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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晚，葡萄是可以压枝的，能不能让婶子给我弄棵小苗？”
“这还不简单，我就能应下。”
高雪去拿秤，当面称了重量，“一斤四两，十一文，我进去拿钱。”
一是一，二是二，合作决不能拖欠。
他们都是堂兄妹，高雪想把他们当朋友看，当然在她接受认可后。
以后不管是分红利还是拿干股，这些人都将是合作伙伴，不是手下，更不是奴仆。
高秉良握着一把钱，还有些小颤抖，平时都是在自家地里干活，没机会出去挣钱。大河里没水，小河里就没鱼，家里不富裕，怎会给他零花？
高水存的那点私房钱，都被他们几个一起花用了，也没乱花，更没浪费，不是给高秉良买个弹弓，打打鸟，就是给高年买本书看。
“二哥在跟着高兴识字，你们愿不愿意一起？”
想做事，想做大事，不识字的文盲可走不远。
“高年读过几个月的私塾，教我们认过一些字，高水也把他会的教我们了。”
难怪高水开始不愿意学，现在学习劲头却空前高涨，原来是有了动力。
“哦，那高兴就比不上年哥了，怕是没能力教你们的。”
“高兴跟着赵春生在学习？”高年话不多，但说出来就不是随意问。
“嗯。”这个很多人已经知道了，没必要遮掩。
“赵春生有个好爹，其实他还没高年聪明呢。我们高年家里若是有钱，肯定也能考个功名出来的。我们小时候都是一起玩的，后来人家读书上进，慢慢就疏远了。”
道不同而已。
看来他们几个是共同进退的，也算难得，高雪只说要找三个人，高水却叫来了这四兄弟，可见关系不一般。
说着话，手头也都没闲着，签子弄出来一大堆，够用几天的了。
有这个挣钱机会他们很珍惜，寒冬腊月，哪里有挣钱的门路？他们老子都在家里窝冬呢！
一天二、三十文，真的不少了。
高水家的买卖也是这个堂妹弄出来的，他们几个来之前就说好了，绝不能怠慢了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料到高雪还这么好说话，心中自然对她多了一份爱护之心。
高年观察的最细致，高水夸耀的话没有什么水分，甚至还低估了这个姑娘。
高雪就是他们几个的契机，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轨迹的希望。
高雪的内心这会儿也很激动，队伍组建好了，新年之前，必须大干一场。忙碌了一年的人们，也就这个时候最舍得花钱。
崇南县地处中原腹地，很少有大的极端灾难，老百姓不富裕是因为商业不够发达，物品流通差，但流离失所，冻死、饿死人的情况还是很少。
……
几个少年还在扎着草垛子，高麦就回来了，笑着给高雪带来了好消息。
空地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要是好事，村长看在一壶酒的份上也不刁难。
“两块地，给一两银子就成，落高兴的名，明天村长就带人来量尺寸，划地基。”
就这么简单？高雪大喜过望。
中原地带人多地少，荒地就是真的很荒，要改成农田不知道要多少年，自然贵不了。
只可惜，她不是学农业的，这一块实在有心无力，即便以后有钱买了地，也是要请别人种的。
“二叔明天有空吗？这事儿没个大人出面怕办不好。”
高麦自然知道这个，所以才主动去帮着找村长了。高雪有多能干，人家不知道，也不会跟个小姑娘谈什么大事。
“没啥事，不差这会儿功夫。”
高雪再次道谢，并跟高麦说，可以蒸些枣卷。几乎家家都种有大枣，大枣点缀在馒头上，好看又好吃。还可以做些寿桃，也少不了人预定。多些花样，生意只会更好！
高麦明白这是高雪在投桃报李，给他回馈，便笑着接纳了。
几个少年则听得面面相觑，唯有高年眼神越来越亮，他想的一点都没错，高雪就是他的希望。
……
谈好事情，高麦便没有多留，跟周氏打了招呼就走了。
高年本有话想问，可转念一想就作罢了。他们刚开始接触，要得到高雪的信任，也要做好了事情才行，聪明人最不喜欢眼高手低之人。一定要好好嘱咐他们几个一下，这件事必须扎扎实实地办好，既为了自己有钱赚，也为了高雪用人时能想到他们。
他读了半年书，只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好多都不会写，也没正经练过，他不会拒绝这个学习的好机会。
“小雪，我愿意跟高兴学习。”
见高年同意，其他几个更是没意见，不花钱就能跟着识字，傻子才不干呢。
“你们愿意就成，我弟弟病了，得过几天才能开课。”
出殡后高兴是被高麦抱着回家的，都知道这事，纷纷说道，“不急，让他好好休息。”
几人相互看看，高至本是话多之人，今日倒在高雪面前显得矜持起来。
“小雪，还有活吗？甭客气，我们别的不会，力气还是有的。”
高雪笑着摇摇头，“没跟几位哥哥客气，明早过来就是，第一天，我先给你们每人准备二十串吧，等熟悉了再加量。”
第一次做买卖，先探探路子，是有必要的。
……
看大人知孩子，看孩子知大人，这话多少是对的。
家风是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精神风貌体现，看一个人了解一个家庭并不算什么偏见，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
第二天一早，几个少年就来了，手里多少都带了些东西，有鸡蛋，有肉，也有晒干的蘑菇，都是打着给高兴补身体的旗号，让人无法拒绝。
高雪跟少年们都不是啰嗦的人，一边痛快地送来，一边就热情地收下了。
但也不是白收的，高雪进屋拿出来四顶新帽子作为回礼。
少年们也喜欢穿得漂漂亮亮的，看着手中的新帽子，一个个立刻就摘下了自己老旧的破毡帽。
又是相互打量、取笑一番。
旧帽子丢是不可能的，给老爹就是了。
“和气生财哈，哥哥们。”高雪笑着送走少年郎。
这是妹妹吗？怎么感觉他们才是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