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津的跑步姿势很帅,可惜帅不过一分钟。马力全开地跑了一段后,他骤然停下了,撑着膝盖开始喘气。
“不行了。”他摆摆手说,“被抓就被抓吧,再跑我就累死在这儿了。”
齐客站在他身旁,眸光从他垂着的脑袋上落到了他起伏的背上。
“才跑了一分多钟。”他挑了一下眉,“你就累了?”
单听内容像是单纯的疑惑,但是配合上齐客冰冷又没什么波澜的语气,嘲讽意味就很浓了。
沈问津“嗤”了一声,抬起头,忽地绕到了齐客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虽然跑累了。”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说,“制裁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感受到小臂下的喉结滚了滚,接着便听见了从里边闷出的一声笑。
齐客没挣开他,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拖着他往前走。
俩人走到了分岔路口,收着了月优发来的语音。
“你俩当心点。”月优说,“拜哥和老福也变成鬼了。”
地图上的费列莱正四处乱窜,岐真应该是坐在费列莱电瓶车后座,俩人的头像叠到了一块儿。
月优口中的拜哥和老福一个直奔西北角而去,一个看样子正往南面,也就是沈问津和齐客所在之处奔来。
“咋办?”沈问津问齐客,“你跑得动,我是跑不动了。”
齐客看他一眼,不说话,抬脚往左边走,不一会儿便拐进了一个广场。
沈问津自觉跟了上去。
广场不大,正中央立着一堆高大的铜质雕像。齐客径直向其中一个走去,伸出手一拉,那雕像被拉开了一扇门,里边赫然是空心的。
沈问津的下巴差点被惊掉了:“你这早有准备啊。这雕像和旁边的完全融为一体了,谁看得出来?”
“进去么?”齐客问。
“里边闷不闷?”沈问津不忘自己的金贵人设。
“留了排气孔。”齐客说。
雕像里头的空间不大,容纳俩成年男性有点勉强。沈问津于是让齐客先杵里头,自己站在外头把风,等人快到了,再进去躲躲。
“诶。”他一只脚踩在雕像的底座上,胳膊懒洋洋地搭着凹槽,问,“你这哪儿来的?”
“曾经有拍城市捉迷藏的想法,那时候定制的。”齐客说。
“那你平常放哪儿了?”沈问津嘀咕了一句,“我咋从来没见过。”
“仓库里。”齐客说,“等回头带你看看。”
沈问津放风究竟也放不了多久,俩人刚说了几句话,老福的头像就已然到达了路口。
沈问津赶忙把齐客往里赶了一点,自己扒着门,脚一蹬,也挤了进去。
他拽着里头的把手把门合上,街区嘈杂的风声和人声即刻被隔绝在外,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他们俩离得极近,胳膊贴在一起,木质香盈满了狭窄而逼仄的空间,沈问津能感受到那人隔着两层布料透过来的、温热的气息。
他忽然就有点不知道腿该往哪儿放了。
不仅安静,而且黑暗。
唯一的光源是齐客手里握着的手机的屏幕。
光自下而上打来,角度刁钻,照得齐客的脸略显诡异。
沈问津正因为闭塞空间内的肢体接触而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遂逮着这个由头念了一番。
“这光从下往上打。”沈问津轻轻说,“打得你怪瘆人的。”
齐客没抬眼,注视着屏幕,声音轻而低。
“那你害怕么?”他问。
可能是因为雕像内过于狭小了,以至于即便齐客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在室内转了几圈,落到沈问津耳朵里时,那点冷恹的特质被四周的铜壁吞掉了不少,竟显得亲切了许多。
亲切到甚至有点……暧昧。
沈问津能听见尾音落下后,那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那点没来由的心虚感又浮上来了,迫使他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缓释。
“我?”可能是想急于冲破那点暧昧吧,沈问津举着相机,提着嗓子,说得一身正气,“我这种将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时代公民,会怕这些?”
齐客不吭声,仍旧没抬眼,低垂着眸子注视着屏幕。
片刻后,他轻轻“嘘”了一声:
“来了。安静。”
广场是一个开放的空间,行人来来往往。沈问津彻底安静下来后,很容易就能听到远方亭子里飘过来的笛声和婴儿车里的孩童时不时的啼哭。
有放学很早的低年级小学生从雕像旁边跑过,拍了拍其中一个,发出“砰啪”的声响。
这一声离他们实在很近,来得猝不及防。
沈问津的心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又有些恍然。
无数人漫不经心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他们的存在。
这里足够隐蔽,就好像……
即便是在熙熙攘攘的大庭广众之下,也始终无人能窥见他俩的影子。
他们在黑暗中偏安一隅。
沈问津的睫毛在微光里颤了颤,视线往斜下方瞥去,正看见齐客的手机屏幕上,老福的头像在广场正中打着转,和他们的头像近乎交叠在了一块儿。
他甚至听见了老福略带疑惑的嘟囔声:“这都叠一块儿了,他俩藏哪儿去了?”
大概是因为距离被抓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铜壁,沈问津的心在刺激之下跳得飞快,以至于老福念着“定位出错”而远去时,他的腿一软,险些撞上内壁。
他被身边人撑了一下。
齐客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近在咫尺:“快结束了,坚持一会儿。”
沈问津心如擂鼓,半晌,闷然“嗯”了一声。
十分钟的倒计时像是走了一个小时,沈问津脑子一片空白,记不太清自己在十分钟里生出了哪些念头,只知道再次看见蓝天白云时,他竟有恍如隔日的感觉。
背上汗湿了一片,不知是因为雕像内部过于闷,还是因为差点被抓而紧张。
或是别的什么缘故。
费列莱举着相机绕着广场转悠,一转头看见他俩人从雕像里边出来,嘴差点合不上。
“我靠你俩这个……”他嚷嚷着跑过来,边跑边说,“太作弊了吧。”
沈问津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就瞅见那一群人全围过来了。
方才的因过分私密而产生的不自在霎时被冲淡,所有与之相关的回忆也被暂时性地抛诸脑后。他顿了一下,朝着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你战况如何?”他边走边问。
“就差你俩。你俩这真找不到。”费列莱叹了口气,“不然我就全部俘获了。”
月优把自行车还给沈问津,表情好像有点微妙,像是想笑又刻意压着,眼尾和嘴角往反方向走。
她问:“你们在里边躲了多久?”
“没多久。”沈问津算了一下时间,“十五六分钟吧。”
“挺闷的吧。”月优指着他的衣服说,“你俩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哪有那么夸张。”沈问津笑起来了,余光飘到了齐客身上。
齐客的头发已经湿得贴到了头皮上,造型很别致。
沈问津登时笑得更厉害了。
“你看看你的好主意。”他转过头,冲着齐客挑眉说,“咱没被费列莱变成鬼,自己自动成了俩水鬼。”
齐客睨他一眼,没接话,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沈问津一张。
沈问津顺手接过,还想逮着月优调侃几句,一转头,却见这小姑娘的面容更扭曲了。
“你这啥表情?”沈问津看得一愣。
“没。”月优搓了搓脸,笑得眼睛不是眼睛,“你们继续,我不打扰。”
继续啥?沈问津没懂。
他转过身,扯了下齐客披在肩上的运动衫,问:“月优啥意思?”
齐客站在人群的最外圈,正抓着纸巾擦汗。
他垂着头,把贴上额头的几绺头发耙到后边,这才抬起眼问他:“什么?”
沈问津照原样复述了一遍:“月优让我们继续,说不打扰我们。”
他复述完,试图和人一块儿做阅读理解,却见齐客的表情也有点怪。
“咋了?”沈问津蹙眉问,“你听懂了?”
齐客咳了一小声,喉结滚了一下,说:“没。”
顿了顿,他又道:“可能是让我们继续休息,她不打扰了。”
沈问津觉得这个说辞不太对,但也没深究,一身汗的他只觉一身黏腻,急于回去洗澡。
然而一回去,又恰巧碰上小新在拉屎。
“新哥。”沈问津没能第一时间洗上澡,有点绷不住,敲着卫生间的门问,“你咋不在公司?”
露丝这周已回公司,露娜重新在直播间和好姐妹聊起了天,不用再飙高音了,是故松下客结束了居家办公,上班时间除了特殊情况都呆在兴祈大厦。
小新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木子说我拉屎臭,一定不让我在公司上大号。”
沈问津:……
他唉声叹气地在沙发上坐下,胳膊肘支着大腿,闷声不吭地刷起了手机。余光却瞥见某人朝自己走过来,在沙发旁立住了。
“我房间浴室借你。”齐客垂眸看着躬身低头的青年,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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