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变得迷离暧昧,仿佛浸入琥珀色的香槟里。
姜茸未曾想到,有一天会被他搂着腰,音色沉沉地问怎么哄。
他眼眸里的暗色有些让人招架不住,她咽了下喉咙。
楮知白却有些没耐心,嗯了一声,“说话啊,怎么哄。”
“我就这么一说……”
注意到他视线轻轻掠过她,姜茸眼睫毛闪了闪,小声争辩道,“明明是你追我,不应该是你哄我吗?”
声音里的娇气和不满浑然天成,却意外地取悦到楮知白。
他浅浅地笑了下,像是山间的冷泉忽然遇到了春季,温温的感觉。
姜茸很少看到他笑,她摸不准这意味,但这副皮囊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她底气略显不足地补充道,“我说的不对吗?”
楮知白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很轻柔的抚摸生出一股缱绻的意味。
似乎是在抚慰她。
“很对,是这个道理。”
这声音给了她一些底气,姜茸直起脖子,“情敌什么的,也应该由你自己解决。”
楮知白拧眉,“他算是情敌?”
“那算是你的假想情敌,”姜茸舔了下嘴唇,“不然你干嘛抢他的创口贴?”
说到这,楮知白神色深了几分,目光掠过她的嘴唇,语气淡淡,“你那创口贴人手一个?”
“我哪有……”姜茸下意识反驳,忽然想到之前给他的创口贴。
其实图案并不一样,但她不打算告诉他。
她唇角扯了扯,假装往口袋里掏了下,“我这里还有,你要吗?”
小狐狸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楮知白轻轻撇了她一眼,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转身就走。
“你要不要嘛,我真的有。”
“不要。”
“那你要不要跟我室友们打个招呼,待一会我们就走。”
“不用,你玩你的,”他在这里,女生们玩得不够尽兴,“我还约了人,到时候找我。”
姜茸以为他约人是托辞,但楮知白确实要找人,这人还是个不速之客。
频频出现在他身边的不速之客。
贺原舟在包厢里看见他时,表情并不意外,他正在拿着烟。
看见影子逐渐逼进后,他唇边掠过笑意,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我就知道你会来。”
楮知白目光冷淡地扫过那烟上的火光,“你想找我说什么?”
“不是你来找我吗?”
楮知白没心思跟他兜圈子,“你几次三番出现在姜茸在的地方,又去过我的创业基地,不是故意想引起我注意吗?”
“这话说的……”贺原舟轻轻笑了下,身子靠在墙壁上,“我就不能是喜欢她?”
他挑衅似的瞧了楮知白一眼,抽出打火机,摩挲了下,跳出一株火苗。
灯光昏暗,光影重重。
那光映照出楮知白冰霜一般的神色。
贺原周问,“抽烟吗?”
楮知白眸色更深,接过烟,在烟灰缸捻了下,熄灭那簇未升起的火光。
随手一扔,撂进垃圾桶里。
路过的人偶尔瞥一眼,两人个子都高,一个清正,一个桀骜,看着却有些不对付,气压沉沉,生怕波及自己,脚步匆匆。
贺原舟看了眼那烟头,倒也不恼,混不吝的语气,“怎么,只许你一个人喜欢?”
“你这算是喜欢?”楮知白淡声道。
语气是一如往常的冷静。
“她不是随意喜欢的物件,轻飘飘脱口而出的喜欢,不尊重她,也放低你自己。”
“就算喜欢,也让我看到你堂堂正正的追求,而不是这样挑衅一个人。”
“很没意思。”
贺原舟衔着烟,嘴角笑意渐渐冷住,挑衅的目光失了色彩。
好似原本的样子渐渐显露出来。
楮知白放下话,不打算过多争辩,抬腿准备走。
身后声音叫住他。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吧。”
“楮知白——”
楮知白脚步停住,并没有回头。
贺原舟追上来,绕到他面前,“姜茸问我,说我跟你有什么渊源。”
“她想问你,可又问不出来,只好来找我,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笑了下,“你觉得呢?”
“我们之间的渊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明明没有交集,但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大名了。”
说这话的时候,楮知白眼眸掠过贺原舟悲戚一般的神色,眼眸未动。
困在心底多年的疑问,原来在另一个角落,有人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贺原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楮知白神色未变,好几秒后,他淡声道,“从前没听过,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说完,楮知白绕过他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贺原舟望着他的背影,沉沉地吸了口烟,压住心底的闷意,电话铃声响起来,一看是母亲大人,他烦闷地叹口气,脚步往门口走去。
“喂,妈——”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又出去跟你朋友玩啦?”
他习以为常地将手机拿得远了远,电话里的声音渐渐随着空气里的寒意飞逝而去,他一抬头,看见楮知白的身影在面前经过。
寒冬腊月的天气,似乎能把人的手冻结成冰。
楮知白在门口的公交车站站了会,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中渐渐放空。
他没听过贺原舟的名字,但却听到过贺谭申的名字。楮知白的童年没有寒暑假,也没有周末,只有无尽的辅导班和兴趣班,在日复一日的埋头苦干里,他好像只知道一件事——不能让母亲失望。
温远青对贺谭申这个名字讳莫如深,却不断有人在他耳边提起、揣摩、打探。
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怀疑没有意义,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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