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早和外面的人会合,他们只在山洞里休息了两天,等吴邪和阿宁休息过来就冒雨往外走。此时距离他们进入魔鬼城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外面的人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在看到他们平安出来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裘德考的人经此一遭气都散了,队伍里的伤员也急需救治,不愿意再继续冒险。这种事也不能强求,阿宁只好安排他们回去,自己则提出要加入三叔的队伍。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队伍打了先头,其他人对此也无不可。
余安这边既然提前行动了,自然也肩负了探路的责任。阿宁的队伍解散,定主卓玛也顺势成为了他们的向导,在她的指引下,一行人顺利到达一片凹陷在戈壁中的巨大绿洲。
吴邪在路上和他们分享了陈文锦的笔记,这是他在疗养院里找到的。笔记上有详细的路线描述,他们根据这些提示找到一个路口,潘子在绿洲边缘放下定主卓玛一家,开车向里一路深入,一直到被乱石挡住去路为止。
胖子不情不愿地从车上下来,大敞着衣服用手扇风,一回头见余安不仅拉高了自己衣服上的拉链,还要用绑带在袖口上一圈一圈的缠,不由惊讶道:“你干嘛呢,不热吗?”
潘子说道:“你不懂,小余这才是专业的做法,我们现在的环境应该和越南的热带雨林差不多。这种湿润地带的沼泽最危险,瘴气弥漫不说,更是蚊子蚂蟥毒虫的天下。要是不做好保护,不出一个小时,你身上绝对没有一块儿好肉。”
潘子在越南打过仗,对于这种环境最有经验,是他们中当之无愧的顾问。胖子听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咋咋呼呼地说:“难怪你们走之前还要拿一堆碎布,原来是为了这个,赶紧给我点。”
余安把提前准备好的布条分给他们,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当时走得急,就从装备堆里随手抓了一把,本来应该够用,但临时多了一个阿宁,所以最后轮到吴邪时刚好就短一条。
余安愣了一下,当即就从自己手腕上拆:“你等一下,我把我的给你。”
“别,你本来就怕这些,还是自己带着吧。”
“对啊!”
潘子也道,“野外的虫子叮人最狠,你和小三爷在城里待惯了,肯定受不了,还是用我的,我皮糙肉厚,叮几下没事儿。”
“我也不用你的!”
吴邪试图阻止,但潘子短谁也不可能短他的,硬是要把自己的给他。眼看着两人僵持不下,余安灵机一动说道:“等等,潘子,不用你的,我有办法。”
说着就解开头顶盘好的头发,把多出来的皮筋套在吴邪的手腕上叮嘱,“这可没有绑带结实,自己注意点,开了记得要及时绷回去。”
“知道了。”
吴邪捋顺她散下来的长发,牵住她的手说,“走吧。”
塔木陀里人迹罕至,植被茂盛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想进去就必须靠自己砍掉老藤阔叶才能开出一条路。这种工很耗费体力,胖子和小哥在前面轮流开道也没有多少起色。走了不久,他们就来到一片石窟之前,吴邪用匕首隔开石窟前的覆盖物,里面竟然是一座人面鸟雕像。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回忆起天宫里可怕的情形,胖子骂道:“他奶奶的,怎么又是这些鬼鸟,我们这是来人老家了?这进去不是送死吗?”
“应该不至于。”
阿宁谨慎地说,“事隔多年,这里的气候剧烈变化,大片的草原浓缩成了这一片绿洲,食物太少,这种鸟在这里可能已经绝迹了,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些可能是硕果仅存的一些。不过,不管怎么样,西王母国以青鸟为守护神,这里有这样的图腾,说明我们已经进入到西王母宫的界内,这种石窟图腾刻在这里,既是对外来人的一种标示,也是一种警告,这后面我们得加倍小心。”
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妈的,承你贵言。这些鬼鸟要是再不灭绝,连累到了我,摸金校尉就要灭绝了!”
无论如何,这也只是一些石雕罢了,他们没有在此浪费太多时间,确认没有危险后就继续前进。余安在离开前回头又看了一眼,从鲁王宫开始,他们所到之处都有相同的元素串联,这已经不是一句巧合能解释的,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只是这原因是什么?
她默默想着,跟在队伍后面继续走。丛林里气候闷热,满目幽绿看得人眼睛发晕。胖子走的久了有点发懵,就在前面哼起了山歌,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本来是件好事,他唱歌也能给其他人提提神,但他歌词挑的花红似火,再加上也不是正经的唱,听起来和招魂似的。
潘子听不下去了,破口骂道:“他娘的这里这么热,你就不能唱点凉快点儿的?”
“你懂什么,这是冰山上的来客的歌曲,我唱起来就想起长白山的冰川,多少能凉快点儿。”
“那你唱白毛女不行吗?多直接,还省的联想。”
“卧槽!你还点上歌了?真以为我是电台啊,想听什么就唱什么,老子唱给你听是给面子,少他娘的这么多意见!”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骂着,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周围的环境也变暗了,云层中电光闪动,大风刮开头顶的树叶,带着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阿宁皱了皱眉,叹息道:“行夜路偏又遇风雨,看来西王母并不欢迎我们,咱们今天晚上有的罪受了。”
胖子却大笑起来:“下吧下吧,最好它下雨,下了雨凉快,这么闷着,你胖爷我□□里的蛋都要孵出小鸡来了。”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潘子骂道:“那你把你的小鸡看好了,别等一下给雷劈了。”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雷鸣,原本稀疏的雨点突然就密集起来,一浪一浪的从头顶倾斜而下。这场急雨来的突然,他们毫无防备就成了落汤鸡。幸好这里是密林底部,四周到处都是树,一行人抱头就近逃到一棵树下。树上刚巧有一片藤蔓纠结起得儿遮盖,余安爬上去,还没蹲好,就被一旁扭动的胖子挤了一下,差点没摔下去。
阿宁眼疾手快拉住她,扭头对胖子不满道:“你动来动去做什么!”
胖子没理她,依旧撅着屁股在树上蹭来蹭去,半晌后才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痒的要命。”
“你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余安关心道。
话音未落,吴邪突然也跳起来,大叫道:“有虫子!”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现这棵用来躲雨的树,树干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虫子,个个都有半个指甲盖大小。这里显然是不能待了,他们只得冒雨逃到相邻的另一棵树上。新的容身之所相较于上一个小很多,容不下这么多人,余安和阿宁被推到最里面,剩下的几个男人就在外面举着防水布,勉强不用被雨水冲头。
潘子骂道:“妈的,刚才他妈的是什么虫子?”
阿宁打开矿灯,从自己裤腿上的布料褶皱里挑起一只。吴邪扭过来捂着自己的屁股问是什么,不料阿宁突然脸色大变,顺手拔出潘子腰里的刀对他说:“转过去,快把裤子脱了!”
“你想干什么?”
吴邪一听就急了,死死抓住自己裤腰带。
“这是草蜱子,给它们咬了很麻烦。你和胖子都被咬了,如果不想以后趴着睡觉就赶紧把裤子脱了,等一下它爬到你的裤丨裆里,你这辈子就完了!”
阿宁说着就去扒他裤子,吴邪向后缩了一下:“那你把刀给我,我自己去处理!”
“你自己怎么看自己的屁股!”
两个人僵持不下,余安在一旁又担心又有点好笑,轻轻从阿宁手中拿过刀。吴邪一看更紧张了,激动地说:“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
余安斜睨了他一眼,把刀抛给胖子,“你俩互相帮帮忙。”
“他俩能行吗?”
阿宁不放心道,“这种虫子很麻烦,像蚊子、水蛭这些东西很少会杀掉宿主,唯独这种虫子,能把宿主的血吸干!”
“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把刀烧烫了去挑嘛。老子少说也插过队放过牛羊,这点还不知道。你们也检查一下,你们两个女人细皮嫩肉的,肯定比我们更招。”
胖子说完,就和吴邪一起绕到树的另一边,忙了快一小时才搞定。回来之后两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吴邪挨到余安身边,尴尬地问:“你有事没?”
她摇摇头:“我们身上都没什么虫子。”
“除了你俩。”
阿宁接了一句,开玩笑说,“草蜱的嗅觉很敏感,能闻出你们的血型,看来你们两个比较可口。”
吴邪一听,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屁股。余安顾忌他的自尊心不好在这个时候笑,就掩饰性低下头,抬起他的手责备道:“皮筋果然脱了,不是让你注意点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粗枝大叶的,什么时候松的都没感觉。”
吴邪不好意思地说。
余安叹了口气,把早就拆好的绑带往他手腕上缠绕。吴邪看了眼她空荡荡的袖口,往后抽了一下:“你把你的给我,自己怎么办?”
“我用皮筋,行了,别躲,我可没你那么傻,知道照顾自己。你要是不想和刚刚一样,就听我的!”
余安不由分说拽住他,意有所指地向后看了一眼。
吴邪脸刷地一红,抓着头发讷讷道:“这也是意外,草蜱一般不是在草丛里吗?谁能想到树上会有这么多……诶,小哥去哪儿了!”
他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余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指了指不远处的光亮:“你也说了,草蜱一般都在草里,树上有这么多有点反常,所以小哥去那边看了。”
“那我也过去!”
吴邪说完就跳下树,朝小哥那边跑去。
阿宁朝那边看去,说道:“我真是搞不懂张先生,问什么也不说,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余安笑了笑没说话,阿宁把他们当成一伙的,以为他们之间理所应当熟悉,事实却是认识这么久,他们对小哥的了解依旧只浮于表面。但这些没必要和她解释,以免横生枝节。
阿宁见状也没太在意,不知道是不是落单的原因,她的态度要比平时亲和一些,闲聊似的搭话:“之前找你们去的唐突,我不能白让你们请一顿饭,杭州离上海也不远,等这次事情结束,你要不要去我们那边玩,到时我做东招待你。”
余安没想到她会突然邀请自己,许是看出她意外,阿宁笑道:“我这种工性质,其实没什么朋友。我知道你还对西沙的事心存芥蒂,机关是我故意触发的,但我当时只是想摆脱你们,并不想害命。我手头的资料告诉我那些箭没问题,最多是让你们得皮肤病,只要出去后在医院开点药就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工的时候我首先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但工之外,我们要不要试着做朋友?我其实也挺好相处的。”
余安不由想起她过往的表现,实在对好相处一说难以苟同。阿宁见她一直不说话,无奈地摇摇头:“好吧,看来你是不会答应了。”
“我旅游的话,一般喜欢去自然风光好的地方,所以没怎么去过上海。如果你想邀请我,那可得好好规划行程,我可是很挑剔的。”
阿宁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问题,别的不说,我领队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在野外都没问题,没道理带不了一个城市旅行团,只不过有点可惜……”她眼神突然柔和起来,颇为遗憾地讲,“我有个弟弟,人长得帅,性格也不错。你俩年纪相仿,难得你又才貌双全,性格也对我胃口。之前在长白山,你跟我谈判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了。要不是你已经和吴邪在一起了,我还想找机会撮合你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当时态度应该很差吧。”
余安有点无奈,开玩笑说,“怎么,你还对吴邪不死心,打算用你弟弟曲线救国?”
阿宁也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就怕我弟这根曲线没用。不过这主意挺好,等回去后我好好练练他,争取让他提升魅力,一举俘获你的芳心。”
余安笑着摇摇头,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见阿宁态度放松,她就顺势问了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阿宁,你带的队伍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这份工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工是一方面,塔木陀情况特殊,进来一次不容易,总得有人去做任务,至于另一个原因……”
阿宁顿了一下,轻声说:“你们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哪个队伍像你们一样,在做事时永远情感大于理智。我在西沙那么对你们,吴邪还会回来救我。在天宫的时候,情况那么危急,胖子愿意放弃求生的机会让你们先走,吴邪也愿意为了情义留下来。而你分明都逃出去了,还要豁出性命找他们。我过去一直在对立面冷眼旁观,但我看得久了,真的很羡慕,所以我就想……如果这次我也加入你们,是不是也能收获这种不同?”
余安愣了一下,温声回答:“你如果真心实意,那么自会如愿。”
话音刚落,吴邪的声音就从树下传来:“你们快下来帮忙,小哥在那棵树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怪不得草蜱会在树上。”
阿宁恍然大悟,扶着树干站起向她伸手,“走吧,一起去看看,我亲爱的朋友。”
余安搭住她的手一用力,从树枝上站起来,笑着回答:“好啊。”
小哥发现的是一具被蛇骨缠绕的尸体,由于死亡时间太久,即便他们费力清理出来,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此时虫子都被小哥用血赶走了,这棵树空间又大,所以他们又折返回来,搭起一个简易的棚顶,躲在下面休息。
余安早就累了,靠在吴邪身上没一会儿便陷入沉睡。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于是往旁边躲了躲,但很快又被撞了一下。这下她彻底清醒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就看到吴邪正抓着自己的皮带拼命挣扎。
余安愣了一下,轻轻拍他:“吴邪,醒醒,你干嘛呢?”
她这一推,吴邪人倒是醒了,但却是猛地坐起来一头砸向她。余安毫无防备向后倒去,幸好吴邪反应及时,赶在她摔下去前又拽住她拉了回来。
其他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潘子看了看吴邪腰上解了一半的皮带,暧昧地说:“小三爷,你刚才梦见什么了,还要脱裤子。”
吴邪尴尬地笑了一下,听到余安在他怀里抽气,低头问道:“你没事吧?”
余安摇摇头,捂着胸口重新坐好,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吴邪只是苦笑,朝阿宁的方向看了一眼,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摇摇头:“没什么,做噩梦了,你累了就再睡会儿。”
余安不疑有他,靠在他胸前不多时就睡着了,但很快却被再一次推醒。她不知道又怎么了,不免就想叹气,但刚张开嘴就被人死死捂住。
吴邪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地指向前面。不远处相邻的树冠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正朝他们这边蛇形盘绕过来。
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旧话我在吐槽自己写了半天根本没有甜甜的恋爱,新修过的文,emm,我只能说我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甜文写手。阿宁留下的原因是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写的,其实我觉得她留下来除了工之外,应该有一部分原因是吴邪。至于江子算,重启剧里江子算拿着的照片看上去和阿宁差不多大,玩笑话而已,就当我私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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