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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送巳女到田晋中老爷子住的院子外面就自觉地走了，也没多问，所以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夕阳西下，冒出个拿着铁锹要埋他的疯女人，你追我跑地闹了一会儿，突然拦住在路上的龙虎山道士才口出惊言，差点没把他给吓得自己掉进坑里。
巳女涉嫌杀了田晋中？
老天师的师弟，张灵的师叔，那个残废了的田老？
你仿佛在逗我笑。
不过就算这话再怎么荒唐，现在的王也也是笑不出口的。
等到看见衣染血污满身狼狈跪在众人面前的巳女，王也就更笑不出来了。
人墙后是还冒着烟的断壁残垣，似乎这里刚刚烧了阵火。人墙边是被反扣双手控制住动的张灵，大概是……
王也心里咯噔一下，觉着这怎么也不像是例行的询问。
龙虎山的人……是真地怀疑巳女。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面对着老天师的询问，王也先是行了礼，旋即才恭恭敬敬地说：“启禀老天师，今天是我偶然看到……巳女一个人走在路上，因为不便于行，所以顺便领了路。田老的事我也很震惊，但是她只是一个普……”
“好了，帮丫头辩解的人一个就够了，小王也，你告诉我，丫头今天是什么时候到的这儿？”
张天师如此问道。
王也忍不住又看了跪在地上的巳女一眼，残阳中女人的身形是那么消瘦薄弱，“记不太清了，差不多是比赛前吧。”
“那就是中午就到了。”
张天师说了这么一句，锐利的目光射向巳女，“丫头，你刚才一直不开口，如果再不说清楚，为了我那师弟，接下来，我就要找你弟弟来问了。”
巳女浑身一震，却依旧没开口。
被师兄压制住的张灵焦急不堪，“巳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你为什么来找二师叔？是谁骗你来的吗？谁？巳女！”
他说的话是那么天真，天真得……几乎让巳女感到了一丝心痛。
“我……”
“老天师！”
远远地，粗重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扭头看过去，却是快步跑来的张楚岚，“怎么回事儿？宝儿姐说田老他……这……这是……这屋子……”
老天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一片平静无波。
“刚才这边火光吸引了正送饭过来的小羽子注意，小羽子赶过来，发现丫头浑身是血地站在师弟院子外面，等大家扑灭了火……屋子里有一句烧焦的尸体，缺了手脚。”
张楚岚瞳孔一缩，目光落到了跪着的巳女身上。
巳女冷笑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依旧那般温软，却显得无限凉薄。
“何必说那么多，我烂命一条，败体残躯，老天师尽管拿去便是！”
“巳女！”
“什么……”
“果真是你？！”
……
“姐姐别乱认啊，”在众人因为巳女真地认罪而沉默的关头，却是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小羽子开口了，“老天师不是真地怀疑你，只是想从你这里找出些线索罢了。你现在又看不见，田老虽然残疾，但也是异人，怎么可能被你一个连走路都会跌倒的普通人杀死呢？”
“是啊巳女，你在想什么？快点说清楚，不管有什么事……师傅！”
“乱金柝！”
张天师出手猝不及防，即使王也立刻出招也慢了一步，被他护在怀里的巳女眼前缚着的娟带断落飘下。
白绢下，一双明眸含琥珀，那灵动有神的样子哪像是瞎了的样子。
张灵瞪大了眼睛。
王也余光看到巳女那全天然无痕迹的双眼，也陷入了沉默，只是动依旧不停，后退了两步才端肃道：“就算她看得见，也不能证明就是她杀了田老，老天师，还请您明察秋毫，不要妄下定论。”
张楚岚才消化完，又看到巳女的眼睛，脑子一团乱，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羽子拿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姐姐，你为什么要装自己看不见？”
巳女沉默不语。
王也慢半拍地松开手，却还是站在巳女面前，只微微偏了头，压低了的声音里透露出难以克制的紧张，“我的祖宗哎，你装什么锯嘴葫芦呢！就算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好歹说句尸体跟你没关系啊！”
和张灵一样，一直留在龙虎山上侍奉张天师的荣山气发丹田，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悲痛与怒火，“巳女，师叔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这把火又是不是你放的！你今天要不说清楚，我绝不会放过你！”
王也的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中午偶遇时，巳女说有人带她来见田老，只是中途有事才离开……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么为什么天师府的人都不说？
侍奉田老的小羽子他们没提这件事吗？
还是说……
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件事，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王也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回头又看了巳女一眼，发现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圈阴影，叫他无法看清她的眼神。
这个女人，她连朵花儿都舍不得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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