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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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卫鹤来观庙已经十四天了,欢乐的时光总是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卫鹤像是突然被泡进蜜罐里,每天的生活都非常充实快乐。

早上跟着道长们上早课锻炼身体,其他时间就是陪着苏漫溜鸡,挖蚯蚓喂鸡,玩迷宫图,在观庙里躲迷藏,在院子和苏漫疯跑你追我赶。每天都一身汗泥,两套道袍衣服都不够换。

这两套道袍还是静慈给苏漫做的,暂时拿给卫鹤先穿着。

静慈见卫鹤完全适应了庙里的生活心下欣慰。她私下也和观长去找寻过卫鹤的亲人,不是避而不见,就是直言道长不想养育就直接丢给福利院,至于卫鹤的母亲迄今还没有下落。

卫鹤之前的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人去楼空。

观长心有不忍,和静慈说道:“这孩子聪明,身世又可怜,干脆收作弟子,我们养在观里长大算了。”

静慈见卫鹤天天和苏漫形影不离,两小无猜,担心等苏漫病好后被家人接走卫鹤心无所依。

她犹豫着回答:“孩子还小,观庙的生活清苦孤寂,不如等会喊他过来问问他自己的决定吧。”

观长沉吟了一会觉得有理,点头同意了。

“不过四季的衣服先给他备上,马上天气凉了,别冻着孩子。”

静慈点头应下后就去后院找卫鹤。

苏漫老远听见姨姨喊人的声音,马上咧着嘴颠颠的跑过来,像匹脱缰撒欢的小野马。

卫鹤跟在一下就跑的没影的苏漫身后,气喘吁吁,见到静慈羞涩地问好。

静慈温和地笑着对卫鹤说:“好孩子,观长让我找你量下尺寸,准备给你做几套衣服,以后别大晚上偷偷蹲在外面洗衣服了。你还小,等多给你准备几套衣服后,你换下的脏衣服就都给姨姨洗。”

苏漫被背刺一脸不敢置信,转过头震惊的看着卫鹤说:“说好一起睡觉,你居然背着我去自己偷偷洗衣服?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带我?”

卫鹤羞窘的整张脸都烧红,他只是觉得住在这已经很给道长们添麻烦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自己也能做,没想到自己很小心的举动还是被发现了。

“姨姨,我自己洗…你们很辛苦,我无以为报,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

静慈温暖粗糙的手轻轻抚上卫鹤的脑袋,“你开心长大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我们是你新的亲人,亲人间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麻烦。”

卫鹤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打骂他,说他累赘的画面,那些画面又在静慈一下又一下的安抚里消融不见。

一股滚烫的热意从心口窜到眼眶,他满心感激又不知如何报答,只是沉默着扑到静慈的怀里。

静慈感觉到胸口的那一片布料被滚烫的眼泪浸湿,把她的心烫的一直颤抖。

不善言辞的她只会一遍遍拍打脆弱受伤的小兽背部,“孩子,你受委屈了,不怕,以后我们护着你。”

苏漫站在台阶上看着一向好脾气的小伙伴情绪失控的样子,两手张开拥住卫鹤的后背,脸颊轻轻靠在卫鹤的后脑勺上,蹭了蹭卫鹤的小卷毛,

“卫鹤,老大也会一直护着你的,别难过了。”

过了一会儿,卫鹤渐渐平静下来,他红着脸从静慈的怀抱里钻出来。

苏漫连忙递上自己的小手绢,“擦擦你的小花脸,以后谁欺负你,我们带着大王去揍他!”

黄毛鸡崽从旁边昂首阔步路过,

“叽!”

静慈看着这通灵性的鸡崽哭笑不得,她给卫鹤擦好脸后,指挥两个小朋友背对背站到一起。

“你们别动啊,我看看你们两个身高是不是差不多。要是一样的话,尺寸我就直接照着苏漫的给卫鹤做衣服。”

苏漫骄傲的挺直身体,“姨姨,你还比什么呀,卫鹤刚来那几天我就和他比过身高了。我比他高三个手指头呢!”

静慈听着苏漫自信爆棚的话,再看看她矮了一截的脑袋,

“不对啊,我还没老眼昏花吧?卫鹤明明比你高一截!”

苏漫不敢置信,她用手往下拽卫鹤的衣服,气势汹汹地对卫鹤说:“你是不是踮脚了?作弊可耻!”

卫鹤一脸无辜茫然,“我鞋都没穿,你还穿鞋了…”

苏漫怀疑人生,“这才十天,你就长了这么多?你背着我吃啥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偷神仙老儿的灵丹妙药了?有这好东西你居然不分享给我,我要和你绝交!”

卫鹤不太确定犹犹豫豫地说:“难道是你不爱吃的胡萝卜都塞给我吃的原因?除此之外,就是每顿都少吃的零食点心,尤其是杏仁酥,每次我就吃了一口,剩下全被你搜刮走了。”

卫鹤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好心劝解,“漫漫,你还是少吃点糖吧,吃糖长不高。”

苏漫深吸一口气,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

“菩萨你看见了,我是多么善良的牺牲了自己,吃糖长不高,请把全世界的糖都给我一个人吃。让我独自承受这份小矮子的苦痛,我可以的!”

卫鹤满脸感动,苏漫对他太好了,为了让他长高还帮他吃光所有糖。

他鼓励的说:“漫漫别担心,菩萨看你这么善良,说不定让你以后长到大象那么高!”

苏漫挥舞着手比划,神采熠熠,“大象算什么,以我这种普度众生,大公无私的功德。我会长的比天还高,一脚踩死刘福贵。”

静慈好笑的看着小朋友的异想天开,敲了下苏漫的脑袋。

“那你可小心点,别把姨姨也踩瘪了。漫漫乖先回房间喝药,我带卫鹤去选布料。”

苏漫脚步不动,脸上堆着笑,“喝完药有杏仁酥吃吗?”

静慈面无表情,“苏漫,你布袋里面那两块我还没没收你的,你以为我忘了是不是?”

苏漫做个鬼脸立马跑走,“姨姨风太大了,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清,拜拜!”

静慈一脸无奈,牵着卫鹤的手往观长的房间走去,语重心长告诫卫鹤。

“你可千万别被苏漫带坏了,这丫头性子太跳脱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

卫鹤下意识出声维护,“漫漫很好,以后也会福运绵长,幸福顺遂。”

静慈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你们两个小宝贝都会平安顺遂到老的,天尊会保佑你。”

静慈送卫鹤到观长的门外就离开了,观长平时都会在前殿三清神像前敲木鱼念经,今天为了卫鹤的事情特意等在后院的房间里。

古老的木门吱呀一声被卫鹤推开,房间里很简洁,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一张床,和一个蒲团。

观长盘坐在蒲团上,年逾古稀,面色依旧平和红润,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眼神包容博爱。

他起身走到卫鹤面前,声音低沉严肃,“卫鹤,这段时间我私下里去找过你家人了。”

卫鹤心中一紧,有些无措茫然,他没吭声,只抬头静静看着观长。

观长接着说:“其余亲人都拒绝接纳你,至于你母亲找不到踪影,我们打听过,有消息称是去南下打工了。”

卫鹤再次听见母亲的名字,心中毫无波澜,他不恨也不怨这个生养自己的女人,福兮祸之所倚,母亲抛弃他,但他转头又遇见苏漫,观长他们这么好的人。

“所以,”观长紧盯着卫鹤的脸,苍老的声音浑厚有力。

“你可愿做我的弟子,以后成为观庙正式的一份子。”

卫鹤第一反应就是巨大的惊喜像浪潮一样淹没自己,转而又想到苏漫。

他犹豫了一会,抬头询问:“爷爷,做道长需要出家清修吗?”

观长抚着自己的胡子笑道:“接我衣钵,就需克己断欲,一辈子侍奉神,不能有二心。”

他看出卫鹤的犹豫,叹了口气安抚道:“罢了,静慈说得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想好了再告诉爷爷。你这么聪慧,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成功的。”

“我们能遇见,是天赐的缘分。你不必觉得亏欠什么,安心住下。”

卫鹤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拜倒在地。

“爷爷的恩情,卫鹤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管拜不拜师,您都是卫鹤心里最亲的亲人。”

“好孩子起来吧。”观长弯腰把卫鹤扶起。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找爷爷,生活上需要什么直接找静慈。过几天观里会来一个新的道士,他算是师兄。你可以多去找他了解外面的世界。”

“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但也有亲人的羁绊缘分,既然你暂时没想好拜师,以后就喊我爷爷吧。”

卫鹤绷着的心猛然松懈,他扑上前抱着观长的大腿,脸上流露出几分小孩子的依恋。

“爷爷,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观长慈祥和蔼的笑着,岁月就在褶皱里静静流淌。

“爷爷也很高兴有这么好的小孙子。你等会回去告诉苏漫,今天下午开始就上识字课。她如今病情稳定很多,不出意外她明年上小学前就可以彻底痊愈。”

卫鹤捂着嘴偷笑,“漫漫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卫鹤和自己新得来爷爷腻歪了一会,就迫不及待出门告诉苏漫这个好消息。他跑到半路就撞到苏漫出门寻他的身影,他们相视一笑。

苏漫抱着大王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无忧无虑地随着秋千晃动。很快,她悠闲的小日子被卫鹤的话击碎。

“什么?下午就跟着惠安那个苦瓜脸学识字?”苏漫提高声音捂着耳朵,一副收到重大打击的样子。

她立马捂着胸口喊疼,“不行了,卫鹤。你快去告诉观长爷爷,我浑身哪都疼,学不了一点。”

卫鹤一脸了然看着苏漫表演,心里感叹爷爷真是神机妙算。

他幽幽开口:“漫漫,你就从了吧。爷爷说你病基本好了,要是不去学,他就在每日的药里给你多加点黄连。”

“爷爷说黄连专治懒病。”

苏漫手里的大王早被她惊叫吓得一扑腾跳远了,她秋千也没心思坐了,气的满院子乱跑。

她抬脚踹着院子里那颗大银杏树出气,金黄的树叶簌簌落下,洒了撅着嘴抱怨的小女孩满头。

卫鹤看着苏漫的样子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漫漫你好像插了满头鸡毛的大王。”

这番话惹来气头上的苏漫追过来一顿暴打,结果就是卫鹤布袋里所有的点心和杏仁酥全上交给了老大赔罪。

收缴小弟送上来的点心后,苏漫盘坐在床榻上,恶狠狠地咬着脆甜的杏仁酥,气势汹汹地说:“非要我学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敢教本大爷!”

卫鹤低头缩脑站在旁边小声提醒:“漫漫,你是女孩子。”

“我警告你啦,别惹我!”

“好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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