
说,一直跟府上送时令果蔬的菜农,今早寅时一刻从后门往灶房进出了一趟。
他往常一般送完菜,夜色尚浓,出府后驾车拐进无人的长巷,后脑门一疼,让人打晕过去。
菜农地上躺了个把时辰,冻醒后回想起,那人应该是藏在他菜框子里的,他怕侯府出差池,连忙回来禀告。
前后盘问一通,这人除了楚怜,还能是谁。
她大抵一进侯府,便想着要怎么跑了,面上不吵不闹的,可真沉得住气。
管事退出去后,沉默许久的老侯夫人开了口,却是有力无力地问:“找么?”
封应淮挑了长眉,微微讶然。
说到底,这是他弟弟房里的事,与情与理,不该烦到他身上来。
他便只道:“看您。”
楚怜在与不在,与封应淮来讲,大差不差。
没了她,说不定日子还能清净点儿。
少许,老侯夫人沉沉叹息道:“找吧。”
老侯夫人想起楚怜,从里到外,唯有不甘心三个字。
她打落牙齿和血吞才说出的那句“让她留下做个妾”,留下她不甘心,让楚怜走,她也不甘心。
不然,等封熄回来,怎么说。
老侯夫人生养了三子一女,只养活了老大封应淮和老二封熄,人再混账,她只能想法子顺着,把人往家里拉。
那是她的儿啊。
老侯夫人闭了眼。
这孽障。
封应淮随即差人去办寻楚怜的事。
不怕她逃,只怕人闷声找个地方躲了,大海捞针。
都以为要废一番功夫,结果不过第二天的傍晚,兴旺进书房,递回来了楚怜的消息。
她在北城门附近的一个暗娼馆里。
楚怜要离京,还没出城,让那边晃悠的两个地痞无赖盯上,从后边把她嘴一捂,对围观百姓只说是家里婆娘要跑。
人就这么被拖走了。
兴旺本憋着戴罪立功的劲儿,此刻抱拳跪地,吞吞吐吐,“人我们已经带回来了,没几个时辰,应该……”
应该什么?
封应淮懒得多问,他人回了京,朝政繁忙,塞外的文书也由快马一匹一匹地送回来,雪花一样落到他书案上要他过目。
他没有闲情烦扰这些事,“带到老夫人面前,随她处置。”
在暗娼馆里过了一趟,他娘应不会再留她。
也好。
兴旺得令退下去,书童添墨焚香,封应淮琢磨着暗娼馆,给京兆府写了封折子,敲打一下京中治安。
短短几行话写完,他却提着笔久久顿住,旁边烛火炸开灯花,传来一声猫叫。
书案过去几步摆了张小几,小几垫团花的软垫。
猫卧在软垫上,懒散地翻肚皮,它搁那儿睡一下午了。
这几日,猫都在封应淮此处。
一只猫而已,封应淮没有刻意让人撵它,猫便留下了。
但它不让人摸,要不是封应淮手快,得被它挠好几次。
兴旺跟他说过,这是怜姑娘的猫。
封应淮侧目,跟猫浑浑竖瞳孔对视片刻,笔尖滴墨,纸页大片黑色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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