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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资本
早晨,
是生物钟叫醒的辛月。
六点零十分，她睁开眼。
细碎晨光漏进床帘，透过帘子的缝隙,
辛月看到窗外天光敞亮,
不像冬天的清晨，倒像盛夏。
那个拥有陈江野的盛夏。
像是又回来了。
唇畔不自觉流露笑意，辛月从被窝里起来。
身体不同于往日因吃了安眠药导致的沉重,
这开学的两个多月里,
辛月头一次感觉神清气爽。
她笑着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手垂下来的时候，手指不经意拂到了个瓶子。
瓶子滚过来，里头传来的药丸碰撞的声音。
辛月垂眸，看向一旁白色的药瓶。
她戴着口罩，没人看得到她唇角的弧度，但她眼睛也跟着弯了。
她不再需要这瓶药了。
她直直朝他走去。
“不是怕。”
辛月脚下停顿了那么一两秒，然后继续朝前走，而他就坐在面对大门，背靠打饭窗口的座位。
“有这么冷？”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抬头，也看向她。
辛月瞄他一眼∶“我只是手冷。”
她要买早饭，那就一定会路过他。
都？
辛月眉头抖了下，斜眼乜向他∶“挺多女生跟你说过手冷？”
除非，绕到另一个过道，但不用。
简单而直白的寒暄。
他带笑的语气散漫慵懒，难以形容的撩拨。
他是去离宿舍更近的那扇门垃圾桶倒的面汤，等再走回来，辛月已经买好了馒头和豆浆，他和她刚好并排着朝通向教学楼的另一扇门走。
被骂有病，陈江野唇畔笑意却愈发明显。
看着她说这话时的表情，陈江野嘴里嘁了声，嗓音却透笑∶“这不是常识？”
辛月在心里笑了声，她都没加重那个字，还是被他抓住了她想表达的重点。
“我手可不冷。”
陈江野把揣在兜里的拿出来，看了看，又揣回去，然后问∶
“你们女生都容易手冷？”
陈江野将瞳孔移至眼尾看着她，有种漫不经心的痞。
碗里没剩下几根面了，他一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然后端着碗去倒掉。
“起这么早？”
里面还剩了大半瓶药,
但她并不觉得可惜,
安眠药吃多了会影响记忆力,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需要靠这安眠药来入睡。
辛月挑眉，唇畔泄出一抹笑∶“你怕被拍？”
一步一步，再在他面前停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普遍的生理问题还是有病才冷。”
于是，他也弯了唇。
辛月也嘁一声∶“常识你还问？”
偌大的食堂里,
此时只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
正垂头吃着一碗面。
“你才有病。”辛月瞪他。
这时，打饭窗口后穿着白褂子的厨师把一大笼馒头从里头抱了出来。
到外面阳台简单洗漱完,
辛月带好帽子和口罩出门。
辛月这会儿没吃馒头，用两只小手捧在胸`前取暖，看起来像只捧着白色坚果的松鼠。
半晌，她把这瓶安眠药拿起来，掀开帘子下床，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这瓶药丢进床边的黑色垃圾桶。
因为还不到六点半，这会儿路上几乎没有人。今天有太阳,
但空气还是冷的,
呼一口气就会凝成白雾。
辛月搓搓手,
快步走进食堂。
陈江野仰头∶“不然等着被人拍？”
所以，陈江野知道她在笑。
他纠正道，“是烦。”
辛月没再继续逗留，淡淡笑着朝窗口走去。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再加上距离造就的虚影，但辛月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他这话不知为何让辛月表情微怔，长睫扇了扇，把视线收回来，拉下口罩低头去咬馒头。
只是，她忘了馒头装在塑料袋里，咬到的是塑料袋。
一口下去，某人直接笑出了声。
肆意的笑声回荡在无人的过道上，也震进胸腔与身体，似发着烫，将冬日寒意都一一驱散。
辛月埋着头，帽檐遮住了她通红的脸，但遮不住透红的耳尖。
陈江野看着她发红的耳尖，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据他对她的了解，她脸皮还没那么薄，出了糗还不至于耳朵都红成这样。
所以……她是在想什么？
他揣在兜里的双手开始摩挲，像是有些发痒，想牵点什么。
冬天的风呼呼的刮着，但风里的两个人都不冷，身上是烫的，微微的燥。
慢悠悠走到教室，辛月已经把馒头啃完了，正低头咬着豆浆的吸管。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但单手不好开，她转了半天钥匙也没把门打开。
“啧。”
旁边的人啧了声，伸手过来夺过她手里的钥匙，两下把门打开了。
他是从她手里把钥匙夺过去的，那他的手自然就会碰到她的。
呃……他的手的确不冷，很热。
开完门，陈江野随手把钥匙丢给辛月，然后，只听“啪”的一声——
钥匙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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