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给我种了蛊虫，会影响我的情绪，我当时正在用内力安抚它，所以，才会尽量让自己变得死寂一点。”
察觉到韩非皱起的眉头，容窈当即继续，“蛊虫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九哥放心。”
“窈儿……”
韩非浅浅叹息，捏了捏那不复昔日婴儿肥的脸蛋，语含自责，“让你受苦了。”
送走了韩非与张良，容窈方走到院中，便是看到了靠在一边的黑衣少年。
见了少女，卫庄难得的目光动了动，站直了身子，主动向着她走近。
容窈歪了歪脑袋，忽的微微一笑，也主动向着白发的少年跑过去，卫庄下意识的张开双臂，便是将小姑娘接了个满怀。
蹭了蹭卫庄温热的胸膛，容窈低低的笑了，双手环住少年的腰，缓缓收紧。
白亦非之所以故意引导着卫庄说出那样的话，之所以让容窈在被折磨到伤痕累累后听到，不过就是想让她明白，卫庄从来都不是在意她的人。
让容窈再次经历了过往的绝望后，在伤痕累累的剧痛中，听到那人冷漠的话。清醒与现实的重叠，最容易让人绝望，也最容易让人失去自己的光。
只是，白亦非与明珠夫人从最开始便错了。
她的光，从来都不是卫庄。
***
盖聂有一个小青梅，是道家秋水前辈的弟子，一直尺素传情，千里寄思，这件事，鬼谷子与卫庄都知道。
秋水与鬼谷子是故友，也曾到鬼谷与其对弈几局，盖聂与卫庄对这位前辈也是极为尊敬。
当年，秋水新收了一名小弟子，名澄柒，取自道家典籍《道德经》中“孰能浊以澄？静之徐清”一句，据说天赋极高，很是契合道家的内功心法。
鬼谷子正好是带着盖聂卫庄历练归来的途中，听到这个消息，便是带着自己的两只徒弟去拜访了秋水，顺便看一看那让秋水赞叹的小弟子。
故友见面之后，便是摆了棋局开始对弈，秋水说小柒被师兄们带去玩了，大概很快便回来。
卫庄百无聊赖的捏了根杂草在嘴里叼着，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练剑。
盖聂当时正在一棵树下打坐，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便是循着声音看过去，视线里出现道家水蓝色的弟子服。
树枝折断的声音很是刺耳，盖聂下意识的伸手，便是接住了落下来的小女孩。
女孩没有半点惊慌的模样，手里还抱着点心和松子糖，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塞在盖聂的臂弯里也没有让他有什么不适。
怀里的女孩软软的，盖聂凝滞了片刻，便是忽的红了耳垂。
那女孩倒是眨了眨懵懂的双眼，将手中的糖举到盖聂面前，软软萌萌的笑了，“是哪位小师兄吗？这是大师兄给我买的，吃吗？”
逆着光看过去，盖聂只觉得女孩眉心的那点朱砂灼热的几乎将他点燃，耳垂绯红一片。
知道了盖聂是客人，澄柒便很是有礼貌的带盖聂走回去，向自家师父与鬼谷子行了礼。
卫庄练完剑回来时，便是得知，秋水那万般宠爱的小弟子回来了，又带着自家师哥去满山的玩了。
卫庄本就是对这些没有多少兴趣，是以，即使他是师徒三人唯一不知道澄柒是何模样的，他也没有多少好奇。
后来，盖聂与澄柒之间传信不断，有时也会相约着一同走一走，渐渐有了深厚的情义。
卫庄都明显发现自家那素来木讷的师哥，每当收到道家那小姑娘的来信时，眼底的光几乎亮瞎了他的眼。
小少年的情窦初开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像是初春时的日光，暖暖的，不灼人，有时会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其中夹杂着点点微凉，却不会让人讨厌。
几分涩，几分酸，几分甜，在盖聂心底酝酿了之后，便是回甘悠长的温柔，隽永潺潺，沉在了他那深邃的眸。
对此，鬼谷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秋水教出来的徒弟他是相信的，定然不是那种喜爱玩闹之人，盖聂也不是那种只顾小情小爱的人。
倒是卫庄对此表达了极大的不屑，每次看到自家师哥给那小姑娘准备礼物，给她写信，卫庄总觉得自家师哥真的不是一名优秀的剑客。
道家讲究道存于心，不问世事，但这并不代表真的是永远待在山上不出来。
澄柒为秋水的弟子，道家众人自然是给她给予了厚望，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天赋极佳又勤奋努力，自然是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喜爱。
道家弟子皆有入世问道的过程，澄柒自然也不例外，尽管她年纪尚幼，但是她依旧是拒绝了师兄师姐们再推迟几年的建议。
澄柒每次下山，与盖聂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二人一般会提前在信中约好时间地点，然后盖聂便会费尽心思的准备礼物。
这样的场合，卫庄是从来不会去凑热闹的，只冷漠的看着自家师哥像个呆头一样准备东西。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二人学成出谷，因为澄柒要进入闭关，盖聂要去秦国，二人要有一段时间不能通信或见面了，盖聂便邀请澄柒来鬼谷做客。
知道有个小姑娘要来，卫庄先是冷笑了一声，便是自顾自拿了剑去后山练剑，不去打扰自家师哥难得的温情。
卫庄回到院中时，正好看到盖聂送澄柒离开，白衫的少年与同样白裙的娇小少女并肩走着，悬在天际的夕阳为二人洒了灼灼的金光，为二人的背影添了几笔岁月的温度。
那一瞬间，卫庄有些恍惚，握着木剑的手微松。
如果，他的窈窈还在身边的话，也应该有这般高了吧。
他的窈窈肯定比那澄柒更可爱，更讨人喜欢。
盖聂情窦初开的时候，尚处在稚嫩青涩的年纪，故而会有些辗转反侧的小忧愁，卫庄倒是不会去出言怼他，只端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盖聂的纠结模样。
今日，在听到容窈那一声极为亲昵的“聂哥哥”时，卫庄心下便是猛地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涌出心头。
他养了多年的小姑娘被自己师哥挖了墙角，还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这是什么感觉？
【千防万防，没能防住自己的师哥，好气(╯‵□′)╯︵┻━┻】
者有话要说：
卫庄：（郁闷）我见证了我被挖墙脚的全过程。盖聂：（淡定）我很稳。（好叭，卫小庄曾嘲笑过盖聂情窦初开的辗转反侧，还见证了盖聂是如何与妹子加深感情的，但是这个妹子是容小窈~╮(╯▽╰)╭）ps：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方向，白亦非与明珠夫人认为，支撑着容小窈的是卫庄，但是，容小窈生命中的光，不是卫庄啦╮(╯▽╰)╭卫庄：（暴躁）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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