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楼外楼,安静到诡异的包厢里,只有阿宁吃得淡定自若,无比香甜。直到最后一块鱼肉也被她送进嘴里,她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陶醉地说:“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一顿饭被她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吴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她停筷立刻就挥手买单。胖子也不满饭局上的不速之客,冷笑着说:“看不出你吃饭也是狠角色,怎么?你为你们公司这么拼命,你们公司连个饱饭也不给你们吃?”
“我们一年到头都在野外,带着金条也吃不到好东西。和压缩饼干比起来,什么吃的都是好东西。”
胖子一听就翻了个白眼,余安接过话客气道:“宁小姐,既然你吃饱了,不妨有话直说,这次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阿宁没有理她,反而指向吴邪,一脸挑衅地说:“我不是来找你们,我找的人,是他。”
余安呵一了声也不说话了,吴邪夹在中间为这场无妄之灾暗暗叫苦,但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好吧,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干嘛老问这个,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
吴邪一听,下意识就看向余安,后者一脸似笑非笑,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场面顿时僵持下来,阿宁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这才说道:“算了,不逗你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两盘录像带,顺着桌子推过来,“这是前几天寄到我们公司上海总部的,因为发件人比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
“是谁发给你们的?”
吴邪看到相似的包装,下意识以为也是小哥,不料却在发件人一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吃惊地否认,“怎么是我?我没有给你们寄过!”
阿宁点点头:“我们也知道你不可能给我们寄东西,寄东西的人写这个名字,显然是为了确保东西到我的手里。”
胖子被勾起了兴趣,问道:“那这里面拍的是啥?”
阿宁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迟疑地说:“很难说清,这里面的东西,我想你们应该亲自看一下,自己去感受。”
这件事办起来不难,之前在吉林买的录像机都在吴邪手里,他当下就给王盟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去自己家去录像机,然后在吴山居内堂的小电视上接好。做完这一切后,王盟就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留下他们几个在里面看。
带子是黑白的,拍摄背景是一座老式宅院的内堂。余安没看过小哥寄过来的那些,就用眼神询问吴邪是否内容一样,见他摇头,就耐着性子继续看,但录像带一连播放了十几分钟,除了屏幕上偶尔跳动的雪花,画面根本没有丝毫改变。
胖子最先沉不住气,忍不住问:“我说宁小姐,您拿错带子了吧?”
阿宁没搭理他,胖子讨了个没趣,只好躺回椅子上闷闷地喝茶。又过了大概两分钟,当其他人都在走神时,阿宁却突然坐正身体指了指屏幕。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内堂深处的黑暗中爬了出来。影子蓬头垢面的看不出性别,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在地上缓慢艰难地爬过了屏幕,又无声无息的从镜头中消失。
这段内容大概持续了七分钟,全程没有一点声音,再加上影子古怪的爬行姿势,让人看得很不舒服。阿宁在影子消失的同时,拿起遥控器倒放回去,然后定格住,指着电视屏幕说:“后面的不用看了,问题就在这里。”
她细细打量着吴邪,问:“你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吴邪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阿宁就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完就把第二卷录像带放入机器,这次她没有从头播放,而是用遥控器快进了一段视频后停下,扭头对吴邪说,“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胖子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有点不耐烦了:“小看人是不?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小吴同志也算是场面上跑过的,上过雪山下过怒海,我就不信还有啥东西能吓到他,你别在这里煽动你的小女人情绪,天真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邪皱着眉,正有点紧张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他看向余安,在她平和的视线中逐渐镇定下来,深吸口气说道:“开始吧。”
阿宁的目光在看到两人十指相扣时凝滞片刻,然后按下播放键。还是同一间老宅内堂,但这次镜头微微晃动,似乎有人在不断调整,大概两分钟后,一张人脸突然从下面升上来。刚开始对焦不好,靠的太近看不清,但那人的脸很快就移开了,一个穿着灰色殓衣一样的人出现在尽头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在他肮脏蓬乱的头发之下,赫然就是吴邪的脸!
屋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阿宁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的原因。”
胖子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无法言语的声音,话才吐了出来:“这怎么回事?小吴,这个人是你吗?”
吴邪也愣愣地看着屏幕,什么话也说不出,余安感觉他的手在颤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不是他!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他,世间只此一人。就算是有人和他长的完全一样,我也绝对不会认错。”
“就是!”
胖子这时也回过神,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不是小吴,这人只是长得有那么几分像天真,但肯定不是天真啊,我能认错天真吗?不可能!阿宁我告诉你,你最好少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搞这一套。”
吴邪也在他们的支持中冷静下来,定定神问道:“这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青海格尔木。”
阿宁回答。
“那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她摇摇头:“唯一的线索就是你,所以我才来找你,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吴邪苦笑了一下,阿宁见他的确一无所知,便拿起桌子上的便签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和住址,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记得通知我,我先回宾馆了。余小姐,送送我吧。”
余安这时候正担心吴邪,根本没心思应付她。但阿宁却执着的在原地站着,大有一副她不送就不走的样子。吴邪见状勉强笑了笑,安慰道:“一盘录像带而已,我没事,还有胖子在呢。”
余安猜他是想冷静一下,这才点头同意,和阿宁一前一后走出吴山居。一路无话,余安陪她走了一段路,实在受不了杭州的太阳,就在路边摊上买了两把阳伞,将其中一把递给她:“看样子你还想走很久,将就用一下吧。”
阿宁没有接,冷淡地说:“我和余小姐不同,常年在野外风吹日晒,这点太阳不算什么。”
“但你现在不在野外啊,有条件的话,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话虽如此,但她不接受,余安也没有强求,而是撑起伞遮住两人,主动道:“宁小姐,实在抱歉,我今天没心情招待客人,所以你不妨有话直说,把我叫出来究竟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对你有点好奇。”
阿宁这回没绕弯子,直接说道,“之前在吉林的时候,我看你们还没在一起,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没想到……所以我就想看看,能被他看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余安愣了愣,她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阿宁今天面对吴邪时展露出的暧昧,当下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如果你把我叫出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那么抱歉,宁小姐,恕不奉陪。”
但阿宁却不依不饶:“你听到我说喜欢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为什么?是因为我在你眼中毫无竞争力,不够格当你的对手?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余安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向她:“所以你在期待什么,要我又哭又闹,和你当街扯头发吗?宁小姐,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如果你找我的目的是为了宣战,那倒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他什么?”
阿宁微微皱眉,余安看着她,自顾自地说:“我的话,我喜欢他真诚、善良、有责任心,这是他所吸引的我地方。但如果这些品质是他的伪装出来的假象,或者在某一天消失了,那他也就不是我所喜欢的人了。所以宁小姐,请你先回答自己,当你说喜欢他时,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阿宁没有说话,隔了很久,她突然笑了:“余小姐,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我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好,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真的只是好奇他喜欢的人究竟如何。不过现在,我甘拜下风。”
余安却摇了摇头:“别这么说,至少我在眼中,爱情不是争夺战,你也很好。你刚才觉得我反应太过平淡,其实都是装的,我也很担心,不然在饭桌上不会对你那么不满。但我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是因为我观宁小姐平日为人自立自强,那应该也是自尊自爱,不会做有损人格的事。”
阿宁听后莞尔一笑:“别叫宁小姐了,叫我阿宁吧,余小姐是个妙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和你交个朋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今天多有打搅,麻烦你出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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