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唱歌
“我家只有挂面,
你将就一下。”
辛月把家里的挂面拿出来。
“挂面？”
陈江野知道拉面，铺盖面，凉面,
刀削面,
乌冬面，手擀面……就是不知道挂面。
辛月掀起眼皮看向他：“你不会都没听说过挂面吧？”
陈江野：“确实没听过。”
辛月摇摇头。
还真是位不知人间烟火的大少爷。
“面馆里的除了手擀面和拉面，基本都是水面,
比挂面劲道,
但只能冷藏，挂面是干的，放个一年都没问题，只是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辛月往锅里放了两瓢水，抬头瞄了陈江野一眼：“我少给你煮点儿吧，免得你吃不惯，反正你平时睡到中午也不吃早饭。”
偏偏她还在越过他后，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想，那些说只看皮囊是肤浅的人，一定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视，却是最近的一次，也是她心跳最快的一次。
辛月笑着朝他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让一让。”
大概是夏日的气温熨热了他的呼吸，她竟觉得有些发烫。
辛月抬手指向灶台下的柴火∶“不烧锅怎么煮？”
辛月深吸了一口气。
可明明现在才是清晨。
她只花了一秒的时间越过他，心跳却加快了好几秒。
他很少吃饭时间出现在王婶家,
中午下楼的时候一般王婶家已经吃完午饭了,
下午回来,
王婶他们又还在地里劳作，所以他没怎么看到过王婶家烧火做饭,
一时间忘了这是在农村。
辛月并不觉得是自己见识浅薄，才觉得他如此惊艳。
哪怕只是靠这张脸，这双眼。
况且，他令她心动不仅仅是他的脸。
辛月讶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留出来的这点儿空间也只勉强够她侧着身子过去。
“嗯。”
陈江野被她噎住。
就只是这一眼，即便过了很多年，她也还是能清晰记起这一刻映入眼帘的画面——
辛月把陈江野看着，还等着他让路。
人是最典型的视觉动物，造物主给了人类双眼与辨别美的能力，那在遇到过分惊艳的人时，心动是本能，无法避免。
陈江野扯了扯唇∶“我没那么挑。”
“那王婶家做的饭你一口不吃。”
陈江野语气散漫的来了这么一句。
“别告诉我这样你过不去。”
她肩背纤薄，骨架也窄，但尽管如此，她在越过他时，依旧感觉到了他的呼吸轻轻喷在了她额间。
陈江野又再一次被她噎住。
视线在空气里碰撞，时间在这一秒似乎变得很慢，慢到她能清晰的看到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如何跃上他的脸，又如何透进他的眼。
她侧起身子，尽量把后背贴向灶台这边，抬脚跨过去。
也是这时候她才恍然，她对他的心动，或许早在他出现在那漫天的火烧云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某人还像故意似的，把这个“嗯”字都说得透着股懒劲。
辛月笑了声∶“王婶一家不是人？”
见他一动不动，辛月催促道∶“你倒是往外走一点，我过不了。”
她家厨房布局比较特殊,
空间不算小,
但过道很窄,
尤其是灶台旁边,
只能过一个人,
可陈江野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站在路中间没动。
室内微弱的光线下，陈江野懒懒靠在墙边，额前的发稍遮眉眼，他微仰着头，目光却低垂着追随她的眼，漆黑的眸底有不散的笑意。
行吧，她就这么过。
辛月疑惑挑眉∶“你就一步都懒得挪？”
她再一次笃定，他会永远在她的青春里拔得头筹。
后来也的确印证，在她走出这里，在繁华世界里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后，在每天都会看他无数次后，这张脸也还是会令她惊艳。
陈江野这下终于有了动静——
陈江野眉头拧起∶“她做的那饭是人能吃的？”
陈江野不解的看着她∶“不是要煮面？”
往后退一步，懒懒靠到墙上，然后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就这样过去。
他这个人就像一阵风，一阵吹过旷野与河畔，带着被阳光晒到极致的慵懒，又带着掠过雪山的清凉，肆意自在的风。
只是山间清风都足以令她欢喜，何况是他这般。
她如何能不沦陷。
*
早上山里并不怎么热，就算烧着火也是，但辛月却一直在扇风，觉得整个人热得厉害。
都说心静自然凉，大概是她心跳太过吵闹，所以才觉得温度很高。
好不容易等面煮好，离开灶台后，她的心跳才终于稍稍平复下来。
“调料你要自己放还是我帮你？”她问陈江野。
陈江野∶“我不会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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