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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姚是在过完年后的第二周去到公司的。霍祁早在前一天就给她打了电话，西藏这趟旅程想带的人不少，他留不了多久。
没考虑多久，秦姚同意了，“我明天去。”
第二天，秦姚收拾了一下，穿了身稍微鲜亮的颜色回了公司。
大家一个月没见，竟然也没很奇怪。
茶水间里，众人抓着刚回来的秦姚不让走，“这次的团带了这么久？从昨年带到今年？”
秦姚一愣，“是，去香港了。”
众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秦姚见走不了也不挣扎了，她放下包走到咖啡机前做了杯拿铁。
她拿着杯子走回来，听到桌前人在讨论最近老板的怪异之处。
秦姚托着杯子坐下，“怎么了？”
左边一个女生吃了口饼干，接着说：“我们老板好像疯了。”
“确实。”右边的人点头，“疯了吗？居然要抽人到办公室答题。”
“答什么？”秦姚侧着耳朵，好像没听懂的样子，“答题？”
这辈子，霍祁居然能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不仅秦姚不信，在座所有人都质疑。
“就是答题，最近公司的计划书全被他拿到办公室去了，现在有导游来领任务都要先进他那里脱层皮才能出来。”
“他还扒人皮？”
“问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可不就是扒掉一层皮？”
秦姚在旁边搅着咖啡，问：“问些什么问题？”
那人坐直身子，伸出手指一一掰着，“你看啊，比如你有关这趟旅程目的地的一些历史文化知识你得知道吧，其次，游客出了意外，你怎么处理。还有些什么，去哪里要必备什么药？爬山把人弄丢了怎么办？合同里写了什——”
话未完，旁边人打断她，“这不挺正常的嘛，都是导游必备的知识。”
“我话还没说完呢，扒人皮的不是这些问题，是他要让你用英文说出来！”
众人哗然。
“变态！”
秦姚嘴角一抽，两口喝完了手中的咖啡。
又在茶水间聊了两分钟，女人洗了杯子走回工位。
秦姚坐在位置上，侧边，霍祁办公室里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人，直到看见里面的人不多了，秦姚理了理衣服，起身朝那边走去。
还没走近便听到里面教训人的声音，女人轻声敲响了房门。屋里，霍祁收了声，低头整理情绪。
许久，“进。”
秦姚一顿，这才开门走进去。
一进来，里面，排排站着五六个人。
霍祁见人来了，也懒得再发火。他挨个儿将手中的文件夹朝对面的人扔过去，“有什么用，招你们的时候一个个简历上雅思口语六七分，现在一问，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么懂事？几千块的考试费，考完就还给老师了？”
秦姚看着，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霍祁本打算说完这句就让人出去的，只是翻了翻对面一群人的简历后，火更大了。
接着又骂了半个小时，听的秦姚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才算完。
一群人出去的时候，脸都青了。
人都走了，等到屋子里的空气流通了些，秦姚这才起身上前。霍祁这时还靠着椅背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秦姚晃了一眼，也没多问，“我的呢？”
霍祁从文件中抬眼。
这眼神不善，秦姚往后退了一步，“说吧，要用英文说什么，我没问题。”
毕竟是在香港闯荡过几年的人，不怵。
霍祁猛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凳子往后一滑，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蓝色的文件夹出来，“没办法，我爸催的紧，半年内开不了欧洲的业务就得下岗。”
男人说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秦姚，“下周走。”
秦姚翻开文件夹一一看着。
七天，从上海飞西宁，再从西宁到拉萨。
“会不会有点赶？”
走西部一般都是去欣赏风景的，这两趟飞机直达拉萨，看不了什么，也玩儿不了什么。
霍祁喝了口水，“赶，但是也有人愿意。”
秦姚没回话，她一页页翻着东西。
线路、旅馆、上面都联系的清清楚楚。
“这些都不用我去联系？”
“不用。”
从来没有带过这么轻松的团，就像是......
不一会儿，秦姚回过神来了。她从文件里抬起头，审视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是去旅游还是去工作的？”
霍祁看着女人淡淡的眼神，他眉头一挑，“没人说不可以同时存在。”
秦姚深吸一口气，低头。
游客不多，加上秦姚刚刚好六个人，又是个小团。
秦姚手指在名字上流转着，一个、两个、突然，她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好久没见到，好久没说出口，一瞬间竟然有点陌生。
秦姚眼神在上面游离了很久，手指还不停在那个名字上摩挲，她试图将上面的字给抹掉，以确定这是假的，或者是自己在做梦。
“怎么了？”霍祁看着。
擦了半天擦不掉，秦姚放弃了，“没事。”
这是真的，不是做梦。秦姚感觉自己的记忆瞬间就又被拉回了那个时候。
霍祁久久凝视她。他站起身往女人那边走，秦姚站着没动，男人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目光看下去。
只是几个名字，“有认识的？”
秦姚回过神，她合上文件夹，深吸一口气，“没有。”
哪有认识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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