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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过去一
随着时间的流逝，姚若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可她的眼睛却愈加明亮。她多维持阵法一会，夏灵的道心就更碎一分。只要想到夏灵出来以后不仅要当自己三年奴隶，当完奴隶以后，就算不死，人也废了，姚若就能继续坚持下去。
维持风花雪月阵对她来说也非常困难，她转行当阵修不到一个月，哪怕天赋异禀，熟练度也不够。再加上风花雪月阵是筑基期阵法，虽然萧姑姑改进了阵盘，让炼气期的她也能使用，但使用起来并不轻松。她恢复的每一点灵力都被阵盘榨干了。
想必夏灵在阵法里已经深陷梦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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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好热，好难受。夏灵不适地想要翻身，却因为高烧而浑身无力，只能蜷缩着在床上挣扎。
她的小脸因为高烧而泛起绯红，原本灵动的杏眼如今变得朦胧无神。小嘴微张，却因为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救命！啊，什么是救命？她为什么要说救命？
夏灵忍不住疑惑，但很快就迷糊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封闭的房间里充斥着黑暗，时间仿佛不存在一般，压抑而疯狂。夏灵浑身发热，独自一人脆弱而无助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嘎吱”一声，紧锁的单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和夏灵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跳着脚艰难地进来了。
伴随着门的开启，阳光终于倾洒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通过光才看出来这个房间并不是卧室，而是一个堆满了杂物，连个窗户也没有的杂物间。地上堆满了带着霉味的废弃家具。夏灵并不是蜷缩在床上，而是仰躺在一个破旧的沙发垫上，身上盖的也不是被子，而是边角已经发黄的窗帘。
“小灵妹妹，我问叔叔他们讨到了药，你吃药吧，吃了药痛痛就会飞走了。”说话的女孩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的是八成新的花棉袄，裹得严严实实，像一颗喜庆的舞狮球。
与之相对高烧的夏灵，身上只穿着一件起球破洞的连体毛衣，脸上除了烧出来泛红的双颊外，全无血色。
“小林姐姐。”夏灵自然地虚弱说道，声音嘶哑，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瓣。
小林踉踉跄跄地绕着杂物走到夏灵面前，宝贝似地把一片白色药片递给夏灵。
“小灵妹妹，快吃，大人们都说吃了药就好啦。”
夏灵无力地耷拉下眼皮，小林直接把药塞夏灵手里。
那药被小林握了一路，表层都化开了，黏了夏灵一手。
吃药，要吃药，这个药能吃吗？夏灵恍惚地想。她试图把药塞进自己嘴里，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看夏灵怎么也不吃药，小林急了，拿起药片就往夏灵嘴里塞，药粉黏在了夏灵的唇瓣上，看不出来是药粉白还是夏灵的唇白。
“快吃，吃完就能陪我玩了。”
药片黏得很，又没有水送服，很快就化在了夏灵的舌头上。夏灵已经被高烧折磨得味觉不振，觉不出来苦，只觉得发腻。
夏灵痛苦地咽着口水，她的喉咙像刀割一样，每咽下去一次药，都像是吞碳。
药还没起效，夏灵就又迷迷糊糊地晕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夏灵仿佛听到小林尖锐的叫声，还有壮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真晦气，货要砸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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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室看起来还是那么温馨，夏灵一进门就看到巨大的实木书桌后的墙上挂着的色彩斑斓的挂毯，上面绣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和植物。
换新的了吗？她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挂的是一幅儿童画。
看到夏灵进来，院长放下了文件，招呼道：“小灵，来，坐吧。”
夏灵喏喏应是，走到书桌对面准备坐下。
可能因为来院长室的都是大人吧，椅子对小学三年级的夏灵来说特别高，她没多想，直接手脚并用，爬上了椅子，正坐。
院长又放下了笔，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沙发前段时间坏了，拿去修了。”
夏灵只摇了摇头，她不明白这里什么时候有沙发的，院长室里不是一直就这把椅子吗？
院长身体前倾，靠近夏灵，夏灵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只注意到院长的眼镜镜片反光了，好刺眼。
“小灵，这次机会很难得，你真的要放弃吗？”院长和蔼地问。
夏灵默不作声，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院里就你和林林条件合适。你不去，就是她去。你们还是不能一起玩的。”院长接着劝道。
夏灵还是缄默不语，她想起了几天前林林对她说的话。
那是一个普通夏天的一天，也是一个普通的上学日。
她和小林姐姐虽然是一个年级，但不是一个班的，小林姐姐有很多朋友，每次放学后她都乖乖待在教室里写作业，等小林姐姐和朋友们玩完再来她教室找她，和她一起回院里。
那天也不例外。她写完作业抬头看教室的时钟时，已经六点多了，小林姐姐还没来找她，今天有点晚了，是跳皮筋忘记时间了吗？夏灵羡慕地想。
夏灵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教室去操场找一找小林姐姐，可是姐姐的朋友都不太喜欢她，总是笑话她，夏灵有些不敢。
正当夏灵踌躇的时候，小林姐姐“砰”的一声，打开了教室门，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走了进来，宛如天神。
“小林姐姐！”夏灵兴奋地开口，拎着自己的书包奔向她。
“抱歉抱歉，玩得忘记时间了。”小林姐姐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头，顺手把自己的书包递给夏灵。
夏灵很自然地接过书包，连自己的书包一起背在自己的左肩。小林姐姐牵着夏灵的右手，一起走出学校。
一路上有不少晚归等着家长来接的同学，小林姐姐一一打过招呼：“xx同学，明天见啦。”
她还帮夏灵解释：“我妹妹害羞，不喜欢说话啦。”
夏灵咬着唇想反驳，她不害羞的，是小林姐姐说她不会说话，最好不要开口。
离开学校，一下子就安静起来了，小林姐姐不知为何这次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夏灵觉得好压抑，几次想张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快回院里，小林姐姐拉着夏灵站在偏僻的路边，本来小林姐姐想双手捏住夏灵的肩，可夏灵左肩挂着书包，不方便捏，小林姐姐只能右手捏住夏灵的肩，左手挡住夏灵的脑袋。
她郑重地开口：“小灵妹妹，你还记得上周末院里来看我们，还带了一大堆礼物的叔叔阿姨吧。”
夏灵点点头：“记得。”
“我听阿姨们说，他们想要领养个女孩子，院长推荐了你。”小林姐姐理直气壮，“你去和院长说，你不愿意吧。”
夏灵被这个消息惊呆了，领养——那以后她就有爸爸妈妈了吗？
夏灵蒙了，整个人都呆住了。小林姐姐很不满意夏灵的反应，她用左手用力打了两下夏灵的脑袋：“小灵，听见了没有，你一定要去和院长说。”
小灵姐姐扬起小下巴，带着被宠爱长大的优越和自信，她笃信着，夏灵不会敢反驳她。
“可，可是……”夏灵不愿意去，她不可能愿意去，她也想有爸爸妈妈啊。她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想要被领养。
“别忘了，小灵，要不是你，我本来是有爸爸妈妈的，都怪你，才害的我没有爸爸妈妈。你欠我一个爸爸妈妈。”
小林姐姐使出了绝招，每次她这么说，小灵什么都会帮她做。院里和学校例行的值日，每天的作业，食堂里偶尔分给大家的新奇食物，小灵都会给她。
可是这次夏灵不想答应，她拼命摇着头，仿佛这样就可以表达她的决心。虽然夏灵对小林姐姐怀有愧疚之心，确实是因为她，小林姐姐才没有父母，可是，可是……
小林姐姐气急了，她拿手按住夏灵的脑袋，按着她点头。
“这样好了，我的书包换给你，你不是很喜欢它的花色嘛。”小林姐姐霸道地说，“就这么定了，你去和院长说，这个书包就是报酬。”
可是，这个书包本来就是夏灵去年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班主任奖励给她的。是小林姐姐喜欢，跟她要来的啊。本来，本来应该是她的……
夏灵一边被按着脑袋点头，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襟。她抽泣着，鼻子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仿佛是夏灵内心痛苦的悲鸣。
她对不起小林姐姐，她应该，她应该……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阿姨们要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小林姐姐嫌恶地甩了甩手，“赶紧擦擦，全是眼泪鼻涕，好恶心啊。”
“没，嗝，没纸。”夏灵打着嗝说道。她没钱买餐巾纸，一包餐巾纸五毛钱，她不舍得。
“真是，不讲卫生。出门怎么不带纸。”小林姐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夏灵。
夏灵感激地接过了。
“我对你好吧。你这么邋遢，只有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你把领养让给我也是应该的。”小林姐姐不假思索地说。
夏灵擦了擦脸，餐巾纸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不邋遢的，她每天都洗澡的。夏灵不敢开口，小林姐姐已经放下了她的手，夏灵也就可以低下头，默默伤心了。
她真的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当年还是太年轻，被cpu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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