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晶子还是一脸不信任,伊佐纳一不得不绞尽脑汁给无名之声多编几句好话。
“......我不是白痴,晶子,”这句话他真的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但是那时候还是完全的伊佐纳一,压根没有辟谣的欲望,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为自己正名,伊佐纳一把【国王】暂且和无名之声等同,“......不是耍我,不愿意好好说话,是很麻烦......但是,没有在耍我,一直都在认真地帮忙......我相信、【国王】。”差点就嘴快把‘无名之声’这个称呼秃噜出去了。
无名之声雌雄莫辨的声音带上了感动的音色【我......】
遭到伊佐纳一冷酷无情地打断:不,你别开腔,我这么说只是不想那个叫‘国王’的风评被害,你对自己的麻烦程度有点数。
为了掩饰失误,伊佐纳一又说:“......见到晶子过得很好,是好事。”
这句话发自肺腑。伊佐纳一从14年前离开时,与谢野晶子还被搅和进了爆炸案里,虽然知道有【请君勿死】,大概率是不会有事,那时的伊佐纳一能割裂开、毫不担心,但现在混融了中川逹土的他却是不行。
没人会讨厌被人挂心的,与谢野晶子当然也不是例外,在伊佐纳一哑着嗓子搜肠刮肚地为【国王】辩白时,她的眉头就已经慢慢松开了,再听到伊佐纳一的补充,脸上露出了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的神色来:“这种时候该说的难道不是‘我为你感到高兴’吗,还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啊,伊佐纳。”
伊佐纳一觉得这句话很耳熟:“......这句话,以前晶子对柚杏说得更多呢。”
“那是因为你以前根本不说话,”与谢野晶子挑眉,“总是跟在柚杏后面,让她牵着到处走。”
哇,说得就像我是什么跟随宠物一样......嗯,不过那时候确实?
伊佐纳一又想:就算告诉柚杏‘我完全没关系,拜托让我一个人走吧’柚杏也只会瞪我一眼,而不会放心地松开手吧。
他说:“......柚杏,总觉得我脑子不太好。”都怪中也的造谣啦。
“你那时候看起来是不太聪明,”与谢野晶子表示赞同,“虽然那时是你更年长,但不管是店长还是我都觉得,柚杏比你成熟多了,”她又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年人,“现在就更是这样了。”
好哇,店长你这个嘻嘻哈哈的,居然也和晶子一起偷偷说我坏话。
与谢野晶子提起柚杏时轻松的语气让伊佐纳一不再担忧小伙伴的安全问题,他也是醒过来才想到,自己给柚杏的异能力,要是把柚杏卷进了另一场的爆炸里不就太糟糕了吗,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倒霉到这个地步。
没有了顾虑,伊佐纳一就直接问了:“......柚杏,现在在干什么?”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主动开口呢,”与谢野晶子的声音放轻了些许,那种杂糅着无数情绪的复杂眼神在她眼底一闪而过,一闭一睁间又褪去,快得只让伊佐纳一分析出了欣慰的浅层和哀伤的配色,再看时,那双红瞳已然恢复之前略带谐谑的平静,“谁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一天到晚忙得见不到人——她早晚要被她那上司压榨得猝死。”
这是变成社畜了啊,柚杏,伊佐纳一有点羡慕:“......柚杏也过得很好啊。”不知道中也和其他的小羊们现在又在干些什么。
与谢野晶子无奈:“哪有人管‘随时可能猝死’的工作说是‘过得很好’的啊?”
那必然是我,伊佐纳一伸出食指点向自己的鼻子,语气主打一个坦诚:“......这里。”
毫不意外地见到面前的人又被逗笑了。与谢野晶子握拳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说起来——”
门外的嘈杂声打断了她未完的话,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在楼道,与谢野晶子倏地从椅子上起来,丢下一句“等会儿”便急匆匆地往外走。伊佐纳一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对门外乱成一团的价值稍作分析,便自觉抱着自己的骸骨头套从病床下来,在角落为自己找了张新椅子。
屁股刚沾上椅子,就看见三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横着抬了进来。
“伊佐纳——”与谢野晶子紧跟着他们后面进来,见病床上没人愣了一下,视线极快地环视起房间,直至落到安静地坐在角落的黑发少年身上,才舒出一口气来,“你在这儿......来帮我把这孩子身体里的子弹兑掉。”她手指向的方向是第一个被抬进来的黑发女孩,女孩的腹部是大片晕开的血色。
伊佐纳一没有动作,他的目光望着房间内那个身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看着他把刘海被狗啃过的白发青年放到自己原本的那张床上。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没有价值?
伊佐纳一懵住了。
“——伊佐纳?”
“......好,”回过神来,伊佐纳一挪开了视线,从黑发女孩的身体中分析出子弹的价值,挨个兑掉,“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萤绿色的光芒从与谢野晶子指尖触碰女孩的位置绽开,瞬息之间,女孩的价值便上涨了一大截。
这应该就是晶子的异能力【请君勿死】了,和中也的【污浊】一样都有光效,相比之下【局外人】就特别的朴素......什么特效都没有,兑成筹码是凭空消失,兑出东西来也是凭空出现。
除了黑发女孩和那个狗啃刘海的白发少年外,最后一个被抬进来的,就是之前为他带路的那个橘发青年。
他的伤看起来比另外两个人要轻一些,人还是清醒的,一直紧张地看着黑发女孩那儿,看到女孩受到救治才露出安心的神色,不过只持续了短暂的几个呼吸,当他看到与谢野晶子朝自己走来时,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
“与、与谢野医生......”他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哎呀,别担心,”伊佐纳一能看见晶子露出的小半个侧脸上,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我会好、好、医、治、的。”
听到这话,除了伊佐纳一,房间里其他还醒着的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嗯,为什么都在害怕?
伊佐纳一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把橙发男人推进了挂着“手术间”牌子的门里,【请君勿死】的发动治愈伤口是一瞬间的事,他不太明白这个隔间有什么必要。
不过其实也不重要。伊佐纳一看向房间里还清醒着的另外两个生面孔,一个能与之前感知中存在的固定价值对上号,也是个异能力者,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没有价值反馈的......‘人’?
......应该是人类吧,至少看起来就是一个、嗯,正常的人类,四肢健全,眼睛耳朵鼻子什么的也都有......虽然不知道绷带下会不会有什么非人特征,到目前为止,伊佐纳一还没看出什么肉眼可见的异常。
但是没有价值。伊佐纳一陷入沉思,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太宰治,异能力名为【人间失格】,效果是使他接触的异能无效化】
好嘛,原来是他。
他紧接着想到了那天晚上他脑中在刹那清空的数据,恍然大悟:和着就是这小子阴我是吧。
【是的】
真相大白,伊佐纳一便不再感兴趣了,他又看向一旁那个留着细辫、戴着方框眼镜的男人,戳戳无名之声:这个呢?
【国木田独步,异能力名为【独步吟客】,效果是将观察过的物体写在本子内页,使其具现化。】
他的困惑没有表现在脸上,那张眉骨蜿蜒出长疤的少年面孔还是笑着的,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看了会儿太宰治,又平静地把目光移到了国木田的脸上。
黑瞳的注目毫无遮掩,直白得让人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国木田推了推眼镜,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人,实际上比侦探社的医生还要大上一岁,并且也远没有看起来这么无害,不过有乱步和太宰的联合作保,他虽然依旧抱有一定的戒心,但也愿意表露善意。
所以在稍作斟酌后,他主动开口:“伊佐纳一,与谢野医生的朋友是吗?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国木田独步,你可以称呼我国木田。”
黑发黑瞳的少年缓慢的眨了下眼,沙哑而温吞地问候:“......你好,国木田,”停顿片刻,又慢腾腾地继续,“......可以和晶子一样,叫我伊佐纳。”
“那么伊佐纳,”国木田没有特意注重敬称的问题,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眼下只把眼前的人视作‘与谢野医生的朋友’,“与谢野医生还需要一会儿才会、咳,结束治疗,在那之前,由我带你参观侦探社——”
话没说完,旁边被两人无视的绷带人吵吵嚷嚷地插话:“——诶?诶?怎么没人问我,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于是伊佐纳一就看见一直是稳重自持的国木田独步,手上猛地捏紧了写着‘理想’的本子,虽然很快放松了下来,但本子上的褶皱依旧清晰。伊佐纳一看着他掩饰似的推了推眼镜,向自己介绍:“这是太宰治,也是侦探社的社——”
“——我啊,是与谢野医生的后辈哦!”
有着海带般卷曲黑发的男人笑嘻嘻的凑上前,一点也不见外的直接抓起了伊佐纳一的手,上下摇了摇,热情道:“一直以来都被与谢野医生照顾着,能看到前辈的友人真是太棒了——我可以亲切一些地喊您吗?”
“......”
对价值的感知又一次一键清零,伊佐纳一的大脑一片空白,比起上一次,这是在他清醒时发生的,所以感官上更加刺激,他能感受到仿佛自己被凿开了一个洞、存于他躯壳中的一切都从洞中溜走了,仅仅留给自己一层薄而轻的空皮。
伊佐纳一几乎所有的思考和行为都基于价值,而在他没有知觉的当下,他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也没法对眼前男人的话做出回应。
简而言之,他麻了。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想起来开口说话,嬉皮笑脸的卷发男人又被他的同伴拽着后衣领拎开了:“太失礼了!太宰!”
接触停止,价值自然是又一股脑儿全涌了回来,伊佐纳一被撑得脑袋发胀,刚刚张开的嘴被迫再度失声:“......”
“咦——国木田好凶——”男人就像离水的鱼一样扑腾起来,不是夸张,伊佐纳一能肯定地说只有鱼才能反复弓背又反弓出那么标准又流畅的弧度,他看起来是在竭尽全力地挣扎了,然而给伊佐纳一的感觉还是在玩闹。
“我说够了啊,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终于破防,他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太宰治的头上,“——给我安静下来!”
与拳头撞击脑壳的沉闷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从手术间传来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遭到重拳出击的卷发绷带男烂泥一样瘫了下来,又被犯人随手丢在了地上。
这个插曲让伊佐纳一重新找回了声音:“......可以。”这是在回答之前太宰治的问题。
“太棒了——!”就见刚刚还是疑似昏迷的人立马爬了起来,活力四射的样子让人没法不怀疑他刚刚的瘫倒是装的,他脸上还是那抹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那么就由我来带你介绍与谢野前辈工作的地方——怎么样,小一?”说着手又朝着他抓来。
不过这次被国木田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已经恢复了之前靠谱模样的男人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太宰,你难道没事干吗?”
被点名的人倒是没再试图伸手,行为十分抽象的男人笑眯眯地看了眼床上的白发少年,意有所指:“但是,国木田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吗?”太宰治又热情地搭上了椅子上呆坐着的少年的肩膀,无不亲昵地道,“既然如此,小一就交给我吧!”
伊佐纳一:“.......”我们认识才不到五分钟吧,这家伙怎么一点成年人该有的社交边界感都没有。
这次因为隔着袍子,伊佐纳一对价值的感知没有被消除。
国木田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想制止太宰治冒犯的动作:“够了,快把人放开——”
又一声惨叫响彻侦探社,伴随其的还有侦探社唯一医生的狞笑声,国木田噎了一下,而太宰治已经趁着这个空档把伊佐纳一从椅子上薅了下来,往门外推:
“那我们就走咯——”
“——你给我等一下,”国木田一个大跨步上前,再一次提住了太宰治卡其色风衣的后领,没让人就这么溜走,他把太宰治放到一边,再面对伊佐纳一时,表情充满了歉意,“不好意思,太宰他太失礼了,”说着转过头,“——快点向客人道歉!”
出乎意料地,太宰治居然没有继续作妖,而是老实地低下了头,语气诚恳:“非常抱歉,是我失礼了。”太过配合的态度反倒让国木田吃了一惊,酝酿好的说教之词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就听太宰治继续,“但是,国木田的态度不是太强硬了吗?小一明明可以自己决定,让谁带他参观的。”
“什么?我——”国木田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太过严厉了,他推推眼镜:“确、确实,我也有不对......”
“嗯嗯,就是这样——‘强硬安排客人的行程是非常、非常、非常不礼貌的’,国木田快记下来。”
“原来如此,强硬安排......”国木田真的拿出了笔在本子上记了起来,写完合笔,抬头想问伊佐纳一自己的想法,“那伊佐纳,你怎么——”
但身旁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太宰治早抄起伊佐纳一跑了。
国木田的青筋爆绽的手上,被生生捏断的钢笔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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