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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治偏头看到了远处的一块琉璃碎片,流光溢彩,他说:“不娶。”
简短的两字砸在郑郁心里,他再是撑不住力,手一软倒靠在林怀治肩胛骨处。
“别靠。”林怀治突然说道。
郑郁低声问:“为什么?”
“有汗,脏的。”林怀治答道,随后又说,“夫哀莫大于心死[1],只要有一日尚存就有机会。以后心里要是不舒服,可以找我过两招。”
郑郁嘴角翘起,认真道:“知道了,但你打人很疼,我才不找你过。”
林怀治只是低笑了声没说话,那一刻郑郁又听见了林怀治的心跳声,沉稳有力,那是生命的源头,那跳做鼓声的心跳私会引着他走到人生的桃花源。
皓月躲进云层,夜色愈发浓郁。屋外不知何时刮起风,吹得院内的榆树沙沙作响。
热水滑肌肤而过,漫在腰间。郑郁站在池中,拿着布擦身奈何够不到后背,总觉得有块地方没擦到不舒服。在又一次尝试未果后,正想放弃作罢。
身后就有只手接过布,轻轻擦着他够不到的地方。
郑郁转头看林怀治,柔声道:“多谢。”
林怀治把他的头推回去,说:“不必。”
“要我帮你吗?”郑郁觉得这事有来有往,林怀治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且擦背这件事是真的舒服,除了林怀渝搓背!
“好。”林怀治力度把握的很好,不轻不重,惬意舒服。
“抱歉。”郑郁看到林怀治背上有许多琉璃划伤的血口,他避开那些血口擦着。
林怀治微怔一下,说:“不必道歉,事情已经过去了。”
郑郁擦着林怀治的肩膀,笑着说:“我这儿有漠北秘药,止血结痂,可使肌肤如初。”
擦拭声在继续,林怀治半晌不语,郑郁早已习惯也不等答话,擦拭完后把洗浴物什放在岸边,这时他看林怀治转过身来,听他说道:“我幼时曾想过捐躯从戎,就算疤痕遍身也不失血性。马革裹尸,更是儿郎一生荣幸。”
谁不想金戈铁马,抛头颅洒热血,护家为国。郑郁鲜少听林怀治说这些,他原以为林怀治遍读百家书,立志做君子却不想有此念头。
“不可思议吗?”林怀治见郑郁眼里有些错愕。
郑郁靠在池边,享受着出水前最后的安逸,浅笑:“有点。”随后又想人不是无缘无故有此想法的,就问:“年幼时是得见什么事了吗?”
“德元六年,宜阳公主嫁戎狄王。”林怀治把头发撩在身后,走过来靠在池边,说,“那一年她的哭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宜阳公主,代王长女。德元六年,嫁戎狄王,时年十六岁。彼时德元帝的公主们还小,最大不过六岁,就连阳昭长公主当年都未及笄。
戎狄战败,来朝求娶天家公主,以结两境友好。宗室之中,只有这位代王的女儿最合适。
郑郁沉默良久,叹道:“玉颜便向穹庐去,卫霍空承明主恩[2]。”
林怀治眉心一蹙:“慎言!”
“这里就你我,还会有谁传出去。”郑郁笑着说,侧头看见林怀治嘴边那约莫两寸长的伤口,“若是圣上或贵妃哪日知道了,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害怕了?”林怀治偏头与郑郁对视。
郑郁坦然道:“没害怕,只是担忧你破相。”
林怀治想了想,正色道:“我不怕破相。要真问起,我就说,儿不孝洁茬时手抖蹭伤的。”
“那圣上和贵妃真的相信,你会自己做这些小事吗?”郑郁只觉林怀治这话和呆板表情颇为有趣,就笑出声,连带着肩膀都在轻抖。
林怀治眼底也染起笑意,答道:“或许私下里他们也会自己动手。”
“你知道?”郑郁笑着问,眼神却还是停留在那伤口上。
“猜的。”林怀治看郑郁一直盯着,就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摸那伤口。
他心里也有些害怕,万一真破相留疤,郑郁嫌了该如何?
“别碰!”郑郁怕林怀治挠破好不容易凝固的疤,便抓住他的手。
此刻肌肤相触,热雾升于身间,沐浴过后的熏香环绕。熏的两人都心猿意马,忘情天地。
庭院里的樟树叶也在此时安静下来,似有闷雷声响起可不过片刻又安静。林怀治见郑郁眸光里充满忧色,心蓦地被攥紧。
他和郑郁都没有松手,两人视线大胆的交汇在一起。
像是千丝万缕的线把他们缠在一起,郑郁唇色被热泉熏得湿润,脸颊也布满红意。林怀治眼底一暗,稍侧过身伸出手抚上郑郁的脸。
郑郁身体僵硬了下没有避开,直到林怀治低头吻在他唇上,他也慢慢抬手抚摸着林怀治的脸。
热情一触即发,那一吻令两人缠绵许久,似是方才的争吵、打斗在这柔情的动作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过往的不快化作呼啸的狂风,卷走他们所有的烦忧,只有彼此依偎。
水微有波澜,雾渐渐消了下去。林怀治扣着郑郁的头,力大得像是要把他拆之入腹,与他唇舌交缠,呼吸极重。郑郁被吻的晕,身下也被轻轻蹭着,他搂着林怀治的肩膀,想往后退却不得松力。
白光照亮了浴房,轰隆的雷鸣紧随其后,雨滴顷刻而来。雷声或许没吵醒长安百姓,但却惊醒了缠吻的两人。
“水凉了。”郑郁红着脸与林怀治分开,他低头隐隐约约看到了水下两人蓄势待发的模样,于是脸更红。
林怀治也放开了他,平着气息说:“那先回去罢。”
郑郁说:“你脸上还是擦点药,好得快,我房里有。”
林怀治“嗯”了一声答应。
两人出水穿好衣服,至此过程中都没说话。到得门口雨势渐大,郑郁接过周渭新递来的伞走到院中撑开,朝林怀治一歪头。林怀治意会,走到伞下微躬着身与他并肩离开。
浴房离郑郁卧房不算远,雨水打在伞上,又顺着伞节滴落在两人身前身后。青砖被雨水浸湿,木屐踩在砖上发出“叩、叩”的声响。雨幕包裹着两人,走向来日的路。
走到廊下后,郑郁把伞递给周渭新,让他下去休息不必伺候。郑郁才跨进屋的瞬间,就听林怀治快速反手关门,随后护着他的头压在门上狂热亲吻。
呼吸交错,唇舌来回。郑郁抓着林怀治的手臂,不住的热切回吻,身上人的体温愈发重,热的郑郁想推下凉快,却被林怀治顺着五指分开。
十指相扣,一室旖旎。
方才穿好的衣服,又在两人跌跌绊绊走向床的过程中脱下。满屋的琉璃碎片已被清理,屋子又恢复到它原本的清雅。
屋外的雨势如银河倒泻,电光带着雷鸣盘旋在长安上空。屋内的红浪都被轰雷声吞没,郑郁躺在床上,下肢悬空。腿被林怀治抄在臂弯里,而郑郁另一腿勾着他的腰。
猛势的拍打让郑郁不停往床里侧移去,可双手被锁,身形才移了一寸,就被拽回。热息浇当头浇下,郑郁此番遭入的深,欢愉的泪早顺流而下。
林怀治向来是个床上话不多,却能敏锐觉察到郑郁情绪的人,他一边寻着肌体深处,一边爱抚地吻去郑郁的眼泪。
闷雷又响,电光映着遭大雨冲击的樟叶。三两波的冲劲过后,郑郁侧脸的汗滚落在衾被里,他撑肘扣抓着床头的沉香木,腰臀微抬,那因不断冲撞而富有节律的声音就像那庭院里的樟叶。
粗.喘和求吟在电闪雷鸣的夜晚被雨声吞没,郑郁已累出两三次,他眼中盈着泪,指节扣的木栏用力近乎发白。床轻轻晃着,林怀治在欲海里翻沉,他扣住郑郁的腰身,只凭感觉去追寻快意。
两人在床笫间虽只滚过一次,但他习力惊人,早已寻到郑郁的得趣之处,看郑郁漂亮瘦削的背脊跟沉下去的腰形成一美丽诱人的线条,林怀治眼底暗沉,他把额前的几缕碎发顺抓到脑后。手点着那脊背线顺下捏揉着臀,他好似在这刻压不住心里那原始的欲念。
猛击而来,彼时又有雷声炸起,它掩盖了郑郁竭力的哭喊和呻.吟。
雷声过去,哽咽却未过去,林怀治听泣声觉出过火,胸膛贴向郑郁一手寻到郑郁身前帮他疏解,一手牵过郑郁的手把在掌心里揉着。他亲吻着郑郁的唇,从嘴唇到耳垂,后又覆在他的侧颈,细细啃咬着。
林怀治压在郑郁身上,胸膛贴着他的背,头抵在他后脑上,低声喃喃道:“砚卿,别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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