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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眼神交锋还没分出胜负，商北思突然沉下脸，仔细辨听起店外的声音。
没有过渡时间，王念立即会意，把剩下的抄手快速解决掉后，无事发生一样，到点餐柜旁付钱。
老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出不对劲来，招呼坐在餐桌旁写作业的女儿去储藏室待着。
最近盘市治安很乱，听人说，上个月，池畔大学一个女学生无缘无故就被社会上的人打了，好像现在还没醒。
她现在遇上流里流气的男青年来吃饭，都恨不得他们快点走，遇上事，她一周白干，亏钱事小，要是惹上不该惹的人，更是大麻烦。
老板的女儿倒是胆大调皮，进屋前还朝外面张望，商北思朝她笑了笑，然后和王念一起走出了抄手馆子。
马路对面，一群衣着杂乱的男青年排在马路牙子上，直对着抄手馆子。
王念余光瞥见，低声问道：“打还是跑？”
这里离校门口近，保卫科听见声音很快就能过来。
“打不过再跑。”来得及。
对面，刚才摸过来打前站的瘦猴男已经把消息传了回去。原本目标只有一个商北思，现在多了个女大学生，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为首的寸头不耐烦地摸了摸头上的刀疤，接过身后小弟捧着的皮衣，拍掉上面的落叶杂草，重新穿回身上。
一行人个个眼睛长在天上，横穿马路，直接往前走，没一个人看见开过来的公交车，差点被正面撞上。
没理都搅三分的一群人和踩急刹车把袜子都撑破的司机对上，两方当即呛呛起来。
最后还是有人劝架，司机载着满满一车人，也不能把方向盘扔给售票员，忍了这口气。
这一耽误，商北思和王念早就消失得没影了。
刀疤头气得嘴歪，过了马路，朝瘦猴身上狠踹一脚，“让你把人看住，现在人呢？”
瘦猴踉跄：“龙哥，刚才那公交车挡住了，她们肯定是躲起来了，有这么多兄弟在，她们进不了学校！”
“你们都看见，人没进池大？”刀疤头撑起皮衣，叉着腰问。
站在最外围的一个混混扬声答道：“没进，龙哥，我刚才特意分了一只眼……”话没说完，这混混突然捂住裆部，惨叫着痛苦地跪下。
“哎呦！谁呀！”混混一个接一个受到攻击。
刀疤头被围在中间，商北思打不中，她把弹弓放回矮墙裸|露|出来的断砖上。故意把书包露|出来，晃了晃。
这弹弓大概是哪个小孩玩坏了的，不结实，她打了两下就快要折断了。
“龙哥！她在哪！”早就吓得跪坐在地上的瘦猴眼尖，从人缝里看见躲在巷口露|出半张脸的商北思。
刀疤头瞪圆眼睛，胳膊肘用力把滑到后腰的皮衣顶上肩膀，向身后比了个手势，“还能动的给我跟上。”
地上那几位已经缩成一团，疼得黄豆大的汗珠直流，嘴里呜咽着让龙哥替他们报仇。
鱼儿上钩后，商北思只管拼命地跑，这一片居民楼她都熟，常从这抄近道，几个闪身就把想包抄她的混混们带得晕头转向。
好几次，刀疤头手指头都要碰到商北思，又被她急转弯给甩到了一边。
“你、你给我站住！”刀疤头看着终于停下来的商北思，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跑啊，怎么不跑了？”
商北思跑进了一个“死胡同”，两边是居民楼，身后则是高墙。她双眼紧盯着越聚越多的混混们，慢慢后退。
刀疤头为首的混混们步步紧逼，眼见商北思就压退到尽头了，一块断砖突然从旁边筒子楼的二楼楼梯间窗户里飞了出来，接着一连串的断砖紧随其后。
王念准头不错，下手也狠，砖砸到人身上，当即开裂。混混们穿得都单薄，这打在身上可是实打实地疼。
刀疤头被优先照顾，第一块砖力道最足，直中胸口，感觉一口热血涌了上来。为了面子，哽住喉咙咬着舌头强咽下去。
张不开嘴，指住筒子楼让小弟去抓人。
王念当然不会在原地等着别人来抓她，踩着窗户沿翻了出来，落在楼下的车棚上，顺势一滑，跳到地上。
踹倒几个碍事的混混，展臂挡在了刀疤头和商北思之间。
瘦猴躲过了弹弓，没躲过断砖，啐了一口血水到地上，“妹妹，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事不是管得了的。”
“你小弟话也太多了吧。”商北思觉得自己要给这刀疤头提下建议了。
王念没有废话，而是将她和刀疤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点，然后一拳冲在了刀疤头胸口，恰好打在了刚才砖头砸中的位置，把他还没出口的话打断。
王念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刀疤头咽下去的血立马涌了上来，踉跄后退，坐倒在地上。
混混们见老大被打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但他们都不是王念的对手，来一个掀一个，来两个掀一双，把人赶得比窝着胸坐在地上的刀疤头还远。
寻常人本就近不了王念的身，更何况这群混混们以为今天只是教训个女学生，没把平日里打架的家伙带上，除了中午往肚子里装了几张饼，完全是赤手空拳来的，简直是找揍。
后面的商北思也没闲着，她从地上捡了块没摔碎的砖头，这个结实，一步步走近还瘫坐在地上的刀疤头。
“你、你要干嘛？”刀疤头手撑在地上，挪动着后退，“打听打听我丁龙的名号，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我。”
“我管你什么甲乙丙丁龙，”商北思俯瞰刀疤头，没等他再有言语，一砖劈在了脑门上。
刀疤头白眼一翻，啪叽，倒在了地上。
商北思手上还拿着那块断砖，对着在场的混混挨个扫了一遍，“把话给我传回去，再来，这就是下场。”
不知道是谁引来了警察，商北思听见警笛声，和王念对视，“跑！”
两人一直跑出两条街才停下，那板砖也一直留在商北思手里。
“你怎么还拿着？”连续急行军让王念也不免有些接不上气。
“……我不能把指纹留在案发现场。”商北思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们哪敢报警。”王念说完掀开书包，让商北思把砖头放进来，她背着。
正巧跑到公交站台，商北思倚着杆子：“和我一起回大院吧，学校门口肯定乱着呢。”
“我突然回去，我姥姥会奇怪。”
“陪我回去吧，明静阿姨下班晚，明帆姐经常加班不在家，咱俩聊天没人耽误。”商北思扯着王念的衣角，荡来荡去。
“明帆姐……每天晚上都加班吗？”
“也不一定，今天白天她轮休，晚上不知道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王念决定了。
两人坐公交车回了大院。
过了哨兵，王念先领着商北思到自己家楼下站了站。
大院里各家都认识，尤其是王念这种从小在院里长大的孩子。进来这一路，不少人看见她，打了招呼，就算她不回去说，也有人通风报信。
王念和姥姥隔着阳台打了个招呼，讲自己今晚回家住，先去同学家玩会儿。
这对于王念来说很难得，姥姥拿着望远镜往楼下看了一会儿，才挥挥手让两人走。
王念家里人职位高些，住的是四室两厅，宽敞舒适。
相比下，明静阿姨家只有两间卧室，家里人又多，只能在客厅里拉上帘子再隔出一张床来。
幸好现在二女儿当兵不在家住，商北思和明帆住一个房间，还不算拥挤。
“有人在家吗？”商北思把钥匙从门上拔下来，习惯地问。
静了半响，没人回应，但她卧室的灯亮着。
商北思招呼王念往里走：“不用换鞋，水泥地踩不脏。”
虽然商北思这么说了，王念还是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鞋底的灰。
两人直接穿过客厅，进了卧室。
“明帆姐，我就知道你在家。”商北思把书包挂到衣橱上，给明帆介绍，“这是王念，我们班班长，也是大院长大的。”
“我知道你。”明帆笑得爽快，“你应该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几次。”
“明帆姐姐好。”
身为看客的商北思眉毛升起，她怎么觉得，王念的声音夹了起来呢？难得难得。
“别这么叫，你和北思一样，直接叫我明帆姐就好。”
“明帆姐。”
“哎，认识你很高兴。”明帆见王念身上还挂着包，赶紧让她取下来，她来挂到衣橱上。
取包的时候，明帆的手被硌了一下：“你这包里装得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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