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40. 往事四载有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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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日,年节过完,可轮着天上星河倒流,点着人间花灯十里迢迢,又到一年上元好光景。

晨起方闲庭回过方靖廉,领几个小厮打马往城北瑞圣苑走动,抬去桌面四张、织锦的青绢和红蟒各两匹、描金的历日百本、南阳玉镇纸一对、桌屏两副,都是双份,俱不细表。

刘太监笑得眼没缝,方闲庭无羁狂放,那也只是在无人处,在柳露桃跟前,外人面前精着呢,冷峻面目上有十分爽利的笑,宾主尽欢。

午牌时候回府,走到二道院西厢,芳时正和莲儿打双陆,旁的几个丫鬟在一旁出主意打闹,柳露桃倒不在。

“郎君回来了,”芳时领着起身,“来家用午食不曾?”

就要传小厨房整治蔬饭,方闲庭说不必,又说:

“你们娘子不在?”

“娘子往东南太一观打蘸。”芳时道。

方闲庭屋内看看,问:“你没跟着伺候?”

芳时说莺儿没伺候过道观清蘸,此番跟去瞧瞧开眼,还有来瑞跟着,不会出差错,请郎君放心。方闲庭点头说知道,放她几个自耍去,独自迳往院外。

太一观在城外东南边,方闲庭立在天井里看一会子梅,回书房临一页南词,心说值什么?城北去得,东南去不得?左右在家无事,不如去接她一接,速即打选衣帽领来祥打马出城。

到太一观,遥遥可见大殿十座,碧瓦凌空,飞檐画壁,三皇五帝、二十八宿以及天曹日司等画像排满四廊,端的好一座道观。

就请小道童带路。

到一座上斋房前,道中正打蘸,当中香台香案、香亭宝幢,摆放香花灯烛、金碟银尊,四地前面十六个道士朱发蓝面,身披缨络琉璃,口诵真言者,结坛跳沙者,洒花米行香者,有条不紊。

四地后设百家粥棚,歌郎吹打吊唱《雪里梅》、《庄周梦蝴蝶》、《千里送荆娘》等百吊戏,衣着不论、乡里乡亲,俱在棚下吃粥凭吊。

抬眼望香台,背后一面螺钿大理石屏,当中刻:慈闱,山阳方氏妻、青都陈氏女,仰讳宝鸾……伏以尊灵,引净冥途。

这是、这是方闲庭已故娘亲的功德棚。

一个字一个字看去,方闲庭认得出,这大理石屏风上的字是柳露桃亲手所刻。

正月上辛要扫墓,给亡人攒功德,他倒浑忘了。

屏风转过去,果然柳露桃端坐其后,见他来唬一跳:“你不是上城北?怎来此?”

方闲庭走去握她的手:“我和父亲就忘死了。”

柳露桃嗔道:“我当是什么,这起子事费多大功夫?要你父子两个忙。”

方闲庭举起她手细看,果然右手拇指腹、食指尖红红的,心疼得很,她笑笑的,只说:“没法子,现选料雕刻、请匠人不及了,我只好买来这座现成的道屏自动手,过得去罢了!”

次后两个办完蘸,留下一石白米、一石粟米、十斤官烛、十斤檀香、京缎南酒并二十两银子,予太一观主答谢,回府以后方闲庭到上房书房一顿说道。

扬眉吐气腰杆笔挺:“父亲说她胡乱支用银钱,如今不听见些响?她到太一观给母亲寄蘸花用。”

闻言方靖廉不由感触目来,叹道:“难为她记着。”

这档口那座大理石屏抬回来,方靖廉看,只见彩画金妆的屏面,朱红漆的木座,金碧争绚云霞交辉,祭辞也规整,怎么不好?当即让摆到一道祖堂门口。

方闲庭一看,笑嘻嘻道:“爹,这狸猫儿比着真太子到底差着什么?儿子看还要更好些。”

“哼,”方靖廉并指朝他隔空一点,“当我是个糊涂的?”

方闲庭说那不能,父亲大人最英明不过,方靖廉伫立屏前细细打量自己这儿子,目光似有深意,一时倒有些凝住,父子两个相顾无言。

须臾,方靖廉使书童往门外守着,自往上首太师椅坐下,方闲庭直觉有事,到一旁侍立等着问话。

果然方靖廉道:“你实话告我,你两个是不是一早议好的勾当。”

?甚?什么勾当?方闲庭以为是年节账上那点子事,连忙指天指地:“没有,儿子没问过她账上支用,今日见砖厂刘太监回来问丫鬟一嘴,才知她今日不在府中。”

方靖廉却道:“不是这桩。”

那是哪桩?

方闲庭听他声气沉缓郑重道:“你从前成亲时,是不是和她勾兑好的,占忠勇伯二姑娘的名号进来。”

这又是哪跟哪,方闲庭窄边的四棱凤眼蹙起,不知这是哪的话。

方靖廉径自道:“正凑着乔,彼时青雪轩那位也不愿嫁进来,你三个一拍即合。只不过她如今反悔,食言而肥。”

?谁阿?方闲庭张张嘴,又闭上,再张开,最后仍是一片糊涂:

“这是怎说的?露桃进来前,儿子几时与她见过一照面?说过一句话?”

方靖廉脸色冷下来,眼角鼻侧皱纹深深的,分外冷硬:“说你当我糊涂,打量我不知道?她是樊乐楼的姐儿,你几年前很有一阵子流连在那上,你大小厮一五一十说过。”

原来头里天禧和来祥闹合气,方靖廉在天禧处听完分明,觉着来祥也是吃设计烦恼,把他叫来勉励安抚一番。

三问两不问,就揪出些陈年往事。

那年方闲庭十七,刚从建州凯旋,未及弱冠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登金銮、披隆恩,脚下功勋尺厚,拜在禁军都虞侯,四厢指挥使之下第一人,总领东西两京最精锐的一支骑兵。

庆功宴撞上擢升宴,同僚说生说死将他拉上樊乐楼。

可方闲庭不爱香风软舞。

他自小听惯的是塞外边声,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他摇席破座独自脱身,翻坐在角楼檐上独饮。

也是姻缘凑着,就是这时候,他无意间瞥见对面楼上一名小娘。

这女孩子,二八年纪,雪白圆润一张面孔,收成尖蹙蹙下巴颏儿,修眉俊眼,正仰着脑袋看天。

天上是她放的莲花灯,她不知是什么身价,也不去底下伺候弹唱,一个人扒着栏杆放灯顽。

她的手腕上挂着一只白玉镯,空荡荡的,要悬不悬,晃晃荡荡看晃进方闲庭心里。

后来他打听了,那是当家琵琶玉离姑娘的丫鬟,叫露娘,闲时也弹琵琶,不过说不准,不见客也不外侍,还没开脸。

是么。

打那以后方闲庭成樊乐楼常客,旁的哥哥姐儿一盖没个兴趣,一心一意盯着玉离姑娘手底下露娘几时出来。

她呀,她清淩淩一张脸抬头看灯,月色照着,她面上泠色流溢,方闲庭闭上眼,至今仍描摹得出。

面对父亲,他摇头苦笑:“父亲不知,儿子倒宁愿如此。”

落后一次偶然机会,他问来露娘闺名,是柳露桃三个字。那时候他炙手可热,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官家越来越莫测,有意叫他娶淑妃小妹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来。

他真的不情愿,他还没和他满心满眼里的露娘正经面对面说过一句话。

忠勇伯府递来名帖,柳露桃三个字,把他魂梦惊飞。

他命人画像,才知道痴妄一场。

可这门亲事,他不答应么?他姓方,是独子,不该他为父亲、为家族解忧出力?他最后一遭醉饮樊乐楼,在露娘窗外独立中宵,回来向同名的柳二姑娘提亲。

掀盖头时,他是有酒的,不然迈不进婚庐,可是盖头下面竟然,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这张脸。

三魂惊在天外、七魄飞出六合。

摸一摸新妇的脸,带着温热气儿,他才仿佛双足落地,一下七分醉暴涨九分,洞房花烛,心事得偿。

方闲庭一点没再藏,事关柳露桃,他把来龙去脉捋尽,方靖廉沉思一刻,冷削的面上哈哈笑起来:

“如此说来,你是从头知道她是假的,她却不知道你知道。”

知道,不知道……嗐!方闲庭头疼得很,不住央告道:“父亲,父亲悄着声儿,可不敢传出去。”

若是传到他露儿耳中,嗯,说不清,方闲庭直觉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方靖廉摇摇头,仍是笑意不止:“儿孙事、尽闲愁,前人诚不欺我。罢了,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便了。”

方闲庭说爹你笑什么,方靖廉道:“为父观她性子,少不得要恼你,要与你闹一场。”

闹一场,可不是?方闲庭恍然大悟,可不是!

说她一句少卖弄心眼,她尚且要给脸色,看她拘着性子强扮另一人,他却早知根知底,岂不跟看戏似的?

这妮子有时,心比天高,脸比纸薄,可不要心里存怨。

这件方闲庭历来的无计可施、左右为难,只祈愿老天爷给脸面,拖得一日是一日,最好今生今世露儿别知道。

父子俩正说着,门外咚咚咚地敲门,是天禧,报来:

“禀侯爷,门首有一宫里来的公公,说是奉命请二夫人进去答话。”

二夫人?门内父子两个速即对视一眼,方靖廉迎到门首,方闲庭疾走到二道院西厢给柳露桃报信。

这个请忒古怪,先头第一件:

谁呀?谁承认常山侯府有二夫人?

常山侯府少夫人,明面上只有柳青雪一个。

再一个,奉命,奉谁的命?

不清不楚的,这样的传话总叫人心里不安。

柳露桃也摸不着头脑,方闲庭与她换一身白绫对矜袄、沉色织金遍地宽袖,既不明艳也不简素,中规中矩颜色,不出错也不出色,望眼欲穿送出府。

又不放心,此时天已擦黑,好在今日上元无宵禁,方闲庭一日之内第三次打马出府,亲自到宫门口等候。

等着接他露儿,他十七岁起就一直心心念念的露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我看看是哪个小可爱年三十还点进来!年三十还能想起来追我的小破文qaq我感激你tt~祝所有读者朋友们新春大吉,龙年发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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