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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从看看江间亭，又看看跟他隔了一堵墙的许扉。
这个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你们自己用吧，我二级甲也不错。”
贺知从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挪到楼道往楼下走，“我去搜别的地方了。”
他既没选许扉的也没选江间亭的，许扉虽然没得逞但心里很平衡，温温柔柔道：“那你那件坏了的话换我的，我先帮你穿着。”
贺知从已经翻进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房子搜东西了，正巧运气不错也搜到一件三级甲。他道：“不用了，我现在有了。今天运气还挺好嘛。”
江间亭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慢慢捡起盒子里的东西。
许扉颇有些快意，走到江间亭旁边，扔了个手榴弹在地上。
江间亭仍是不说话，许扉正准备走，枪骤然响了，几发子弹和他的脸擦过，在身后的墙壁上打出几个新鲜的弹孔。
这枪声来得突然，许扉又是戴着耳机的，吓人效果更甚。许扉被吓得按在键盘上的手都一颤。
如果刚刚他稍微动一下，那几枪就打到他的头了。
射击类游戏都是击中头部伤害更高，这么近的距离，但凡中一枪就差不多倒地了。
“抱歉。”
江间亭的声音仿佛一如贺知从平常听到的那样，但却带着几分冷然，“手抖。”
说罢从二楼窗口翻身下去。
许扉惊魂未定地移动视野转头去看背后墙壁上的弹孔。
不是他以为的几发，而是一串。
江间亭这看起来可根本不像手抖，那声抱歉听起来也一点都不抱歉。
许扉忽然有点庆幸这是虚拟游戏。
*
贺知从换了把枪。刚刚他手上的是维克托，一把应该算是射速最快的冲锋枪，他玩的不是很惯，经常遇到人一梭子子弹射出去没怎么打中人。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维克托一个弹匣的子弹不装扩容只有十三发，射速还飞快，敌人稍微闪避一下这个弹匣就空了。
刚刚捡了把比他常玩的m416差点的scar，才换好子弹。
贺知从正准备换下一栋搜，忽然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
他停住了动，按蹲下键。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脚步声！
这附近有人。
贺知从的心脏开始跟敲门似的跳，这种游戏刺激就刺激在这种地方。
他用静步往外这个小房间外面移——所谓静步，具体操就是半蹲并探头慢慢移动，这样并不能完全消除自己的脚步声，但是能把脚步降到最低，如果不是游戏内的周围完全没有动静的话，敌人不太容易能听到。
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左边的某栋房子，距离大概……不太确定，应该离他三四栋房子。
贺知从小心地移到二楼，在二楼朝左的窗口半蹲着准备架枪，等刚刚露脚步的那个人暴露具体位置。
他蹲在窗户旁边不敢动，因为他能看到别人也意味着如果露头别人能看到他。
贺知从在语音里报位置：“我这边有人，具体方向大概是40，我没看到他，不知道有没有队友。”
江间亭应道：“我过来了，你小心点别漏头。”
贺知从点头：“好。我现在在看这个方向，还没看到他。”
别说头了，枪口他都怕漏。
许扉说：“学长别怕，我过来了。我还给你带了新的三级甲。”
贺知从：“行，谢谢你。”
他现在紧张得很，话也少了。
许扉跟他打过没有三十局也有二十局，这点还是摸得透的，也不觉得他是真客气疏远，反倒笑道：“学长说什么谢谢。你先等等我别开枪……”
江间亭可不知道贺知从的这些吧。
枪声倏地响起——贺知从已经先手开枪了！
一个敌人在离贺知从恰好三栋远的房子二楼漏头，贺知从果断地换狙开了枪。
【zhiyebucong击倒了unknown】
如果是击倒的话，说明敌人的队友还是存活状态。
贺知从：“他倒了，还有队友。”
江间亭：“其他脚步听见了吗？”
“没有。我觉得可能在一栋房子里。”
“我知道了。”
许扉已经赶到了贺知从在的房子，他到了二楼，还没来得及蹲下，就被发现了他的敌人一枪击倒了。
贺知从在窗口旁边，转视野看见许扉倒了，说：“你爬到我这来，我扶你。”
许扉借机发挥：“还好学长在这里，不然我就要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贺知从那爬，贺知从按了扶起队友的按键，眼睛紧紧盯着敌人所在的那栋房子。
江间亭瞥了眼旁边的房子，他的位置正好跟贺知从差不多并排，能看见贺知从的游戏人物，正一膝跪地、把手放在倒地的许扉身上。
他转过眼，拿狙击枪对准了只露出小半边脑壳的许扉一会儿，还是没按下开火键。
太明显了。
透过狙击枪的三倍镜，恰好能看到刚被扶起来的敌人在打药，江间亭没开枪，耐心地等他打完药，然后摁下了开火。
【pavilion击倒了unknown】
如果贺知从看到这幕，脑子里肯定会冒出来一句“残忍”，但他的角度看不到被扶起来打药又被击倒的敌人，也就不知道发生的这幕。
敌人那队显然慌了，不敢再在二楼停留，马上就准备往一楼转移。另一个敌人走到楼道时只在江间亭的视野里闪过一秒，但也不幸被开枪击中。
三倍镜里的楼房里立马看不见其他人了，被击倒的两个都趴在地上，从江间亭的角度再很难看到了。
不对。
两个击倒，但是这栋房子里没看到其他人——
下一秒，耳机里传来贺知从带着惊异的声音：“他们有两个人上来了！”
“学长小心！”
江间亭放下狙击枪，换□□对旁边贺知从所在的二楼里站着的两个敌人开枪，贺知从也反应迅速地闪躲和开火，击倒了一个敌人打残了另一个，但已经来不及了。
【zhiyebucong击倒了unknown】
【unknown击倒了zhiyebucong】
贺知从：“我要没了，他要补我。我换了一个也行，不算亏。”
被击倒后还有一个被击倒状态的血量，这个血条会自己慢慢掉，如果直到掉完或者继续被攻击至血量没了的话，就真被击杀了。
因此被击倒状态继续被敌人攻击索命被称为“补”。
江间亭半秒也没停，换弹匣击杀了最后一个敌人。这一队敌人终于全部死亡。
他从二楼翻身下去，不知什么原因本来并不会掉血的高度也掉了一格血，但他直直奔向贺知从在的楼层。
贺知从现在还剩一点血皮，许扉虽然也算马上反击了，但用不大，也被击倒了。他们现在只能等江间亭来扶。
脚步声越来越近，贺知从一边往楼梯爬，一边闭麦松了口气。
江间亭操纵的游戏角色出现在了贺知从的视野里，踩着血量即将流失殆尽的最后一丁点时间，扶到了贺知从。
因为贺知从正趴在楼梯上的原因，他能看到单膝跪地的游戏角色的脸。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贺知从……心如击鼓。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血量太极限，也可能是刚刚爆发的近身枪战太突然。
贺知从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在微微发热。
一定是因为玩游戏太刺激了。
贺知从清了下嗓子，打开麦：“……你来得太及时了，晚一秒都扶不到我。”
他笑了笑：“肯定是看我被突脸了直接跳下来救我吧？”
江间亭却只“嗯”了一声权回答，问他：“你的甲是不是坏了？”
都贴身近战贴成这样了，甲肯定坏稀烂了。贺知从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道：“坏了，估计全红了。不过许扉的三级甲应该没什么事，我看到他被击中头了。”
他说完，自己的游戏角色就站了起来，扶起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江间亭睨了一眼小地图上跟他们挤在一起的二号，也就是处于击倒状态里血量正在掉的许扉。
许扉已经倒过一次，第二次被击倒时血量会掉得更快。
“我知道。”
因为许扉就是他击倒的。
许扉身上的三级甲也是给你留的。
知道？知道什么？
他怎么感觉听不懂。
贺知从一边打药一边好奇道：“你问这个干嘛？”
江间亭看着自己还有大半管的血量，也点了个急救包慢悠悠打药。
“没什么，正好有个新的给你换。”
血量已经见底再有两秒就要死了的许扉：“……”
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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