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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音听到沈愈祈这样的保证，笑着说：“皇命都敢违抗吗？你胆子够大的。”
不过，她心里舒服了许多。
走到地下室，守卫打开了牢房的门，把吉桑迂提溜出来。
兴许是这两天的伙食不错，或是有了生的希望，吉桑迂看着比刚来时精神了许多。
他“嘿嘿”笑着：“沈将军，我没骗你吧。”
沈愈祈点点头：“走，送你出去。”
吉桑迂眼里一下放了光：“沈将军不错，重承诺，是条汉子。”
沈愈祈没再搭理他，让两个守卫驾着他走。一直上了地面，到了将军府门口。那里也有马车在候着。
吉克昆在马车旁站着：“吉桑迂，我来送送你。”
吉桑迂看他一眼：“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师叔。”
“我把你师傅的书还给了你，和你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以后若再碰上，我们就是陌生人。若是各为其主，就各凭本事。”
吉克昆没吭声。
吉桑迂“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沈愈祈跟了上去。穆音想上，却被拦住。
“小音，你坐后面那辆。”
穆音不明所以，但很快点点头，朝后面走去，上了第二辆车。
车旁的吉克昆一个转身，上了马车。
吉桑迂一见他进来了，好奇问：“怎么？这么舍不得你师叔？”
吉克昆：“是舍不得。今次一别，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车夫鞭子轻轻一抽，马车出了沈府，在青石板的街面上跑起来。
吉桑迂看他一眼，又转头看看沈愈祈：“你们在搞什么花样？”
“沈将军，你打算反悔不成？”
沈愈祈摇头：“我是最重诺的。答应了放你，就一定会放。”
“不过，除了重诺，我也很在意百姓的生死。要是让你这样的人出去了，再为祸人间怎么办？”
吉桑迂身子抖了下，往马车角落缩了缩：“你们想做什么？”
吉克昆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很快往里扔了东西，再把他下巴一合。
吉桑迂来不及吐出，咂巴了几下舌头：“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吉克昆：“你自己也是用毒的高手，何不自己感受一下？”
吉桑迂有点慌乱：“你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沈愈祈：“行了，安静坐着。”
吉桑迂哪里肯，一个翻身就想下车。
沈愈祈一把揪住他衣领，猛地往座椅上死死一摁：“老实点，你还能看看今天的太阳。”
吉桑迂张牙舞爪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突然间，他感到嗓子眼里一阵麻痒。
“吉克昆，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很多钻心的毒药，一开始的症状，都是麻痒。
吉克昆死死盯着他，却没回答。
麻痒转瞬即逝，一阵剧烈的撕痛感从五脏六腑传来，仿佛有一只带着利齿的虫子，正在拼命撕咬。
他实在忍受不住，痛得大喊。
可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
他哑了。
吉桑迂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毒药，对毒性也一无所知。但越是如此，恐慌就来得越是猛烈。
“是什么......”他动了动嘴型，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
吉克昆冷着脸：“这种毒药，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
“一开始，是发不出声音；慢慢的，你会看不见、听不到；唯一不会丧失的，会是无穷无尽如蛆附骨的痛，仿佛一万只嗜心虫在大口吞咬你的五脏六腑。”
“你现在觉得痛吗？别急，这只是开始。”
“最妙的一点是，这种毒并不致命。你无法呼喊、无法求饶，甚至没有力气自裁。”
“直到你被砍头的那一天。”
吉桑迂露出惊恐的表情，拼命挥着手，却什么都做不到。
外面马车夫“吁——”了声：“将军，到了。”
沈愈祈掀开车帘，将吉桑迂这条死狗拖了下去，把他扔在地上：“我答应过你，会放了你。如今，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吉桑迂拼命抬头，想看清四周的状况。
印入眼帘的是两个威武侍立的衙差。
他眼前一黑。
这里居然是都城府衙的大门口。
而他双腿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其中一个衙差快步跑上前，看了吉桑迂一眼。又抬头看了眼向后退的沈府马车，转头对另外一个衙差喊：“快去禀报闻知府！”
*
又过了几日，朝荣塔翻修全部完成。
皇上号令百官，共同参加祭祀大典。
这次的大典仪式的隆重程度，比上回先皇的祭祀，有过之而无不及。参与祭祀的官员在广场站的密密麻麻，流水般的祭品被送入朝荣塔旁。
三个启源寺的得道高僧，一直在念念有词，口诵经文。
不过，大概是当今皇上并不喜欢繁杂的祭祀仪式。整个大典时间很短，百官们只是看着皇上上了三炷香，就被宣告祭祀大典结束。
于是，文武百官按来时的路往宫外走。
穆音也跟着沈愈祈一起离开。
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跟他们离了有十来米远的一条幽径小道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依稀很像是她当日见到的那个假太监。
穆音脚步一顿，对沈愈祈说：“等等。我又看见了......”
沈愈祈停下：“看见什么？”
穆音看看左右，拉他一把，落后众人，小声说：“我看见了那日烧死史溪的太监。”
沈愈祈皱眉：“烧死史溪的太监不是被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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