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胡大人,你也不问问,这庭院和正房的大门,为啥都这样残破?还有院里的柴垛,是怎么变成一堆灰烬?你还可以去后院,看看被火烧塌的仓库。”
月缕见公主要被鞭打,情急之下,说话就像炒锅里的豆子。
“这一切,可都是那军承遭的孽。军承先试图调戏羞辱秋烟娘娘和公主,因为没能得逞,就怀恨在心,带人来行凶报复。而公主,出于保护娘娘们的安全,不得已才杀人。这些事情,全都是我亲眼所见,刑部若要仔细拷问,我情愿上堂作证!”
“还有文书说得什么毁坏土地山林,也实在冤枉。”花袭娘娘也接着道:“本宫想问问,这大半年,内务府为何没有份例送来?我们这几名妇人,总不能不吃不喝吧?在后山下开垦一小块荒地怎么了?我们为了活命,只好依靠自己双手劳作,怎地反成了罪状?”
胡草毕竟是个年轻官员,入职时间不长,暂时还没沾染太多官场习气。
方才,他一进门,就注意到庭院里的破败景象,还觉得疑惑。听完月缕和花袭娘娘的话,他立刻明白了。
他又看向凤兮,说道:“军承乃是兵部委任,纵然有天大罪过,都得由刑部和兵部一起处理。公主不该私自杀了他。”
“本公主并非有意杀他,实则是一桩意外。”
凤兮说着,又把那晚军承带人来闹事,被击退后,又偷摸烧了后院仓库,还藏在墙根下等着看笑话,自己只是随手隔墙掷剑,想不大却杀了他的事,细细描述了一遍。
咸余太夫人、花袭娘娘和月缕这才明白,为啥公主的剑,却跑到刑部官员手里;刑部又为何断定,是公主杀了军承。
胡草也不算个糊涂人儿,又听完公主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然而,他沉默一阵,还是说道:“下官只是来执行命令,并不是审案。若其中的确有隐情,还需要娘娘和公主设法禀报宫里,再由太后裁决。”
“既如此,那是否要等案情彻底查清,再论是否该对公主用刑?”咸余太夫人问。
胡草脸上有些为难,鞠了一躬,说道:“刑部文书已发出来了,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娘娘和公主,不要为难下官!”
“这算什么话?如今的刑部断事,难道都是糊里糊涂?”花袭娘娘气愤地说道。
“母妃,娘娘,多说无益。我们困在陵园,出也出不去,就是有理,又找谁去说?”凤兮道。
“如此以来,你便要白白受辱?”咸余太夫人听了,也知道女儿说得不错,无奈之余,流下泪来。
凤兮拉住咸余太夫人的手,替她擦拭眼泪,口中说道:“母妃别担心,女儿好歹是个练武的,身板儿映着呢,区区二十下鞭刑,还是受得了的!”
“啥孩子!常言道:儿是父母的心头肉。鞭子打在你身上,也疼在我这个做母亲的身上啊,你让我如何忍受?”咸余太夫人越说越伤心。
花袭娘娘和月缕也上来,一把抱住公主,放声痛哭。
“姐姐,公主,又出了什么事?”众人正伤心哭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极虚弱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秋烟娘娘。
门外这一阵混乱动静,给秋烟娘娘也吵醒了。她挣扎起床,正艰难地背靠门框,形容枯焦、唇色惨白,浑身了无生气。
“娘娘,没,没什么事!您快回去躺下,看再多招风寒,就更加好不了了!“月缕赶紧过去,要扶秋烟娘娘回屋内。
“不,我不回去。方才的事儿,我也略听到了些。”
秋烟娘娘扶着月缕的双手,颤颤巍巍勉强站着,看向胡草,说起话来细不可闻:“所有的事情,皆是因我而起。若非那天军承羞辱我,又被我斥责,他就不会怀恨于心,也不至于到这庭院打砸放火泄愤,公主自然也不会杀他们。如今要问罪,不如将罪责归于我。刑部的鞭刑,也尽管冲我来好了!”
说完之后,娘娘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秋烟妹妹,你的身子都这样了,哪里还能受刑。这一鞭下去,可就没命了!”咸余太夫人着急起来,赶紧拭了拭眼泪,亲自过来扶她回屋内。
“不,姐姐不用管我。先皇在时,算是宠幸过秋烟。秋烟若因维护后妃和公主的尊严而死,也对得住先皇的圣恩了!”
秋烟娘娘说着,弯身咳得更厉害了。到最后,竟将一口鲜血,喷在了门廊的地上。
“秋烟妹妹!娘娘!”众人看见她咯血,顿时慌作一团,七手八脚将其强行扶进屋。
胡草看着这一幕,神情当中,似乎有些不忍。
他入朝为官前,还在每天对着南窗、苦读诗书的时候,就听到过凤兮的盛名。传说这位公主文武双全、风姿卓绝,不输神武女皇。
后来,公主随先皇出征归来,因有功受封,一时誉满天下。不仅是武人,就连读书的文人,也奉她为学习楷模,仰慕至深,胡草当然也不例外。
他想了想,回身招手,叫那名行刑打手到身边,贴耳朵说了几句什么,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要放到其手中。
行刑打手点了点头,却并未接那锭金子。
安顿好秋烟娘娘,凤兮走出来,对胡草道:“胡大人,本公主话已说尽,这就行刑吧!”
胡草听了,心里更加佩服,又行了一礼,说道:“公主豪爽仗义,不为难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多有得罪了!”
咸余太夫人被花袭娘娘和月缕搀扶着,也出了屋,回到廊上。
当看到公主脱下身上斗篷,用双手撑定一根廊柱,准备受刑时,太夫人顿时伤心欲绝。她两手向前伸,失声唤道:“凤兮!万万不可啊!”
花袭娘娘和月缕担心接下来行刑时,太夫人看见更加受不了,就左劝右劝,才将她又扶回屋内,关上门。
胡草一挥手,打手走上来,手起鞭落。
只听“啪”的一声响,凤兮的身体,随之猛地哆嗦了一下。她身上穿的那层薄薄的夹衣,已经裂开,只是不见血迹。紧接着,又是两声鞭响。
如此下来,很快打完十鞭。
“啊~~~!我的女儿!”
咸余太夫人在屋里听到鞭声,一声声令人肝胆俱裂,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惨呼,硬挣扎着要再冲出屋来。
秋烟娘娘早被鞭声吓昏过去,花袭娘娘和月缕一边痛哭,一边竭力想拦住太夫人。
公主身上的夹衣,已经被鞭子抽成丝丝缕缕。衣内所絮的丝绵,片片飞扬。
她听见屋内的痛哭声,眼中也噙满泪水,不为自己,而是不忍母妃这般年纪,却还要为女儿操心。
这时,屋内咸余太夫人的声音忽而停住,却传来花袭娘娘和月缕的焦急呼唤。
“母妃!”凤兮听了,知道母妃恐怕已经昏倒,便向胡草和打手略一行礼,以表歉意。随后,她拾起放在廊下椅靠上的斗篷,遮住身上的破旧夹衣,快步跑进屋去。
屋内,太夫人果然昏倒在花袭娘娘怀里,月缕正小心给她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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