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祇：今天学习没效率。】
季朦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完全不觉得奇怪，今天可是寒假第一天，很多学生都没心思学习。
她给他发：【可以休息一天，调整好心态再学习。】
陆祇很快发来回复：【好像是因为我一个人学□□是容易开小差。】
季朦也没想到他如此没有自控力，居然还要人时时刻刻盯着才行，就告诉他：【要克服。】
陆祇期待的神情立马就变得难以言喻，随即想到这样的话才符合小古板的作风，只能耐着性子引导：【克服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的学习怎么办？】
季朦看着消息陷入沉思，开始回想一些能使人沉浸在学习中的方法。
另一边的陆祇等来等去没有等到回复，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又给她发消息：【你家是不是离公共图书馆挺近的？】
季朦愣了下，猛然意识到他问这个意欲何为，觉得好气又好笑：【嗯，很近。】
陆祇的消息紧随而至：【那里据说挺安静的，很适合学习吧？】
再察觉不到他的意图，她就是傻子了，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嗯，有专门的自习室，还是免费的，虽然每天限额申请，但是过去学习的人不多，基本每天都有空位。】
陆祇立马坐正：【是吗，那不然我去那里学习？】
季朦好笑地附和；【可以。】
【陆祇：……】
【小古板：怎么了？】
【陆祇：没什么。】
陆祇又生气了，自己消化排解了好半天，直到临吃中午饭了，他才又发了一条消息：【我一个人过去有点害怕，班长同学人这么好，不如送佛送到西，陪我一起去自习，还能管一管我。】
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耍赖卖乖还喜滋滋的，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季朦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在学校里，两人已经有点算“交往过密”了，她打算用寒假的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别在高考前失控。
在陆祇说要来自己家附近的图书馆学习时，她想的也是半个月不见会想他，那或许自己可以装作去偶遇他，一周见两三次面就够了。但她不知道他盘算的是一起去自习室学习，到时候天天见面，还是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还是在那种带帘子的小隔间自习室里……季朦感觉自己很难把持得住。
可架不住陆祇一直给她发消息。
【陆祇：班长同学？】
【陆祇：去不去啊？】
【陆祇：免费的自习室，还提供热水和网络，比家里的学习氛围好，去吧去吧！】
【陆祇：季朦！】
季朦：“……”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一没称心如意就撒娇耍赖？
【小古板：我预约了明天上午九点的双人自习室，座位号是b019，在二楼。】
【陆祇：这还差不多。】
陆祇翘着腿继续背书了。
第二天，季朦六点半起了床，先去厨房煮了小米粥，蒸上红薯、南瓜和鸡蛋，又切了一碟子泡菜和酸豆角端上桌。
半个小时后季女士起床洗漱，吃着热腾腾的早餐，季朦也换好了衣服，坐在对面，顺便说了今天的安排：“妈妈，我今天打算去公共图书馆自习。”
“出去学习干嘛？”季女士疑惑，“家里有暖气，出去还要受冻，那个自习室里面还有别人，到时候说话打闹都影响你学习。”
“自习室比较有学校的氛围。”季朦撒谎之后的耳朵都是红的：“刚放假，一个人在家里学习有点不适应。”
季女士本就是随口一说，只是担心女儿出门受冻，路上到处积雪还不安全，听她这么说就嘱咐她注意安全，又问她中午回不回家吃饭。
季朦犹豫了下，说：“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
季女士点点头：“要是在外面吃就吃好一点的，别吃垃圾食品，奶茶炸鸡什么的还有冰的都少吃。回家吃的话，肉菜你都知道在哪儿，或者回家的路上买点凉菜卤菜回来。”
“好。”季朦乖乖应着，“妈妈你开车也注意安全”。
季女士吃完早饭后就去上班了，不过因为今天风雪太大，开车不安全，她最后只好选择坐公交车去上班。
季朦做完家务，将今天学习需要的书本、题册和文具都放进书包里，又塞了保温杯、充电宝和纸巾。给自己穿好羽绒服，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和手套，把自己滚成一个只露出眼睛的球，季朦背上书包、拿起伞出了门。
她提前十分钟抵达公共图书馆，收了伞准备在一楼坐着等一会儿，一抬头就见少年站在落地书架前，肤白貌美，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短发落在额前形成一个类似爱心的空隙。
她的目光与其他人一样，在他身上驻足。
但他对上她的视线后笑得张扬又肆意，眉头微挑，那一身温柔的光破碎成锐利的锋芒。
季朦回过神来，庆幸自己没有摘下围巾，可以遮住脸上的热度。她将伞放好，走到陆祇跟前：“什么时候到的？”
陆祇弯腰靠了过来，眼中的笑意明显，将她吓了一跳。
“比你早到五分钟吧。”他说，视线从女生黑亮的瞳仁上划过，落在她眼睑下那一小片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怎么脸红红的？”
“……”季朦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更高了，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视线：“去二楼吧，自习室可以提前几分钟进去。”
她不说，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愉悦地勾起唇角，“好。”
季朦不想跟他说话，总觉得他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去找管理员登记好，就带着陆祇去了二楼，找到预定的自习室。
双人自习室其实就是两个单人自习座位合并在一起，一张一米五左右长的书桌，两把椅子，椅子后是遮住一大半的布帘子，外面可以看到自习室里坐了人，但看不见里面坐的是谁，这样既能保证私密性，也不是绝对封闭的。
季朦把书包放下，陆祇就拿走两人的杯子，去倒了温水。
自习室不好讲题，陆祇只能先看书自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把书或题册推到季朦手边，两人无声地在草稿纸上交流。
不需要解答的时间，季朦就低着头一直在刷题，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在这一方拥挤空间里格外清晰。
陆祇将手中的书往后翻了一页，就看到身旁女生的眼珠子动了动。
他勾唇，敛眸看书。
这里比教室更加安静，两人专注于自己的学习，时间悄然流逝。
直到保温杯中的水喝完，季朦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一刻了。
她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上：【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陆祇摇头，写：【家里中午没人。】
【我家里也是，那要不要出去吃饭？】
【行啊。】
给季朦看了一眼自己的回答，陆祇就把便利贴随手夹进书里，收拾好书本，等她收拾好书包后接了过去。
走出图书馆，季朦舒出一口气，围上围巾，瓮声瓮气地问：“你想吃什么？”
陆祇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如雪中梨花倏然绽放，又轻又灵。
“头发翘起来了。”他说着，伸手将她被弄乱的头发从围巾下挑出来捋好。
季朦感觉自己被碰到的那一块头皮在发烫，脸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哦，谢谢。”
陆祇垂在身侧的手指搓了搓，好想捏脸。
“这边我不熟悉。”他说，“班长同学给我推荐一下附近的美食吧？”
季朦错开他的视线，指着街道对面的一家店说：“那家东北菜不错。”
“好，那就吃东北菜。”
这不是季朦和他第一次面对面吃饭，却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对面的视线，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和突出的腕骨。
季朦觉得，单独出来学习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她的心乱了，再继续下去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住。
但是既然答应了他，季朦就不想出尔反尔。
好在，陆祇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偶尔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不会太越界，也没有挑明。
如果暧昧有指数，他们之间的暧昧氛围一定濒临爆表了！
两人一起学习到腊月二十八那天。
腊月二十九池雎约了她出来庆生。往年这样安排是因为季朦习惯了过农历生日，而她正好是除夕那天出生的，朋友们只能提前一天给她过生日。但今年倒是巧了，腊月二十九跟她的公历生日重合，再加上这一天是季朦的十八岁生日，池雎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礼物了，摩拳擦掌一定要给闺蜜一个难忘的成人礼。
一见面，池雎就扑过来抱住她：“我家朦朦终于十八岁了！”
季朦也回抱住她，说：“待会儿先陪我去一下公/安局，临时身份证还是三年前拍的，今天去重办一张。”
“好啊！”池雎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忽然看向闺蜜的刘海，“拍身份证不能遮挡这么多吧，你刘海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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