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血腥杀戮的战场,人族、神族、兽族的尸体遍地都是。重楼满身狼烟痕迹,气势凛冽而锋锐,他面色看似平静、实则怔然,身边立着面无表情的赤霄、骄虫,还有瑶姬、女丑和女娇。
大家眼神都带着些许茫然,直到背后响起族人尤带沸腾杀意的汇报,言明己方胜利,并已为族人收敛尸骨,才缓过神来。
重楼扫视一周后,状似平常般发号施令,掩饰住发自内心的疲倦:“走!”
披风一甩,血覆战队以他为首撤离了战场。
数十年前,飞蓬“陨落”,血覆战队第一时间就对蓐收下了手,重点便痛击他麾下属于长老团的军兵。见状,九位神族元老不可能坐视不理,经常性出手救援,偶尔也会去救和血覆战队纠缠的衡军。
值得一提的是,飞蓬不在后,衡军的过激战术让血覆吃了不少亏,自己却亦会落入下风,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都因提前有布置而逃走。
对此,只统帅战局、不曾亲自出手的重楼,再三强调自己只是不屑于恃强凌弱,而赤霄他们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十分清楚重楼一方面是不想彻底和飞蓬结仇,另一方面也是战场上那么多敌人,他不想对着衡军那些眼熟的同辈们下手,好歹都是认识的。
神族高层兵分几路的救援次数越来越多,可蚩尤一直并未动手,便渐渐降低了他们开始的紧张戒备,殊不知蚩尤始终在默默观察。于是,他抓住了这个时机,直接除掉水魔神沧溟,并重创了其他四位魔神,彻底破了兽族最忌惮的五魔神阵法。
自那以后,剩下的八位神族元老伤重的伤重闭关,无伤的又要治疗和守护同伴,唯有蓐收一人在外统军,方使得人神联军渐渐落了下风。当然,蓐收不避着蚩尤,是因为他为刑罚之神最擅长的除了本职和战争谋略,便是预知和逃跑。
蚩尤多年前和蓐收交过手,见识过他总能提前感知危险的能力,又兼蓐收太过谨慎,既然没一击必杀的把握,也就不愿犯险,免得反中陷阱。不过,人神联军落败的趋势也就只持续了几年,因为飞蓬一出关便大杀四方。
兽族几个元老不是没舍下面皮以大欺小,结果飞蓬一而再再而三断后,总是让衡军逃出生天。他们以为,这样总能拿住飞蓬了吧?可飞蓬孤身一人,就直接自爆肉身、魂魄融入风灵,法术速度再快都打不到人,物理性攻击又对风灵无效,惹得兽族元老们相当郁闷。
这种事发生三次,每次新的手段都终被飞蓬破去,欢兜终于忍不住找上蚩尤。蚩尤以自己不能以大欺小,一把年纪去对付个年龄不足自己零头的孩子为由,义正言辞拒绝了。
事后,躲在一边没被发现的重楼,笑着趴在蚩尤的桌案上:“父神,你这理由太不走心了。”
“那你说为父能怎么办,啊?”
蚩尤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重楼的额头:“天帝都没公开你那个竹马的身份,我怎么敢随便说出去!”
重楼嘴角微扬,眉眼间有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飞蓬也不容易,没人知晓他的身份,他都能凭自己得到神族元老们的全力支持。”
完全忽略了神族长老团,重楼坏笑道:“不过,欢兜长老怕是有意,专门为此召开战时会议了吧?”
“还不是你。”
蚩尤摇了摇头:“你要是愿意牵制飞蓬,起码能让他不那么纵横沙场、无人能敌。可你呢,怎么都不肯让血覆和衡正面为敌。”
重楼耸耸肩,并未答话。
接下来的会议上,一切发展都没超出重楼预料。兽族几位元老确实想把牵制衡军的任务,交给正好和飞蓬一个战场的血覆战队。
这个决议,被重楼驳回了:“如今我们是为了逸散灵力而战,衡军和血覆战队没多少人,战事焦灼只会让伤亡减少,不如主动避让。”
“两族最强的刀转移战场,各自划分地盘,欢迎敌人前来围剿。这样虽会多造杀孽,但逝去之人变多,逸散灵气也就会很多,应该对尽快结束战争有利。”
赤霄跟着解释了一句,这也是他们血覆战队高层参会前商讨的结果。
蚩尤没说话,欢兜和貔貅合计了一下,觉得这话亦是挺有道理,于是便同意兽族年青一代自由行动。
自此,血覆战队以赤霄的传送阵为特殊手段,在三族战场上神出鬼没,晃一枪就换个地方,令人更难以捕捉。可杀戮多了之后,发自内心的厌倦,还是让重楼他们都心神俱疲。
回到血覆战队的训练场,也是上一次定计谋算飞蓬的院落,兽族年青一代最强者尽数聚齐。
苦笑了一下,女娇第一个抱怨道:“我累了,真的累了,天天死人死人死人,天道还不满意!祂就非要往日吸收灵气的人全死光了,才能停下天罚吗?”
瑶姬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捂住脸,女丑则阖眸靠在墙上一言不发,没有像平时一样去逗重楼。
这些年还是和过去一样,死的人一少,族内就诞生死胎,且不止是兽族,连人族都是。神族虽无新诞生的生灵,可据收集到的情报,天帝伏羲失踪前,也留书给神族元老,言战事不结束,不会再有新生神族诞生。
很明显,天道就是在逼迫各族自相残杀,用死去更多强者的方式,令被汲取的灵气四散开来、滋养万物。
见三女如此,重楼抚摸炎波血刃的动,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这些年对衡军避而不见,连带再见不到飞蓬,内心总觉得寂寞空虚,似乎少了一点儿什么。唯独在想念飞蓬时,会觉得温暖。
骄虫抿唇,赤霄也难得不言不语,反倒是重楼沉默片刻,忽然出言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
“战至今日这般境地,各族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们瞧神族,能战之人基本都上了战场。”
重楼扯了扯嘴角:“除了九天和夕瑶留守神树,飞蓬重率衡军后,可是把沧彬、辰轩、葵羽都带下来了。”
他环视一周,语气平静却残酷:“我兽族军兵质量上参差不齐,但总体战斗力和人神联军是差不了多少的。”
“这等要紧关头,便更不能后退,事关种族兴亡,退就死!”
这简单明了的话语,令在场之人都无言以对,而重楼的神情淡漠而坚定:“既如此,大家就战到最后!”
他红眸一闪:“我只希望,到时在座各位还能如今日一般,不缺一人、齐聚一堂!莫要…”重楼语气一顿,沉重说道:“莫要有任何一人,英年早逝。”
不止是我方,我也希望飞蓬他们六人,最后不会有人缺席。
瑶姬他们咬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这场对话,飞蓬自是不知。他又一次成功断后,逃出兽族高手们的围殴,回到衡军临时驻地。
“厉害,太厉害了。”
辰轩回想飞蓬之前定下的战术,忍不住叹气:“总觉得我们很无用。”
为离飞蓬最近的两位副将,对于飞蓬定下的计策,任由敌人围攻,借机抹杀更多敌人,再突围逃离,由他一手断后,他们一开始是不赞同的。因为这样的陷阱太简单,也太危险了。
可飞蓬用事实告诉他们,看破战争实质,弄懂敌人想要什么,再简单的计谋也可以很有效。他就这么简简单单铺开战局,带领大家游走在战场上,思绪缜密谨慎地找出敌方军队弱点,再狠狠出击。
在此期间,不管敌人有多少人,飞蓬率领大家动用的法术,都不是畏畏缩缩的防御,而是大气磅礴的攻势。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
犹记得飞蓬处于最前方,笑容那般风光霁月,吐出再残酷不过的事实:“人口和灵气是最好的筹码,又只有我们一支军队,便自然会让敌人小觑。”
他回过头,猎猎风声中,那双蓝眸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所以,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站出来,就能刺激敌人的贪婪,令他们自己走入陷阱。等他们吃痛退缩,我们已解决掉不少人了。”
“再大的包围圈也没有用,我们求的是杀敌,他们再想围剿我们,也得围得过来、追得上来。”
沧彬回过神,玩味说道:“血覆战队在外面无往不利,还真让整个兽族飘了,以为我神族全是软脚虾。可事实上,所有元老麾下的战斗力,都不见得比得上我衡军。”
素来沉稳的辰轩,也露出笑容:“因为他们没有飞蓬。”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仅看个人实力,更看主帅的意志力。飞蓬无坚不摧,衡就无物不破。
“但还是很危险。”
辰轩叹了口气,他记得飞蓬第一次让衡军逃走的时候,大家几乎没人愿意动,要不是飞蓬冷下脸的话:“那毕竟是兽族元老。”
而逃离之后,衡军一片沉寂,他们几个在驻地里焦急踱步,生怕飞蓬会回不来。
沧彬摇了摇头:“也是好事,飞蓬想必是故意的,你没发觉,从他每次都断后开始,衡的战士下了战场,就疯狂修炼吗?再也没有谁,会无所事事了。”
“飞蓬为我们考虑足够多,围攻又使衡军得到了千锤百炼。”
一直沉默收拾晚饭的葵羽,终于插了一句话:“要还是活不下来,就只能说是自己太弱。”
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树,飞蓬正在上面看情报,判断下一次来围攻他们的会是兽族哪一支队伍,以决定新的战术。
辰轩笑了笑:“飞蓬总是那么用心,偏偏他事后还总会反思,想想自己之前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见葵羽和沧彬撇撇嘴,似乎对此很无奈,他便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只道:“据我们上次抓住的俘虏说,兽族开始抢功劳了,共工和重楼一如既往的不和。”
就在这时,葵羽从篝火旁站起身,弹指解开了屏蔽的阵法。香甜的味道一下子从烤肉架上飘过来,引得沧彬、辰轩纷纷注目,忍不住伸出手想拿。
“啪!”
葵羽挡下他们的手,转身瞪了两位好友一眼,继而飞快切下了肉最焦香的那一块:“先给飞蓬。”
沧彬和辰轩笑容一僵,用控诉她偏心的目光,目送她“噔噔噔”的蹿上树,无语至极。
“谢谢。”
飞蓬道谢,用餐的样子优雅的很。
葵羽露出几分期待:“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
飞蓬迟疑了一下。
葵羽若有所思:“还不是最好吃?”
飞蓬“咳”了一声:“不要和重楼比,他控火能力是天生的得心应手。”
他擦干嘴角的油迹:“你做得很好吃了。”
这段对话,令树下的沧彬和辰轩对望一眼,都忍笑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葵羽的笑容在下树后,变成了失落和不服输:“你们也用吧。”
这边闹腾很欢,远在另一边,重楼打起精神,接待了秘密来访的共工、欢兜。
“少主,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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