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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潞城，东城区海岸。
巨大的舫楼坐落在海边灯火通明，正是酉半夜入时，推杯换盏三巡日。
舫楼最顶层的包间中，有几人正在交谈，与楼下的灯红酒绿不同，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克制，并不会大声吵嚷。
穿着绸缎的女子穿行在众人之间斟酒，用侬侬软语低声吟唱着滨海小调的歌姬手抚琵琶，让这寒冬之下的舫楼中却满是春意盎然。
“这个办法有效吗？”
某包房中，传来这样一句话。
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又十分明朗，声音的主人更是约莫三十五六岁，剑眉星目颇具威严。
而在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满面苍老的青衫老者，老者拿起桌上茶盏，轻轻将表面茶沫吹开，然后轻轻地呷了一口。
“先贤道：‘水盈则溢，月盈则亏’，满盈而胀，胀而亡。”老者的声音略显苍老，却非行将，更似腐朽老木上冒出头来的毒菌，只听一句便让人觉得耳膜生疼。
那年轻男人不住地打了个寒颤，问道：“先生为何不直接出手，据调查那少年也不过是凝气而已——”
老者浑浊的双眼微眯，低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年轻男人额头冒出几滴汗水，顺着眉角滑落，他端起桌上的酒杯继续说道：“蓝前辈，我们不谈那些令人生气的话题，晚辈敬您一杯，聂满饮，蓝前辈随意就好。”
老者微微点头，拿起茶杯轻呷，此时一名小厮从大门外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跪倒在地，报道：“聂大人，门外来了两个小子叫嚣着要找此方负责人。”
在场的二人一听见如此禀报对视一眼便是会心一笑，同时暗道一句“来了”。
年轻男人马上收起笑容，低声问道：“唤养娘子否？”
“禀大人，养娘子携歌伎外出，尚未归来。”那小厮说道，“李巡视已经前去，并唤小人前来禀报大人。”
“歌伎？什么歌伎？”年轻男人疑惑道。
“回大人，是一个罪女，此女被人诓骗，竟于后院中诞下一幼，同其余数名歌伎一同隐瞒数日，方才养娘子巡查后院时才将其查获。”
年轻男人顿时无话可说，这里是官舫，是朝廷安置罪女的地方——大周律法严苛，尤其对各个官员更是不吝重刑，同样的犯罪，平民是罚款流放，官员则是砍头抄家。
按照大周祖皇帝所言，为官者当清廉自身，当做到“五不”。
不欺压鱼肉百姓，不动民脂民膏，不与民争利，不勾结商贾贵胄，不受不白之财——朝廷对官员的待遇都很高，即使从九品的地方小吏，所得俸禄也足以供养十口之家。
而如此高的俸禄却也难以打消许多上位者的贪念，因以上“五不”而落马入狱的年年都有，而对这些家伙，朝廷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大周律法规定，凡是做了“五不”所得超过百两的官员，无论是从九品的镇长小吏，还是出入内阁议事的正一品大员，都是革职流放，其九族后代子孙不可参加科举，从此与公务无缘。
而金额累计超过一千两者，斩首示众，没收九族家产充公并贬为罪民，孤独终老不可有后。
超过五千两的，直接满门抄斩，送入工部做成肥料还利于民......
其中男性罪民多是劳役，一辈子从事土木或是下水工作直到咽气，有专门的衙门管理。
而女性罪民则是被送入官舫中，从事歌，舞，纺，织，洁以及皮肉等工作，舫楼对大周官员对折开放，算是官员福利。
而之所以做成舫，就是要告诉这些人他们永远都是生活在船上的无根之人，无后无根，即使身死也不再有机会回到故土。
刚才他们所说的罪女即是如此一个罪民，按照律法，她们是不得有后的，像这样私自诞下孩子，即是违法。按周律，不仅仅是官舫的巡查与养娘，就连他这个知府，甚至其上的郡守都会被罚俸，毕竟一个郡只设立一个官舫，其最高负责人就是郡守。
“隐瞒者中，可还有其他罪民？”聂大人问道。
舫楼作为流放罪民机构没有业绩压力，但是其中管理者，即养娘与巡视的薪资都与其业绩挂钩，他们不是官员，没有大周的俸禄供养，官员消费都有朝廷补贴，他们可没有。
好在作为官舫，他们有自己独特的经营路线，只做高端——很多地位低下的富商为了释放压力或是挣面子，都会在这里豪掷千金，毕竟罪女那可都是曾经的官员家眷。
倒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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