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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太宰治声音很低，织田之助不在他身边，所以这只能成为说给他自己听的喃喃自语。
该说水月心里是有数还是没有数呢？
把这些神官的性命全部留在横滨的土地上，这是最简单也最粗暴的解决方法。但是他们死后，还是会有同组织的其他人过来探寻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继续追杀长谷部，并且寻找前面几位神官的痕迹。
放走的老神官看起来是一个头脑很清醒的人，年老之后大多人都会变得没有那么冲动。他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让他背后的组织不要再派人过来送命。
唔……水月这个思路并不出奇的难猜啊。
太宰治思考的没有错。
凌虐长谷部的那名前主，他所隶属的那个组织并不缺乏付丧神。因为管理上的疏忽，暗堕叛逃的也有相当一部分。虽然他们说的很严重，但长谷部区区一振刀的个人喜怒恩怨，混在里面根本不算是一件大事。还有不少逃出去后准备跟敌对组织勾结在一起的，那些才真正值得头痛。
被暴揍一顿丢回去，即使是那些暴躁的年轻人脑子也该清醒了。应该会好好思考一下为了这件事丢掉性命究竟值不值得，从鬼门关捞回来的生命可是非常宝贵的。
假如他们这样还要犯傻，下一次就只好再走一条新选项——真的永远留下几个人了。
受伤最轻的是里面年纪最大的神官，带着一帮热血上头后被浇灭的年轻人离开。年轻人们冲动，在水月面前还是鹌鹑，离开之后就又蠢蠢欲动。
“我们报告上去，然后……”
老人打断了他的话。“全部都给老朽记住——暗堕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已经在今天于抗拒追捕中碎刀身亡！”
“……可是！”
“详细的事情我会仔细和上级解释。”
老人疲惫地合上了眼。
这些年轻人还太年轻，年轻到即使知道自己输了，也意识不到对手究竟有多么可怕。
在比自己强一倍的敌人面前会输，在比自己强百倍的敌人面前也会输。虽然都会输，但需要面对对方的态度是绝对不会相同的。
老人搜索了自己的脑海，可怕的是想不到有认识什么能和水月匹敌的人。
无论再派什么队伍，都只是送死而已……
那么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就已经非常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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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住的是近海的别墅，劝退一行神官后她重新打开了门，这时候被水月锁在屋里的司机已经因为被“囚禁”而在脑海里脑补了无数可能，快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虽然其实他什么异常的场景都没看见，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他只是单纯的被锁在屋子里之后，以为中了什么可怕的陷阱。在水月维持着温柔笑容解释了是门坏掉之后就不怕了，还反过来安慰了‘被锁在门外’的水月不要害怕。
……
聪明是有上限的。
但笨蛋没有下限。
送走了还想再多说一会儿安慰美丽巫女的司机，水月看了眼长谷部的情况。长谷部早就已经醒了，外面的动静司机感觉不到，不意味着非人的长谷部感觉不到。
“感觉身体怎么样？”
水月双眼微弯，“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主……”长谷部没有躺下睡，还从被窝里爬出来好好跪坐好了。虽然因为醉酒的缘故跪坐姿势东倒西歪的，头发还有好几缕乱翘的呆毛。
和平时的一丝不苟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更可爱了。
“主……”长谷部又喊了一声，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更喜欢喊她主而不是大将。“没事了……以后没事了，本源……放掉……”
醉鬼颠三倒四的话很难听懂，好在水月接受起来没有障碍。
长谷部的本源灵力被放回来了，就是刚刚老人给她看的那枚珠中禁锢住的那一缕。
那东西对于长谷部来说重要程度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失去了之后对本人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性灵不够完满，修行上容易陷入瓶颈。加倍勤勉也能突破，只是要比正常的晋升坎坷许多。
对于那些拿着它的神官们没什么用处，最多拿来找人的时候确认一下身份。但是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放回那一丝本源灵力的……就算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那并没有意义。
“他们之中还是有聪明人的，这不是很好吗？”
水月揉了揉长谷部的头发，舌头发直的长谷部模糊地咕噜了一会儿，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自由了……”
醉鬼的话很多时候都毫无意义，也许他们醒来就忘，然而水月还是回应他。“对，你今后就放心可以去任何地方了，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也可以。”
水月买下长谷部时他是振残破的刀，无从选择主人。重新有了人形后底子还很虚弱，又被前主隶属的组织追杀，约等于没有选择。
如今不同了。
这一句却吓得长谷部大惊失色，酒都醒了一小半。“我哪里也不去！”
他还是有点迷蒙，人立的哈士奇一样把水月撞倒了，头发在她颈窝旁边蹭来蹭去。“主不要我了么？”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我看起来很没用吗？杀害前主一定很恶劣吧……总是遇到这种事，难道我真的……是一件悲凉的失败品吗？可是……可是……很锋利的！”
长谷部有点委屈，咬字都重了起来。“真的很锋利的！”
水月撸了撸他柔软的头毛，没有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想留下来我当然也欢迎。”
长谷部这一瞬间仿佛被肯定了人生的价值，不再自暴自弃了，主过来主过去地小声喊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水月把他捞起来放进被子里裹好，再帮他整理一下头毛，掏出手机调整角度拍了几张他的睡颜照片，放进没有朋友的朋友圈里。
[之前捡回来养的刀子精，特别乖巧，一点也没有传说里面那么高冷。]
往上翻还有一条，配着一张夜景照。[碰到了一个跳楼很美的人类，没来得及拍到他的脸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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