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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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看向吴邪,两个人相顾无言。吴邪对和同伴走散这件事本能感到惊慌,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安抚道:“没关系,看来这个机关的变换速度很快,只要我们守在这里,总会变回来的。胖子和小哥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也不会乱跑。”

他本以为余安会比自己更胆怯,不料她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抱着瓶子靠在幕墙上,默默看着对面发呆。吴邪对她平淡的反应感到意外,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害怕吗?”

“当然怕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余安奇怪道。

“呃。”

他挠挠头,“就是感觉你看上去挺淡定的,在山东的时候也是,你好像总是很镇定。”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傻,摆摆手示意她别介意。

余安歪头看向他,无奈道:“原来你是说这个,这种情况下谁会不怕啊。不过我不一样,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什么训练?”

“嗯。”

她沉吟片刻,煞有介事地说,“简而言之就是以毒攻毒,比如小时候其实很怕虫子,那我就要求自己每天要抓够几只虫子;怕黑的话,我就在晚上看恐怖片,然后每天深夜在家里摸黑走一圈,因为这个还差点被家里的人当成是中邪了。长此以往,不能说不怕了,但是会相对习惯一些。怎么样,够不够专业?”

吴邪这时候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了,但还是有点惊讶:“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恐惧就要克服嘛。”

余安耸耸肩,“那会儿还小,就爱没事找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等回去我可以把我以前收集的鬼故事书和碟片都送给你,或者陪你去鬼屋转转,多看看就不怕了。”

她说的好像是小孩子不懂事瞎闹,但吴邪还是觉得不对:“哪有小孩子会想这么多?我小的时候害怕什么,就算不避而远之,也不会迎面而上,你干嘛要为难自己?”

余安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好笑地看着他:“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靠山山倒,人就更不用说了,与其在困难的时候指望别人来救,倒不如成为自己最需要的人。毕竟力量这种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有安全感。”

她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于是说道:“你就当是我以前中二吧,谁还没点黑历史。其实吹嘘这么多,我觉得现在不害怕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黑暗中,吴邪感觉自己的脸颊隐隐发热,余安这时提议:“既然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回来,我们要不然再回去看看那些瓷器?兴许还能找到点线索。”

“好啊。”

他点头应允,却突然听到耳室里传出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举起手电一照,只看见一只脸上长满鳞片的怪物正从泉眼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岸。

余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邪带着一起跑,她跟在后跌跌撞撞地面问:“那是什么?”

“就是鬼船上那只海猴子,完了完了,他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怎么办,墓室还没变回来,现在往哪儿跑?”

“左边!”

余安的手电光一晃而过,“那儿有扇门,好像能关!”

吴邪抓着她调转方向朝左边跑去,快要进去前,他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扑倒在地。好在他松手及时,余安这才没被一起带到,回头一看,海猴子也出来了,正趴在门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余安不敢犹豫,抄起手里的瓶子朝海猴子扔去,一击未中,海猴子直接跳到房梁上躲开,又势朝他们这边扑。她也不敢恋战,拉住吴邪的手臂把他扶起来,急匆匆跑进门,一下子把门重新关上。门下面有一个自动的石栓,在关上的瞬间弹起,正好帮他们抵挡海猴子。

海猴子的智商不低,撞了几下见门不开没有继续硬来,趴在地上开始挖地道,想从下面进来。坚硬的石头竟然真的就被他的利爪挖洞了,门的,门槛下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小洞。吴邪等他的手伸进来,端起气丨枪对准门缝一打,梭镖扎在海猴子的手上,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便渐渐没了动静。

即便如此,两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海猴子是真走了,然后才敢放松。余安打开手电照向四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中间是一片水池,水池上还浮着一只巨大的圆盆。

她反复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惊讶道:“我们不是在明朝的墓里面吗,怎么还有战国的盆棺?”

吴邪同样不解:“我总感觉这个墓和我们之前去过的鲁王宫隐隐有一丝联系,我们之前在鲁王宫里找到了蛇眉铜鱼,而这里也有,这两个墓之间有太多巧合了。”

两人一时都想不通,只能将问题暂时搁置。余安走到水池边观望,池底能见度很低,手电的光芒根本无法穿透。她对海猴子刚才的出场方式印象深刻,心有余悸地问:“吴邪,你说海猴子不会又从这里再游上来吧?”

“不知道。”

他表情凝重,“海底墓结构复杂,四通八达,这种事儿也说不准。”

话音刚落,水池里突然传来几道咕咚声。余安吓得向后一缩,抱紧□□问:“不会吧?不会吧!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恭喜你点亮了新技能。”

吴邪戒备地盯着水面,伸长手臂护住她,小声叮嘱,“一会儿要是海猴子上来了,你就赶紧跑,不用管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门已经堵死了,咱俩谁都跑不了,要是它真上来了我们就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一只臭猴子,又不是孙悟空。”

余安盯紧水池,池中翻滚的水泡时大时小,没有规律可言,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冲上了岸,她差点就开枪了,好在胖子的嘴快了一步:“他娘的,我差点就憋、憋死了!”

“胖子!”

吴邪高兴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水里又冲出一个人,“小哥!”

小哥看上去比胖子轻松多了,仰头缓了口气就问:“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你们这是怎么了?”

吴邪说完,目光落在他手腕处突兀的黑手印上,“小哥你的手……”

“别提了,吓死我了,幸好你们不在。”

胖子游上岸,捂着肚子直叹气,“娘的,幸亏那棺材底的石板子下面有一个洞通到这里来,不然我们就死在那地方了。”

“你们遇到什么了?”

余安问道。

“说来话长,你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胖子说着趴在地上又咳嗽几声,连吐了好几口水后才说,“你走之后,我就和小哥开始舀水,等把水放干了又一起把里面的尸体抬出来。那尸体的确是拼出来的,还是个女的,被泡的又滑又恶心,我俩实在下不去手,就把上衣脱了,这才包着抬出去。”

“然后我们就开始看棺材底下的石板,等回过神门就已经不见了,我们想着反正机关会自己变,而且你们两个人呢,应该没事,所以就没管。后来我发现石板下面是空心的,就想把石板搬出去,结果石板四周浇了松汁,我们只好先烧熔了才搬,你猜怎么着,那下面居然是个盗洞。”

“当时我就想啊,咱之前不是说这个墓室上下电梯结构的,那棺材下面肯定是另一个墓室才对,怎么会有空间可以容纳这么深的一个洞,咱们肯定是猜错了。而且这个洞相当于是破了这个养气藏尸的风水局,虽然这个女尸蜡化成那样应该是尸变不了了,但是胖爷我心里还是不安啊。”

胖子描述的绘声绘色,余安完全被带入当时的场景,见他停下来,连忙催促他继续。胖子可能是被吓得不轻,也不卖弄了,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对风水也不是特别精通,正好石板上面不是有字吗?我琢磨这可能是关键,就打算把石板上的字描下来,等会合后让你俩看看,结果这时候女尸肚子里有东西想出来,我俩只能钻进盗洞赶紧跑,后来盗洞的水越来越深,我和小哥拼了命地游,这才游到这里。”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她问。

小哥摸着手腕说:“那只是一只白毛旱魃,砍掉它的头就能杀死,不过他一死大量尸毒蒸发出来,我们就这么点空气了,并不合算。”

吴邪的关注点则在盗洞上,见胖子讲完了就连忙追问:“那你们逃命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岔路之类的,能通到外面。”

“没有。”

胖子摇摇头,“盗洞并不长,很明显是一路到底。”

吴邪听后若有所思,余安也高兴了些,现在不管怎么说人都齐了,大家聚在一起也能安全一点。正在此时,水池中心突然再次冒出了大量的气泡,余安一愣,和胖子同时开口。

“不会是海猴子吧?”

“旱魃还会游泳?”

幸运的是这回他们谁都没有猜对,那些水泡均匀的冒上来,高频率向外扩张。大约过了有五分钟,水池底下传来一声闷响。与此同时,水面上出现了十几个小漩涡,水花飞溅,中间的盆棺也随着水流拼命转动,水平面瞬间就低了两三米。

四个人站到水池边上,随着水位下降,水池内壁上出现了一道盘旋而下的石阶,似乎直通池底。下面水雾缭绕,手电光束不足以穿透。余安看了一会儿,问他们:“怎么办,我们要下去吗?”

谁也没有说话,胖子眼睛毒,指着最下面说:“你们有没有看出来,最底下中间位置好像有一块石碑?我建议我们下去,现在谁也知道外面又变成什么样了,就算没有变,我们也相当于回到了原点,倒不如顺着石阶下去,说不定还有其他通道。”

他说着就要往下走,吴邪对此不是很赞同,劝说道:“你现在下去也太危险了,至少等雾气散了。”

“不就是一点雾吗,怕什么。你要是害怕就在上面等着,不好走我自然就会回来。”

说话的功夫,胖子已经往下走了好几步。留下他们不敢妄动,就在原地等着,过了一会儿,胖子的骂声从下面传来:“狗日的,这里竟然有洋文!”

“你开什么玩笑?”

吴邪大声说,“这可是个明朝墓,你别是不识字,把古文字当成英语了吧?”

胖子在下面气得大骂:“放屁,老子就算再没文化也不至于分不清abcd,不信你们就自己下来看。”

“那你别动,我这就下去!”

吴邪说着就往下走。

余安原本想叫住他,但想到胖子下去这么久也没事,而且面前也的确只有这么一条路,迟早都得下去,索性就也跟在后面。

胖子见他们下来,指着一个角落没好气道:“来,看看看,胖爷让你们看个够,我不信你们还能看出什么名堂。”

吴邪自信地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我和余安好歹都是正经大学毕业,四六级高分通过的,真要是英文肯定认识。”

“呦,还是大学生啊。”

胖子不屑道,“那你俩上的是啥,倒斗大学?”

吴邪没理他,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抬起头为难地说:“余安,你过来看看。”

余安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吴邪的英语水平,就算是和老外交流也没问题,得是多生僻的单词才会不认识?抱着这种想法,她也蹲到记号跟前,仔细看过后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但我感觉这不像是某个单词,更像是某种缩写标记。”

胖子不太相信,毫不客气地说:“就你俩这水平还高分呢,不认识就不认识呗,找什么借口。我说怎么一路过来什么都没有,没想到被洋鬼子捷足先登了。”

吴邪辩解道:“也不能这么绝对,中国人也可以写洋文字,而且雕雕刻洋文比雕刻汉字简单,我觉得余安说的没错,这个单词并不长,如果我们都不认识,大概就是由缩写组成的标记,说不定就是二十年前的考古队留下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胖子有点动摇了,“如果考古队下去过,是不是因为下面有宝贝?”

吴邪对他这副财迷样都无语了:“你能别满脑子都是钱吗?”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的小哥突然说了句:“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然后就快步跑了下去。

其余人见状只好跟上,雾气都沉淀在水池底部,因此越往下可视范围就越小。余安害怕走散,主动拉住吴邪的手,吴邪也配合她放慢速度。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小哥和一心寻宝的胖子却速度飞快,很快就把他们甩在后面。

“你俩快点,石阶不长!”

胖子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我这里已经到底了。”

两人一听连忙加快脚步,余安一时不察踩到了水池底部的排水孔,险些把脚崴了。好在吴邪及时扶住:“没事吧?”

胖子可能是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又喊了一句:“你们小心点,这下面到处都是进水的洞,千万别踩进去。”

“你怎么不早说!”

余安埋怨道。

“这不是以为你俩在后面走的慢仔细吗?谁知道你们思念胖爷的心情那么急切。”

胖子说着,摇晃着手电返回来带路。

余安见状也就没了脾气,跟着胖子又走了十几米,她终于来到了石碑面前。石碑的高度大概有两米多,被四只半人高的石猴围在中间,小哥正打着手电站在石碑前仔细看。

吴邪走过去问:“怎么样,你看到这些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小哥什么也没说,默默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上面刻着几行小楷。胖子看不懂,就拉着吴邪问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吴邪就给他讲:“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缘就会打开,只要走过这道门就可以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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