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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城堡的后院吗?怎么进去的?刚刚画面太模糊了,完全看不清楚。”柳清弦眨眨干涩的双眼,疑惑道。
温曼君想了想,道:“或许是通过什么房间里的暗门出去的?副本最喜欢这样玩。”
“一楼还有一个房间我们没有仔细查看过,或许就是从那出去的?”柳清弦突然想到。
镜头往上移,缓慢地对着周围环境转了一圈。数座坟包像小山一样堆着,杂草丛生,连墓碑都没有,不知道这里埋了多少人。
“欸,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座坟?连墓碑都没有,埋的是谁呀?都是这个男人杀的吗?”温曼君喃喃道。
也不知道摄像师是不是故意的,那颗头颅始终默默出现在画面的边缘,又长又翘的睫毛在泪水的浸润下,相互间微微粘连,她在角落里错愕地凝视着观众,似乎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个女人,是突然被人杀死的吗?脸上的表情似是难以置信。莫非凶手平日跟她相处得不错,此次出手毫无征兆?”头颅存在感极其强烈,柳清弦就算不去关注她,也无法忽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
柳清弦感觉身边温度变得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离在场唯一的正常活人温曼君近一点。
男人开始在坟旁边的空地上劳作着。他先把野草拔掉,然后又徒手挖坑。
只是埋一个头颅,并不需要多大多深的坑。
几分钟后,他回头提起头颅,随意地把她丢进坑里,用欣赏满意作品的眼神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填上土,似有些不舍。
不过这种不舍的情绪很快就结束。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又双手叉腰,微笑地着看向远方的云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心里盘算些什么。
突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急匆匆跑来,闯入镜头。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小芳阿姨去哪里了?”少年气喘吁吁,背着书包道。
“何文初?!你怎么会过来这里?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去上学?身上还穿着睡衣!”男人的神色平静而严厉,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
“小芳阿姨呢?她昨天没帮我洗校服。您看,我现在穿的还是睡衣。”少年揪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不满地说。
“不是还有很多套校服吗?为什么不穿其他的?”男人用慈爱的目光看向少年,无奈道。
“可我就想穿那一套!她在哪里?”少年完全听不进父亲的话,固执道,“我要找她,太过分了!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想当我后妈?”
“你确定要找她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下来,冷漠的话语悠悠磨过喉咙,略带一丝沙哑,“她去陪你母亲,跟她做姐妹了。”
“啊?”少年忽然醒悟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心下了然。
少年还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不经意扫过父亲脚边的斧头,低下头,攥紧拳头背在身后,竭力控制颤抖的声音:“那父亲,我……我先去上学了。”
“嗯,去吧。”男人应了一声,看着新垒起来的坟包微微出神。好像他其实并不在意儿子上学的事,一开始的严厉只是做个样子。
少年转身离去,失魂落魄,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头磕在门框上。
影片放到这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黑屏了?”温曼君纳闷道。
“怎么看不了了,曼君姐?”柳清弦奇怪地问。
温曼君上前动动鼠标,又说:“进度条也在动,没卡啊?就拍一段黑的?浪费我钱!”
“算了,曼君姐,要不我们先讨论一下吧?”柳清弦道。
“也好。”温曼君回答。
“里面的少年叫何文初,是巨人的父亲。那个男人是巨人的爷爷。”柳清弦说。
“被杀死的女人是何文初的继母。男人对何文初说,继母去陪他母亲了。莫非何文初的母亲也是被男人杀死的?那里一堆坟,都是死于非命吗?”温曼君补充。
“这……这难道是一个杀妻家族吗?何文初的父亲杀掉自己的两任妻子,何文初又杀掉自己的两任妻子?”柳清弦推测道。与此同时,她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
恍惚间,那颗惨死的头颅似乎闯入她的脑海,用哀怨的眼神安静地看着她,嘴唇微张,可是死人是没法说话的。
“不过,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何文初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只是猜测。”温漫君道。
柳清弦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们应该找到埋尸地点。”
“对了,何文初的父亲只埋葬了颗头颅,那剩下的躯体去哪了?”温曼君问。
“对噢,去哪了呢?刚刚的画面并没有交代清楚。”柳清弦闭上双眼,回忆起刚刚的影片,“我看男人单埋一颗头颅的坟包,跟周围的坟包大小差不多,不会其他坟埋的也只是头颅吧?”
“啊,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可能。嘶——真是令人头疼。感觉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总是踏不过去。”温曼君挠挠头,烦躁道。
“啊啊啊!”突然,门外传来巨人歇斯底里的喊叫。
“谁在外面?巨人吗?”柳清弦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惊恐道。
“对噢!大逃杀开始了!光记得看影片,竟然忘了这事!”温曼君赶紧拉着柳清弦躲到电脑主机后面。她总有种巨人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发癫的预感,无心再关注还没播完的电影。
巨人没有杂物间的钥匙,这回看到铁门开了一条缝,罕见地燃起好奇心。
他推看铁门,浑浊的眼珠子转动着,一眼看到角落里熟悉的斧头。
回忆还没涌上心头,压抑的情绪先一步爆发!于是他就爆发出惊吓到柳清弦的叫唤。
释放了部分恐惧后,他的脑子疯狂开始运转起来,记忆里各种跟这把斧头有关的画面快速切换,速度之快,像一道道闪电。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脑袋又痛又麻,太阳穴突突往外鼓,一阵恶心袭来,巨人稀里哗啦吐了一地。杂物间陈旧的气味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酸臭死死压制。
他的眼睛紧盯着角落的斧头。过了一会,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像被蛊惑般朝斧头走去。
在碰到斧头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跟记忆中的父亲融为一体。就是这种感觉!
他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砍在墙上,墙皮落下,砖块裸露,留下道道痕迹。
他父亲就是这样,拿着这把斧头,只一下,就把他母亲的头颅给砍下来。
他母亲如此,他的继母也如此。没人能在父亲的斧头下存活。
平日里怯懦温吞的父亲,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对妻子下手,不带一丝犹豫,夫妻情分薄如窗纸。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父亲,没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让他浑浑噩噩苟活到现在?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是一把被诅咒的斧头,拿起它的那一刻,就在心里埋下毁灭的种子。正如他现在这样,杀心顿起,想要摧毁所有鲜活的生命。
好渴啊!好渴啊!鲜血!他干涸的心灵渴望温热的鲜血!
“呜呜呜!”他被这欲望折磨得痛不欲生,身上像被麻绳一圈一圈地捆绑,哪里都被拧得只剩骨头和皮。
在欲望的驱使下,他开始行动,寻找猎物。
砰——
何静宁母亲的卧室被巨人一脚踹开。谁也不知道,病恹恹的巨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他仰头闭眼,鼻子一抽一抽,使劲地嗅着空气。
忽然,他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甜味。这是在皮肉下流动的鲜血传来的香甜,新鲜的、温热的、他需要的!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冲了出去!
躲在电脑主机背后的温曼君和柳清弦,突然眼前一黑,双脚腾空,被巨人单手抓起。
柳清弦和温曼君奋力挣扎,可巨人的手攥得很紧,她们根本挣不开。
他微眯着眼睛,鼻子凑近猎物,如同一只野兽,贪婪地嗅着。
好像抓了个没用的东西。巨人又仔细闻闻,这回他分辨出没有活人气息的柳清弦。
“垃圾!”巨人大喊一声,右手放下斧头,将左手里的柳清弦挑出来,随意丢在地上。
“啊!”柳清弦急剧下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觉脑子无法联系上躯体。
她担忧地望向还在巨人手中的温曼君。
巨人捉到今晚第一个猎物,兴奋起来,双眼通红,他老树根一般筋骨凸显的左手将温曼君压在电脑桌边缘,只露一颗头。
温曼君的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脸,柳清弦没法看清她的神色。
“曼君姐!曼君姐!”柳清弦竭力呐喊。温曼君没说一句话,头无力地低垂着,似被巨人压得昏死过去。
巨人半弯着腰,捡起斧头,准备砍下温曼君的头颅。
怎么办?!曼君姐情况很糟糕!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柳清弦不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断了,使尽全身力气想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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