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难缠的女人
贾清水呵笑着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咱们自己的事情还顾不过来呢，管他干什么。”
着话，两个人就从贾清水的办公室出来了，个清清瘦瘦的男人，肩膀有点猫，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穿一件灰色的夹克，看上去很面善。
陶如轩急忙迈开腿往前走了两步，抬头道：“贾书记吃过了？”
贾清水就站在了那里，看着陶如轩，笑眯眯道：“吃过了，吃过了。”其实饭点已经被田桂民打扰了，并没有吃过。
田桂民也把目光落在了陶如轩的身上，问贾清水道：“这小伙子应该就陶如轩吧？”
看贾清水意思，并不想介绍二人认识，可田桂民问起就不得不了，拉了陶如轩道：“对对对，这就陶如轩。”又对陶如轩道：“小陶，这田副镇长，田桂民。田镇长可老乡镇了。”
陶如轩伸手跟田桂民握了握道：“田镇长好，听我占的你的办公室，真不好意思。”
贾清水急忙向陶如轩使眼色，意思不让陶如轩提这事。
田桂民还算大度，心里却也不大痛快，咧了一下嘴道：“小陶镇长见外了。早就听你的大名了，要换了别人，我不会答应的。”着笑笑，也一句场面话，恐怕还真对陶如轩有所了解。
果然，田桂民完就又问道：“顾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
陶如轩也不避讳，直接道：“还好。”也不别的。
田桂民就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接着道：“其实我最佩服的还顾书记的书法造诣，用出神入化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县里，乃至市里，能比得上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人失意了就要从其它地方给自己找回点面子，田桂民这么，多少有点跟顾平同病相怜的意思，其实自抬身份。
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正大光明地跟顾平攀关系的也只有田桂民这种人了，陶如轩就觉得让田桂民过去跟顾平坐坐，兴许能让顾平聊以慰藉，便客气道：“我替顾书记谢谢田镇长的夸奖，有时间了去家里坐坐吧。”
虽顾平已经退下来了，但走动走动也有面子，田桂民不免动了念头，就试探道：“就怕打扰了顾书记。”
陶如轩知道他这投石问路，但也不好顾平寂寥，便顺水推舟道：“没什么要紧的，顾书记其实很好客的。”
田桂民就那那地应了两声，把办公室的事情也抛之脑后了。
田桂民走了，贾清水就把陶如轩拉到办公室，又关上了门问道：“我听顾书记被陷害的？”
这样的问题不好回答，顾平的事情陶如轩并不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一些，要完全被陷害肯定不准确，只能含糊道：“有些事情不清楚的，好在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贾清水就用眼睛在陶如轩的脸上踅摸了半天，似乎想从陶如轩脸上找到什么一样，接着叹息道：“现在的官场，好人难当。像顾书记这样的好领导，下来就下来了。汪建设被抓了之后，大家都汾城有希望了，想不到竟这样的结果。”
贾清水的话虽然的含糊，却在有意抬高顾平的地位，这样无形中等于贬低了宁树斌，这种非常时期，陶如轩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对宁树斌有什么看法，就接茬道：“其实不管谁，只要心里装着老百姓，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宁书记虽然来汾城的时间不长，但在很多方面都很有建树。”
贾清水知道自己错了话，就别扭地笑了一下道：“对对对，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起码在乡镇这一级，宁书记的威信还非常高的。”
有些人总无法改掉打听小道消息的毛病，陶如轩来到乡镇后对此深有体会，昨天吃饭的时候，几个副职不时提点一两句，该的不该的，陶如轩只能把握着应付，却也不能什么也不。要不然，这些人的脸色上马上就会表现出来。
着话，陶如轩就能感觉到，贾清水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目的，他们也知道，官场经验不可复制的，他们之所以还要无休止地打听内幕消息，只好奇心在驱使，或者往后图一时嘴上痛快。比如听中枢某某领导查出了巨额贪腐问题，他们在唏嘘之余，不免要在后面加上一句：某某某做那么大的官，还要贪污，好像在他们那点**也就不算什么了。
两个人正着话，忽然传来一阵谨慎的敲门声，贾清水就去开了门，一个脸色煞白的女人，也不知道双眼皮没割成功还天生如此，上下眼皮好像快要黏在了一样，一见贾清水马上嚷嚷道：“贾书记，我上次给你反映的事情，你到底管还不管，你要不管，我可就去县里了。”着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走。
人进来了，陶如轩就站起来对贾清水道：“贾书记你忙，我就不打扰了。”着要走。
贾清水却把陶如轩一把按在里椅子里道：“不打紧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也正好听听，顺便了解了解乡镇工作。”
对于乡镇工作，陶如轩也确实一窍不通，就当学习吧，便又坐了下来。
女人用缝隙一样的眼睛在陶如轩脸上睃了两眼，也不问话，接着对贾清水道：“贾书记，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法。不我胡搅蛮缠，实在余怀彪太欺负人了，收了我的宅基地钱，却把宅基地卖给了别人，现在还不给我退钱。你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就算一个女子许两家，也要退彩礼。那有这样强横霸道的。”
贾清水显然跟女人已经不接触一次了，显得很镇定，脸上挂着笑容，女人话的时候，他便不时点点头，表示对女人法的认可。
女人完了，贾清水道：“艳霞，你听我，你反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已经给章书记反映了。章书记听了后非常重视，已经责令纪检书记张谷对余怀彪进行调查了，估计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你不要着急，相信我，先回家等等，再过两天肯定给你个法。”
贾清水的话的不温不火，句句在理，女人却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嚯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道：“贾书记，你不要糊弄我了。这话你都快给我半个月了，你们连余怀彪一根汗毛都没动，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女人完就像骄傲的孔雀一样开始在屋子里徘徊，从样子上并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地方。陶如轩不免有些纳闷，但也不好插话。
贾清水还慢条斯理道：“艳霞，我觉得你还有点太心急了，调查也要有个过程嘛。何况张书记这段时间也很忙，我总不能天天逼着人家屁股后面催吧。”
女人一边徘徊一边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镇政府的人跟余怀彪穿一条裤子，反正我已经把招呼给你们打到了，你们要再不管，我就去县里上访。对了，余怀彪还县里的党代表，我先去县委告他一状，问问县委书记，像余怀彪这样的坏分子有没有资格当党代表。”
贾清水就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蛮大的口气，县委书记岂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不妨给你句实话，县里的科局级干部要见县委书记恐怕都没那么容易。”着转身问陶如轩道：“小陶，你我的对吗？”
陶如轩没防备贾清水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个问题，只好点头道：“，县委书记工作很忙，不谁想见就能见的。”
贾清水接着对女人道：“听见了吗，这可不我一个人的。陶镇长以前县委书记秘书，难道还能不知道？”
女人就又把缝隙一样的眼睛落在了陶如轩的脸上，睃了半天却不以为然道：“他一个小娃娃，谁知道的真假。”
贾清水马上道：“你可就小看人了，陶镇长刚刚从县里调过来，要不然这么年轻就能当镇长？”
女人有些信了，却不想跟贾清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道：“就算县委书记不见我，难道我不会等吗。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我就等一个月，一年，我就不信见不着县委书记。”
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对好使的办法，在大家的观念中，不管哪个县委书记遇到这样上访的人也只能见见。但实事究竟如何就很难了。一天两天或许会有人劝解，时间长了恐怕就不劝解了，惹恼了县委办的人，以扰乱政府工作为名，让公安局行政拘留你十天半个月也不没有可能。到那时候，你就再不敢这样的话了。要真有幸见到县委书记，或者县委书记想借题发挥，搞点什么事情，你的事情或许就解决了，不过到了那一步，乡镇党委书记、镇长估计也该倒霉了。而目前张桂树和关秦明显然还没有任何要倒霉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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