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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簌簌抖动,很快钻出来一个人影,他气势汹汹地举起手冲向苏漫的位置,却在看见地上躺着得静慈陡然一顿。
他那一向擅武稳重的大徒弟,此刻面色苍白,衣料被血洇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场的三人见到观长都仿佛看见救星,孟冬声音颤抖跪坐在地,身上的衣料破损,脸上挂着深一道浅一道被荆棘划伤的血痕。
“师父,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师姐就不会伤成这样。”
观长眉头皱得更紧,一言不发取下背包,拿出里面提前准备的药,小心地处理静慈腰侧的伤口。
一片无话可说的空白时间,就像白漫漫一片水,卫鹤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掉进水里,溺水般地窒息卡住她的喉咙。
苏漫紧紧拽着腿侧的衣料,几人并排蹲在一旁,紧盯着静慈的情况。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聚集来的人们越来越多,引开老虎的两个师弟也平安归来。众人沉默着围成一圈,以防野兽突然地惊扰。
孟冬电话联系观内留守的道长送来担架。观长初步处理好静慈的伤口后,喊来静尘把大师姐抬到担架上。
一行人急匆匆往观内赶去,观长一手牵着一个小兔崽子,眼神警告他们两个不许再乱跑。
狗胆包天的苏漫见自己搞出这么大阵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老老实实跟着观长爷爷回家。
当担架抬进道观后,观里顿时就像水滴入沸腾得油锅。收到消息返程地道长们围在担架附近,沉默无声地一路尾随担架挤进房间。
狭窄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大家的目光都紧盯着床上的大师姐。还没等大师姐静慈醒过来,观长就挨个把他们赶出去。
众人依依不舍,但师命难违,只好躲在门外探听消息。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个犯错被抓的小朋友,和红着眼狼狈的孟冬。
孟冬本想起身也跟着鱼贯而出,结果刚起身就被观长按住坐在床沿。
“你走什么?身上的伤口快比上你大师姐了,也不处理一下就想跑?”
孟冬低下头嗫嚅着说:“师父,我不要紧,大师姐怎么样了?”
观长伸手轻抚静慈凌乱的头发,平静地说:“你师姐没伤到要害,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多亏你及时处理伤口到位,否则你师姐这辈子别想再练武了。”
观长显而易见地安慰让孟冬内心翻江倒海,愧疚更深。
“师父,我一个将死之人,你们根本没必要再为我浪费时间精力,大师姐当初进山,师父为什么不拦着她…”
“孟冬!”
观长温和的眉眼瞬间冷凝,重重打断孟冬的话,“师父有办法救你,你不是将死之人,天尊保佑你长命百岁。”
孟冬看着观长肃然认真的神情,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他颓然脆弱地捂着脸,在床边蜷成一团。
苏漫拉着卫鹤怯怯地缩在角落,听着观长和孟冬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站起身走到孟冬面前,两只肉乎乎地小手盖在孟冬的膝上,仰着脸说:“哥哥,姨姨受伤的事情是意外。但想救你的人,心意是拦不住的。”
观长见这小兔崽子还敢主动送到自己面前,直接一巴掌拍在苏漫的屁股上。
苏漫痛得嗷了一嗓子,眼泪挂在眼角要掉不掉,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轻轻拽着孟冬的手臂。
“哥哥,就算我知道回来一定会挨打,甚至可能会留在山里再也回不来。但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和卫鹤还是会去山里找药。”
孟冬原本心里因为愧意被万千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疼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他那颗被愧疚淹没的心脏,突然又被感动打捞上来。
正当他准备说点啥的时候,却听见苏漫小朋友眼含热泪,哽咽地请求,
“所以,观长爷爷和哥哥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只打我,把卫鹤该挨的那份打也给他补上啊!真的好痛呜呜呜…”
卫鹤站在一旁本来都因为苏漫煽情的话,跟着红了眼睛,结果背刺来得猝不及防…
他不敢置信看着小伙伴苏漫,下意识捂住自己屁股,支支吾吾地说:“爷爷、哥哥,你们要打我就打吧。我绝对不是被漫漫拾掇着上山,也是我上山了还贪玩,结果越走越迷路。”
“和漫漫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怪我一个人,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责过错。”
卫鹤说完就紧张地闭紧眼睛,撅起屁股等待巴掌地落下。
苏漫不忍看卫鹤挨揍的场景,只好捂着眼睛偷偷从指缝里观看,心里还在赞叹小弟这么讲义气。
她见着观长冷笑一声挥起巴掌,径直落在自己屁股上…苏漫委屈地捂着屁股惨叫。
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
“还想欺负卫鹤,以为爷爷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主谋?你不是自诩老大吗?做错事情当然是老大来受惩罚。”
“我看你还敢不敢狗胆包天往山里走,人还没马桶高,就敢只身跑山里喂老虎!不打你打谁?”
观长爷爷第一次打自己,苏漫虽然提前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委屈地直掉小豆豆。
苏漫担心吵醒修养的姨姨,不敢嚎叫出声,把痛呼闷在嗓子眼,抽噎不止,泪水涟涟。
她红着鼻子,眼巴巴看着观长说:“还好爷爷没事,不然漫漫再挨三顿打也应该。”
观长看着平时笑得小狐狸似的小丫头,此刻皱着包子脸,哭得一抽一抽的样子,打了三下就心软地停手。
“苏漫,你现在开始答应爷爷,不能再上山。”
苏漫想起竹林里的熊猫幼崽,刺猬先生一家,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声替自己争取,“爷爷,山里有我的好朋友,我想去探望它们。”
观长看着苏漫真挚的眼神,童年的时光美好短暂,他舍不得两个孩子的童真因为禁锢而消失。
观长用手帕擦拭哭成小花猫的苏漫,无奈地叹气说:“上山可以,必须有大人的陪同,不可以自己偷跑。”
苏漫脸上还糊着眼泪,闻言咧嘴一笑,伸出小手指拉钩保证,
“观长爷爷,我再也不会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了。我还会看好卫鹤,不让他偷溜的!”
观长冷哼一声,“不敢劳驾你,我亲自看着你们两个人,接下来你们老实待在我眼皮子底下,哪都不许去。”
孟冬在旁边幽幽补充,“观长没空的时候,就待在我眼皮子下。”
苏漫内心最后一丝幻想破灭,接下来一星期,她和卫鹤都过上起早贪黑学习的日子。不是跟着观长学医术、背药材;就是跟着孟冬学算卦、背乘法口诀做算术题。
天杀的,她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小朋友,就要学堪比高数的卦象。苏漫抱着书背的时候无比悔恨,早知道屁股多挨几巴掌,也不想受这种精神折磨。
而在那天事发之后,道观里其他道长知道了大师姐受伤的原因。他们商量后组成寻药小队,轮流上山给孟冬找药。
孟冬知道后极力阻止,但没人听他的,毕竟他是小师弟,在观里没有话语权…
静慈也在当天夜里醒过来,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抡起胳膊,准备揍苏漫一顿。因为带伤被观长阻止,苏漫低头缩脑站在床边挨训两小时。
时间一晃眼过去一个多星期,一场秋雨一场凉,银杏树上的叶子所剩无几,和煦的暖风也开始捎带寒意。
就在清晨缭雾初散的时分,道观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孟冬被观长叫去换药,苏漫拉着卫鹤偷摸着溜出书房,连着高强度学习十几天,苏漫感觉自己就像挂在檐下的咸鱼,没有一点想奋进的欲望。
他们刚溜出书房走到后院,就见银杏树下站着一个身姿窈窕、容色憔悴的女人。她披着一身霜寒露水,紧紧抱着一个锦盒,站在银杏树下向上探望。
冷风偶然一阵,银杏树的秃枝骨鲠地清晰,而女人消瘦的身影仿佛一不留神就会随风逝去。
苏漫好奇地走进,挥手和女人打招呼,“漂亮姐姐,你是谁啊?天气转凉,外面冷,姐姐要不要来屋子里坐坐?”
女人抱着锦盒回过身,一堆散发覆在她妩媚明净的脸上,鼻尖上的发梢跟着鼻息起伏,眼下的青黑反倒给她平添几抹娇怜。
她轻柔缓慢地开口:“小朋友你好,我来找孟冬,我是何皎皎。”
苏漫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她紧张地抓紧卫鹤的手,大喊道:“你就是哥哥那个带球跑的小娇妻?”
此话一出,空气中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飘来的一阵风,把银杏树上最后三两片叶子也吹落下。
何皎皎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黯然神伤里又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对,我带着孩子找上门了,你去把孟冬那个抛妻弃子的混蛋叫出来!”
卫鹤见来者不善,他警惕着护在苏漫身前,冷淡地开口:“哥哥去换药了,一时半会见不到。”
何皎皎身上的尖刺立马软化下来,她踩着高跟鞋急忙跑了几步靠近,语气急切。
“孟冬他病情又恶化了吗?我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老爷子的收藏那找来紫槐,不过量不多,这个药已经确认绝迹。孟冬先用着,我再想想办法。”
苏漫和卫鹤对视一眼,寻药小队找了十几天一无所获,没想到是哥哥的小情人送来救命药。
卫鹤警惕消失,他亲热地靠近拉着何皎皎的衣角,仰着脸说:“姐姐,哥哥是之前在山里受的伤,病情暂且被观长爷爷控制住,你来的很及时。”
苏漫开心地蹦到何皎皎面前,扑过去抱着她的大腿,“姐姐你好漂亮,哥哥说你会来看我们,是真的欸!哥哥天天在我们面前念叨你,我们都很想你。”
小孩子怎么会说谎?
所以孟冬一定是天天在他的家人面前念叨自己,何皎皎想到这羞红脸,心忽然软地没力量跳动。
她抱着锦盒低着头害羞,人却被热情的苏漫拉进书房。
苏漫兴奋地和何皎皎谈天说地,书房里欢声笑语不断,孟冬隔老远听见这小兔崽子公然偷懒,他气势汹汹大步冲向书房。
却在和故人对视上的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心里来回飘荡打转。
“完蛋了,轮到自己这个小兔崽子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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