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4. 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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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轻寒第一次见识到家暴,是在邻居家的两兄弟那里。轻寒家和邻居家仅有一墙之隔,每当他们俩与自己的妻子发生争执时,轻寒隔着院墙,总能听到动静。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小打小闹,但偶尔也会有动真格的情况。而一旦动了真格,那便是把人往死里打。张轻寒不止撞见过一次,明明上一秒钟还好好的,可下一秒就突然发起疯,像被恶鬼附身,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打了老婆还嫌不够,连带着孩子一起打,直到母子二人被打得伤痕累累,连连求饶,他们才肯善罢甘休。张轻寒一直怀疑他们的精神不怎么正常,否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喜怒无常之人?

两兄弟中的哥哥叫大伟,弟弟叫小伟。他们俩又各自有个儿子,大伟的儿子叫天天,小伟的儿子叫龙龙。别看天天和龙龙的父亲很混账,但他们却是一点也没随了他们父亲。他们比轻寒略大几岁,按当下比较流行的说法,应该叫“邻家小哥哥”。轻寒的两个小哥哥虽不及偶像剧中的男生帅,但她依然喜欢他们。喜欢他们会带着自己一起玩,喜欢他们有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分享给自己。可是后来,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改变源自于一次家暴。

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轻寒前脚和张闯买菜回来,后脚就看到小伟从自己家门前走过。原来,是他下班后回到家,发现妻子并不在,他便出门去找。说来也奇怪,小伟平日里向来不大在意妻子的去向,而这天却一反常态,可能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他找啊找,一直走到了马路上,终于碰到了妻子。小伟问道:“你去哪里了?”妻子答:“我去上班了,今天刚找的工作”她言语之间透露出难掩的喜悦。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一直赋闲在家,现如今孩子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正好又有一份待遇丰厚的工作,她当然想做。她根本不会想到竟遭到了小伟的强烈反对。小伟一听到“工作”这两个字,顿时大发雷霆。他冲妻子吼道:“上班?上什么班?你和我商量了吗?”她看到小伟这个样子,先前的高兴劲儿瞬间丢到了九霄云外,她嗫嚅着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找点事做。”小伟的音量又提高了一些,继续吼她:“怎么,你是觉得我养活不了你吗?用得着你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我看你不是想找工作,你是成心想丢我小伟的人。好,你不是有了工作吗?那也就不需要我养活了,我们离婚。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娘家去。”还没等妻子反应过来,小伟就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强行拖走。他真的愣是将妻子拖行了一路,那个架势,像是一个猎人拎着他刚捕获的猎物一般。他妻子身材娇小,不抵他人高马大,加之她是背对着小伟,就更加使不上力气,只好任由小伟拖拽。马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小伟却毫不在意他们的指指点点,反而更加起劲了。大家都深知小伟的狠毒,因此没人敢上前来劝架。疼痛、耻辱在不停地噬咬着小伟妻子的心,她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淌。

不一会儿到了他岳父家,小伟张口就是一句作贱人的话:“你们家的闺女我养活不起了,我只好把她给你们送回来。”老爷子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儿,也顾不上细问事情的原委,只是输人不输阵霸气地回了一句:“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要是想和我女儿和好,门儿都没有。”小伟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口不择言道:“以后谁要是上门来道歉,谁就是孙子。”说罢,扬长而去。人们常说帅不过三秒,放在小伟身上,则是强硬不过三天。之前口出狂言、语气强硬、绝不认错,事实却是在他把妻子送回娘家的第二天,他就后悔了,想把妻子接回来。但又记起自己放过的狠话,实在放不下脸面亲自去接妻子,只好派出自己的儿子龙龙去当说客。但这一次,小伟妻子似乎铁了心一定要和他离婚,因此无论谁去劝,无论说什么好话,做什么保证,她都丝毫不为之所动。几个月后,小伟见道歉未果,也就不愿纠缠同意离婚了。

在正式办手续之前,龙龙最后一次挽留母亲,他两条腿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母亲的小腿,声嘶力竭地哭喊:“妈妈,我求你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边说边把脸往他母亲裤腿上蹭。没过多久,那条裤子上便满是鼻涕和眼泪了。但是最后,她还是狠心地松开了儿子的手。法院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龙龙归了小伟。究其原因,除了小伟有更好的物质条件外,还需考虑到孩子自身的意愿。是的,没错,龙龙选择了跟着小伟,这个时常会动手打他的父亲。对于龙龙的这一选择,张轻寒始终都未能明白。后来时过境迁,她也懒得再去推敲这些恩恩怨怨,不愿再去揣摩龙龙的心理,只是会有一丝淡淡的伤感:这世间的选择便是这般残忍,他(龙龙)哭天抢地地恳求母亲留下又能怎样,终究不影响他做出选择父亲的决定。

生活在小地方的人们,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因此只要有一件可看热闹、可做谈资的事情,便会趋之若鹜、持续关注。张轻寒一家也是如此,作为当事人的邻居,他们家知道的内情总比一般人多。还是在小伟妻子刚回娘家的时候,蒋诗琴就推测:“小伟和他老婆这次闹得太凶了,就算人家心再软,也受不了那样的侮辱啊。我看他们这次是悬了。”后来,事实证明了蒋诗琴是对的。就离婚这件事,诗琴问轻寒:“要是我和你爸离了婚,你会跟谁?”轻寒脱口而出:“我谁也不跟,自己一个人过。”蒋诗琴每次问,轻寒都这么回答。诗琴始终把这话当作玩笑,而轻寒却认为这是她将来奉行不婚不育主义的预兆。儿时总觉得离婚是件可怕的坏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轻寒也想通了,有些错误的婚姻趁早了断才是一种解脱。

小伟和他妻子离婚的事没过多久,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而此事的罪魁祸首竟是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人。这其中一个人是张闯的哥们儿二毛,另一个人则是二毛的女朋友秀秀。他们二人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就快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可秀秀考虑到二毛的条件,又有些犹豫不决。二毛心里很着急,眼看过了年他就三十岁了,却还没有结婚。和他同龄的几个好朋友连孩子都有了,他必须要抓紧些。于是,他想到了找张闯帮忙,他知道张闯和秀秀是老乡,便打算利用这层关系来促成自己的婚事。当他向张闯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张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有多热心,而是他需要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来做,为他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工作和生活添几分乐趣。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张闯和他们俩总是形影不离。

秀秀生得较美,有着明亮的眼眸、弯弯的细眉和长长的睫毛,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时髦的穿搭,使得整个人看上去青春洋溢、活力四射。而他的妻子蒋诗琴却永远都不会这般光鲜亮丽。她相貌平平,个子又矮,还从不化妆,活脱脱一个家庭主妇的形象。张闯早已对她产生审美疲劳了,况且她并不美。此时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靓女,虽不能在实质上发生什么,但仅是能和她一起逛街吃饭,便很满足了。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两个月,那两个月里张闯几乎整天不着家,即使回了家也是倒头就睡,很少说话。张闯这样反常,蒋诗琴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她同样也知道张闯的小心思,但她懒得管。她当初和张闯结婚,其实是草率和盲目的,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张闯这个人长得不错,性格也算温和,又与自己年岁相当便嫁了,并不存在所谓的爱情。对于张闯,她只是不讨厌罢了。

蒋诗琴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女人,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在她看来,男人的天性便是好色,这绝对不是她能够人为干预得了的。所以只要张闯不做出格的事,她就还能和他继续过下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张闯真的有了外遇,要和她离婚,她也定会说离就离,绝不纠缠。蒋诗琴一直以为这种想法体现了她的天性凉薄,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自己的丈夫是那个人,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呢?哪有什么天性凉薄,不过是因为还不够爱。因为无爱,所以冷漠,故而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足以牵动我的心。

几天后,轻寒外婆的突然生病使蒋诗琴匆忙回家去照顾母亲,而且把轻寒也带走了。她不放心把女儿留给张闯,再者说轻寒也根本离不开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诗琴和轻寒在外婆家大约住了一个礼拜,轻寒外婆便得以痊愈,看到母亲恢复如初,诗琴也可以放心回家了。她们是下午三点左右从外婆家出发的,早在出发前,诗琴就给张闯打了电话,告诉他说:“文胜,看这天气很有可能会下雨,如果下雨的话,就去车站接一接我们。”张闯满口答应。果不其然,她们一到车站,大雨就降临了。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骤从天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耳边只有哗哗的响声,雨滴像密密的铁丝网一样,从天上漫无边际地吹到地下,好像是天河决了口子,落下的滔滔大雨。

大厅里,诗琴和轻寒在焦急地等待着,可是等了许久,也始终不见张闯的踪迹。那个年代还没有普及手机,他们家仅靠一部电话来与人取得联系。现在她们身在车站,附近又没有电话可以联系张闯,因此便只能等着。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仍旧见不到张闯的影子,诗琴向外望去发现天都快黑了,人也已经走光了,便决定不再等下去。她们撑开了伞,急急地钻入了狂风暴雨中。那个场面很是滑稽,滂沱大雨气势不减,仍在城中肆虐着。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地射向她们,势不可当,威力无穷。植物在挣扎,拼命抓住大地,做最后的努力;人们在雨中飞奔,逃离大雨的侵袭。蒋诗琴用一只手打伞,另一只手提着两个大包。提着包的那只胳膊还要将轻寒往自己跟前搂,生怕在混乱中与轻寒走散。漫长的仿佛永远都走不完的路令人心烦。时不时有几道闪电划破渐黑的天空,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人悸恐。

二十多分钟后,她们终于到家了。诗琴本以为张闯是去上班了,所以才没有去接她们,却不料他竟然在家。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和秀秀一起。她们一开门便看见了,张闯和秀秀正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茶几上还放着两杯茶和一盘快被吃完的葡萄。二人面对面坐着,俨然一副亲近的模样。此刻秀秀正说到激动之处,便将那两只手伸到空中比划着,脸上闪耀着奕奕的神采。秀秀的长相颇具美女的特质,鹅蛋脸大眼睛薄嘴唇。乍一看的确是美丽的,但细看便会觉得美则美矣,没有灵魂。美得空洞,美得苍白。张闯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讲,他低垂着头,翘着二郎腿,手指间夹着烟,脸上时不时根据秀秀所讲的内容变换神情。纵然是年纪小,但轻寒还是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诡秘,烟气缭绕中,二人的容颜显得虚幻、缥缈、暧昧。想必诗琴更是察觉到了,但并未显露出来。

张闯见她们回来了,便开口解释:“家里来了客人,就没有去接你们。你看你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先去换身衣服吧。”那秀秀见到诗琴和轻寒回来,也不好再呆下去了,便起身告辞。待她走后,张闯把轻寒拉到跟前,指着水果盘里的十几颗葡萄说:“宝贝吃葡萄。”不知为何,轻寒产生了一种这是张闯在施舍自己的错觉,她迟迟地犹豫着,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没有尝出味道。但又仿佛尝出了很多种滋味,有点儿苦,有点儿涩,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那种味道,多年来始终萦绕在张轻寒的舌尖未曾消散。尽管自此以后,她就再也不吃葡萄了。仿佛只要吃了便会想起这天自己和母亲所遭遇的一切。然而她还是错了,这段记忆根本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抹去的。后来只要一下雨,尤其是下大雨,轻寒都会回想起这天来:自己和母亲在车站眼巴巴地等父亲,而他却在舒适安逸的环境里和别人的女朋友喝茶聊天。这一年,轻寒七岁。如她们所料,二毛和那个秀秀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但无论是蒋诗琴还是张轻寒都没有问过张闯,为什么他们没有走到一起,也没问过为什么那天家里只有他和秀秀单独在一起,她们心中自有答案。

纵观张轻寒的童年,仿佛总是不快乐的。开心的时候会乐极生悲,难过的时候更是难过,一点也没有童年应有的样子。但一直困扰她多年的问题,却在童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找到了答案。她不是担心万一有一天,父母不在自己身边了该怎么办吗?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爱他们,甚至讨厌他们。只有这样,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她才不至于与之共赴黄泉。很长一段时间,张轻寒都在为自己能想到这么一个不错的主意而暗喜。可年幼的她并不知道,有些想法一旦产生,便可能会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就好比轻寒这个,她原本只是想自立一点,到最后却因为用力过度而真的讨厌上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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