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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为人诟病
老辈子人就不干了，对这些刚过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的法嗤之以鼻，也不他们的不对，只质问他们，六几年大旱的时候，你们在哪儿？这些年轻人就无言以对了。他们只七零后，六几年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其实很遥远。他们的话可以和八零后产生共鸣，只能糊弄九零后，在老辈人面前就只有甘拜下风了。
每当这时候，似乎所有的身份和钱势都失去了往日光彩，只有经历了更多岁月磨砺的人才更有资格大声品评。
礼拜天，陶如轩给顾平送了个材料后，闲来无事，就站在县委门口的广场听一堆老老少少的人在那里斗嘴，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一声，怕扫了人家的兴，便急忙止住了。那些人本来围城一堆，并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回头发现陶如轩，就有个看上去鹤发童颜的老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这不顾书记的秘书吗。”
被人认出来就不能再待下去了，陶如轩就点头笑了笑转身就走，却听后面有人用嘲弄的口吻低声道：“听这小子有个绰号，好像叫蜜桃。”
另一个人就惊异道：“叫什么？蜜桃？恐怕也不什么好鸟。”
刚刚话的人哼笑一声道：“现在的秘书还有好鸟？顾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他过去那个秘书，马齐昆，简直坏的没边没沿。”
又一个人道：“陈老过去的秘书，那个小赵，大家还记不记得，叫赵永奎就不错嘛。”
刚才哼笑者叹息道：“小赵不错，可落了个什么下场？四十多岁就脑梗塞瘫痪了，听老婆还跟那个张泽鑫……哎……现在这世道……”
陶如轩不由回头，就看见刚才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戳了两下道：“赵永奎过去好样的，现在什么人就不知道了，谁也不能为谁打一辈子保票嘛。”
看那老者的神色，陶如轩就估摸着，这便大家嘴里的陈老了。刚入冬时，顾平慰问老干部的时候，陶如轩见过这个人，顾平对他很客气，只不知道具体曾担任过什么职务，现在看来应该曾县里的一二把手，要不然不配陈老这个称谓。
离开人群，陶如轩心里不免觉得别别扭扭的，这正应了梁红艳的话了，秘书工作最容易让人诟病，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这些人都县里的老干部，自己平很少跟他们接触，却要用这么一大堆话来编排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自己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这两天三叔正好在家，陶如轩便把心里的憋屈全部倒了倒，最后不免心生怨愤道：“当初就不该报考这个公务员，更不该给顾平当秘书。”
三叔也不劝他，笑了笑道：“要不就不要干了，跟三叔出去做生意。”
陶如轩半天没有话，心里却还翻江倒海的难受，可真要跟三叔出去做生意又实在不甘心。按自己这个位置，要换了别人恐怕该捂嘴偷着乐，可自己就乐不起来。好像一切都眯着良心在做，却又不得不做。
见陶如轩不话，三叔接着道：“我知道你肯定不舍得。既然这样就好好干。你现在大概又把我以前给你的话忘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就要演好什么样的戏，你现在的角色就秘书，遭人诽谤也很正常。另外，我觉得你对这个角色还有些认识不足，领导身边的秘书明面上要帮领导处理日常工作，实事上还有一个作用，就替领导挡箭。”
三叔的这个观点，陶如轩以前没听过，也确实不知道，就看着三叔认真了起来，
三叔想了想道：“你应该知道清朝乾隆年间的和珅吧，个公认的大贪官。大家都认为因为乾隆皇帝崇信他，所以他才做了大官。其实并不这么回事，和珅有两个能耐，一敛财，乾隆皇帝好大喜功，他引以为荣的十全武功，哪一项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银子，把他老子雍正皇帝给他留下的钱都花光了，只好横征暴敛、巧取豪夺，和珅便有这个能耐，像乾隆年间搞的议罪银，就和珅搞出来的，正好迎合了乾隆皇帝。”
陶如轩就不禁佩服三叔的学问道：“想不到三叔对清史还有研究。”
三叔就摆手笑道：“我哪儿研究什么清史了，不过看电视剧的心得。”接着道：“和珅另外一个能耐，就做乾隆皇帝的挡箭牌。像议罪银这样会遭来千古非议的事情，谁能清楚就不乾隆的主意呢。结果和珅把事情拦在了自己身上，一来为乾隆解决了银子问题，二来还为乾隆做了挡箭牌。别人不骂乾隆皇帝的娘了，去骂和珅这个大贪官。乾隆为了报答和珅，自然会把和珅的官越封越大，越封越多。”
陶如轩看着三叔笑问道：“您不会让我去做和珅吧。”
三叔摆了摆手道：“当然不让你做和珅，我只想告诉你，既然现在扮演了这个角色，就要把这个角色演好，至于别人如何，那另一回事。”着话，三叔的表情就微妙了起来，接着道：“我听你妈，你跟顾平的女儿在搞对象，顾平难道能不为你的前程考虑？”
陶如轩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妈就能些捕风捉影的事，您别信她的。再了，我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合适。”
“为什么？”三叔立马问道。
陶如轩想了想道：“您也给我过，一旦打上官二代的烙印，对以后的发展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想要超越上一辈几乎不可能的。”
三叔点了点头道：“你的没错，那我今天再告诉你，虽然打上官二代的烙印会对你以后的发展产生不好的影响，但要能借鸡下蛋，又何乐而不为呢？”
陶如轩愣了一下，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我怎么也做不出来的。”又解释道：“我并不认为爱情有多么的神圣，但起码要对得自己的良心。要让我以情谋事，我这一辈恐怕都会良心不安。”
三叔冷少有地笑了一声道：“那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把工作辞了，以你现在的想法和品性，根本不适合在体制里混。”
“为什么？”陶如轩似有不解问道。
三叔看着陶如轩道：“因为你跟你父亲一样，想做个正派人，想做个什么事情都以自己的良心为标准来衡量这个社会的人。这样导致的必然结果就，你难以对自己所面对的人和事实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受到自己的情感左右，难听点就优柔寡断。而真正能在官场上成功的人，无一不具备铁腕素质，当断则断，当为则为。而这一点正你所欠缺的。你总在善与恶之间徘徊，在与非之间犹豫，照此下去，你你还有必要再在这官场混下去吗？”
三叔的一句质问，犹豫当头一棒，把陶如轩彻底打懵了，陶如轩一下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当中。
两个人正着话，小妹陶如燕来了，见陶如轩跟三叔客厅聊天，只跟三叔打了声招呼，也不理陶如轩便去找陶如轩的母亲去了。
三叔就笑问陶如轩道：“不你又招她了？”
陶如轩便将处理姚丽丽的事给三叔了一下，接着道：“其实不该管，管到最后还落下一堆的不。”
三叔似乎从陶如轩的言谈中听出了别的意思，既而问道：“不喜欢这个姚丽丽？”
陶如轩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其实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只能算一种感觉吧。”
“可人家没看上你，对不对？”三叔接着道。
陶如轩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就婉转道：“这女孩性格有些刚烈，或许不喜欢我的工作吧。”
三叔就忍不住嗤了一声道：“现在这世道竟然还有嫌弃在政府工作的，看来这个女孩还真有些特别，难怪会让你着迷。”又感叹道：“男人总这样，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就男人的狼性吧。”
小妹不知道跟母亲了些什么，从屋里出来问道：“你们什么呢？狼啊狗啊的。”
三叔也不接茬而招了招手，让陶如燕坐在自己身边问道：“你不觉得你朋友的事儿，你哥哥处理的不对？”
陶如燕就撅着小嘴道：“当然不对，善恶不分，为虎作伥，难道对吗？”
三叔夸张地哦了一声问道：“吗？照你这么，你哥哥可就不个东西了。那你，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陶如燕马上道：“这还用问，当然把袁世贵的小舅子抓起来送到公安局，然后判刑，最好枪毙。”
三叔摇了摇头道：“这样恐怕还不够吧，我觉得最好把他游街示众，然后狠狠地揍上一顿，打的他七孔出血，连他爹妈都不认识他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