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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错地方了吧。”
李季常抬起少年明媚的笑脸,冲高胜寒说道。
高胜寒道:“嗯。”
从后院拐出,复又看见银杏树,妙清带着李季常走进树旁的偏殿。
入殿正对着一尊半尺高的菩萨,殿内桌椅齐备,不像烧香的地方,倒像家常佛堂。
一约莫摸三十多岁的女道坐在里间敲木鱼,李季常走到帘子跟前,又等了一会,女道才起声让妙清将签文拿进去。
李季常隔着帘子站在外面,只见女道将黄纸打开,念道:“一朝折桂上云间,铮骨丹心辩忠奸。金石为开诚可显,紫金殿上扶苍天。”
又道:“这是青云直上的上上签。善人好福气。放心去吧,求的事不久就成了。”
李季常道了声谢,复又接过妙清递给他的签文,出了偏殿。
高胜寒一直站在银杏树下,盯着侧殿殿门。
她重生一来,就发现她的师父,师叔,师妹也重生了。
甚至她怀疑树上的鸟也重生了,因为它嘎嘎嘎嘎比从前叫的难听多了。
重生前她手握着一把横刀,身上穿的玄凤礼服被飞箭射穿,灼热的血花溅了她一脸、淋满了双眼。
一阵天旋地转,再清醒时她手里的宝刀已经变成扫把,肚子上插的箭变成一串响亮咕噜声。
她的师妹妙清捧着一碗白粥,已经把勺子伸到她嘴边,就等着她张嘴了。
短暂一交流,师父师叔重生来的时间比她更早。
她的师父定厄师太本应在她身边,护送她去祭天台。仪仗出城时,在路边跪拜的人群里,忽抬起一张脸,独眼,大胡子,上唇有豁口,正是杀手榜上排名第三的疯瘸子。
早前定厄便收到消息,有人在道上买凶要杀高胜寒,定厄当下就去追,结果中了圈套,被数百死士围攻绞杀了。
她的师叔定善死的更早。
定善半路修行,全因儿媳嫌她不检点,将她从家里撵了出来,她无处可去来到子虚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一边背着定厄做皮肉生意,一边拿挣的钱接济儿子。
后来高胜寒一人得道,师叔跟着鸡犬升天,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却因跟儿子几句口角,被儿子失手打死了。
妙清是死在她眼跟前的。
当时她站在祭天台上站着,祭祀的音乐刚停,一根绳子便套在台下妙清的脖子上,呲溜一声,妙清和十几名近身随从,被拉进士兵组成的人墙里,连个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已经一命呜呼了。
夜里,四人席地坐在大殿中,神前点灯一合计,谁都不说破对方心底割舍不下的那点念想,异口同声做出决定,要复仇。
定善说:“咱们能重生,一定是奉天感应娘娘显灵保佑。”
妙清道:“人家都说咱们十恶不赦,娘娘还能保佑吗?”
定善道:“放屁!若是十恶不赦,咱们现在怎么会都好好的?必然是天可怜见,知道咱们受了莫大的委屈,才让咱们再活一回。”
妙清点头:“有道理。”
定厄朝两人白了一眼,定善和妙清手捧着一盘供果,碰头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窸窸窣窣,头也不抬。
高胜寒一人靠门边坐着透风,也不知眼神望哪儿飘着,心里想什么,淡淡道:“也许咱们供奉的娘娘是位邪神呢。”
三人一听齐齐回头,像是被点醒了一般,妙清忙将吃剩的供果并着盘子放回供桌。
定善道:“菩萨好哄,恶鬼难缠。”拉了门边的高胜寒,四人跪到娘娘像前,一齐磕了三个响头。
披红戴绿的奉天感应娘娘垂着眼瞧着她们,也没出声否认,她们就全当是真的如此了。
高胜寒将给他颁罪诏的李季常和眼下的李季常比较了再比较,得出一个结论,他只是还没变成那个忘恩负义的中年男子,迟早有那么一天他还是会背叛她。
她不由后悔,当初朝廷里也不止他一个能干的,怎么她就瞎了眼提拔了李季常?
又一想,分明是李季常善于伪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骗取了她的信任。
她隐约记起,上一世初见李季常时,似乎跟此时模样无差。
李季常出殿见她在树下发呆,走过来拱手道:“有件事情想讨教,观里是不是有个高家小姐?”
高胜寒眉头一皱:“你找她做什么?”
李季常温言道:“高小姐是高司徒女儿,我自长安来,论理该见她一见,替高伯父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高胜寒只觉十分好笑。
她自幼被定厄带来子虚观不假,但三岁时定厄因仇家追杀,将她送回去过,只是前后一个月时间不到,高家内宅失窃,草料房失火,高二小姐生病,高司徒被罚俸禄。
高家将这一切都算在高胜寒头上,又将她送回了子虚观,应承每年给观内五十两香火钱。
前一世高胜寒就知道,若不是因为皇帝赐婚高家女儿嫁给痴傻的豫王,她这一辈子也没可能再有机会踏进高府大门。
替高司徒看看她过得好不好?高胜寒心道,亏得他有这份心。
她道:“我就是。”
李季常低头一笑,像是早就料到。
“我观你穿着与其他道长不同,眉眼又极像高伯父,早该猜到是你。听闻皇帝赐婚高家女与豫王,下个月便要完婚。不知世妹到时是否会回家道贺。”
高胜寒对他上来就姐啊妹啊的叫十分厌烦,愚蠢的男人总是自以为这样就能拉近和陌生女孩的关系,完全不考虑别人是不是想要跟你拉近关系。
高胜寒道:“当然要回家。但不是去道贺,是去成亲。要嫁给豫王的不是我妹妹,是我。”
李季常脸色一改,忽沉声道:“不可。”
“什么不可?”
李季常自知唐突,解释道:“圣上赐婚是高家女,你已是方外之人。”
高胜寒“奥”了声,答道:“方外之人又不是死人,还俗就行了。”
李季常如被雷击,急道:“这断然不可。他是个傻子!”
一时观内的风都被吓停了。
高胜寒不记得她和李季常上一世未婚前有什么交集,她纳闷难道是自己忘了跟李季常有过什么情愫,所以李季常后来对他因爱生恨?
那爱的也太自私了!
高盛寒气道:“傻子怎么了?傻子听话,知道疼人,我愿意。”
李季常连连摇头,仿佛接下来的话才是他今日来子虚观要说的。
“圣上现有四子,宁王骁勇善战,吴王博古通今,赵王将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豫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遭人愚弄而浑然不觉。满长安城都知晓,他在王爷中最年长,二十五六却还没有王妃,不是因为圣上冷落,而是他傻的人事不知。试问若不是圣上指婚,谁家会把女儿嫁与他这么个废人。”
高胜寒心道:“好个李季常!你大不敬!”
嘴上道:“是吗?应该不至于吧,他若真那么傻,我爹娘怎会同意?照你这么说,不管是嫁我还是嫁我妹妹,不都是活生生往火坑里跳。世上哪有如此父母,你别把世人想的太坏了。”
李季常苦笑道:“是你别把世人想的太好了!父母在未成为父母前也是寻常人,寻常人有好有坏,怎么会因为突然变成爹娘,就都变成善心大发,无私无我的好人了?若他们真心疼你,又怎么会把你放在这道观中弃之不养?”
这话说的高胜寒都没法接。
她想了想道:“你再这么说我爹娘我可要生气了。谁说他们没养我?他们每年都会给观里送香火钱。不是他们不想养我,是因为我是灾星扫把星,我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需要在神前赎罪,若不是我父母将我养在道观,恐怕我早被雷劈死了!”
“鬼神之事岂可当真!”
高胜寒左右望了望,纳闷道:“你不当真,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季常无言以对,也不跟高胜寒辩驳了,他道:“总之你不能嫁。”
“这可奇怪了!我嫁不嫁与你何干?莫非你要娶我不成?”
李季常这一愣愣了许久,显然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高胜寒心里清楚,他爹高司徒是出了名的趋炎附势之辈,与李不为这样的清流领袖,势同水火,根本不可能结成姻亲。
李季常失神道:“我……不能。只是婚姻大事,怎能儿戏。你大好青春就此毁去,岂不可惜?”
高胜寒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这是我的命,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说话王夫人从正殿出来,唤李季常过去跟定厄道别,又让定厄帮忙看看李季常的面相。
定厄早前已经听高胜寒说过李季常叛变,她对李季常的印象本也谈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她曾说过她平生最恨背叛,既见李季常,少不得就要在高胜寒面前对他发狠,作出同仇敌忾来。
定厄笑道:“公子龙庭凤鼻,是大福大贵之相,夫人只管放心,怕是将来要称量天下也未可知。”
王夫人一听喜得合不拢嘴:“那我可就信了师太的话。”
定厄道:“善人自有善报。夫人如此善行,必然是会感动天地的。”
王夫人出观心情大畅,喋喋不休说东道西,马车里坐了半天,才注意到小儿子心事重重。
王夫人道:“我刚才看见你和一姑娘说话,你们以前认识吗?”
李季常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怎得与人有话说?还说了那么半天,看你急头白脸的,我还以为她是你什么人呢。”
李季常听母亲有责怪之意,解释道:“她就是高司徒家养在道观的女儿。”
王夫人一惊:“原来是她。”一想又不由气起,斥道:“一天天心思不放在科考上,就放在这些事上。难怪你父亲近来总说你不长进!以前你是最懂事省心的,怎得如今大了反而要让我操起心来?”
李季常盯着门帘一言不发,大有听之任之的样子。
王夫人叹了口气:“知道你大了,看了猫猫狗狗都不免起心思。你娘我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从来不信什么先成家后立业,我房里的巧儿回去给你怎么样?
李季常这才转头道:“我要巧儿做什么?何苦耽误人家。”
王夫人听此一笑,十分满意:“这才是正经话。就说你哥哥,原若是先得了吏部的差事,配裴家姑娘也使得。何必娶个病秧子,成亲三载肚子还不见动静。”
王夫人说着“哼”了一声,似乎又勾起她无限愤懑。
李季常不敢回嘴,他若反驳一句,后面必有十句百句成年累月等着他。
他无奈道:“世道本就艰辛,门第功名不过虚妄,什么都靠不住的,人生在世不过是自求多福罢了。”
王夫人从未听过儿子有如此厌世之说,不由心惊肉跳,怒道:“这种混话以后别说了。教你父亲听了又得说你不学无术,给你一顿好打!”
李季常叹气:“是。”顺着车帘摇晃开出的缝隙,看向外面的长风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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