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瑶辞别后,正准备跟着浮彦前去面见王妃霓商,玄戈突然出声:“这么多年,有劳前辈照拂北洛,玄戈在此谢过。”
辰瑶脚步顿了顿,佯装平静道:“我并不清楚辟邪王在说什么,北洛并非由我带大,他在人间的养父母叫曲寒庭和谢柔……”话刚出口,辰瑶就暗道不好,只是再也收不回来。
若非她一直在关注,又怎会连北洛养父母的情况都知道?
玄戈没有戳穿,只是眼含笑意地再次向辰瑶施了一礼:“无论如何,在我去后,北洛要面临的怕是很多,请前辈多多照顾。”
为王多年,果然心智不容小觑,她常年独处巫山,到底还是逊色了些,被玄戈看出端倪。
辰瑶没有转身,只背对着玄戈道:“等你说服北洛再谈其他。”
“那便请前辈等我的好消息。”
玄戈目送辰瑶离去。
身为辟邪,被神族带大,最后以人族自居,北洛这些年,过的倒是精彩。不过,能得辰瑶相助,是北洛的幸事,也是辟邪一族的幸事。
“王妃,王上让我将辰瑶大人带到您这来,请王妃安排住处并陪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浮彦将辰瑶带到霓商这里便躬身告退,霓商迎上前来向辰瑶施礼,又引着她前往内殿,态度很是恭敬,想必玄戈之前有所交代。
落座之后,辰瑶道:“王妃不必多礼,叫我辰瑶便可。总是前辈前辈的,总让我觉得格格不入。”
霓商轻笑应允,“恭敬不如从命,那辰瑶也无需喊我王妃,我叫霓商。”
“玄戈跟我说过,很美的名字,如今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霓商垂首低笑,眉目温柔:“辰瑶谬赞了。”
“听玄戈所说,辰瑶便是昔日传下辟邪医典的人族强者,这些年也正是依靠医典上的方子,玄戈才能坚持到现在,只是……”提到玄戈的伤,霓商不由有些黯然,绝望中又带着一丝希冀,“不知道这数千年来,辰瑶是否在药理上有所精进?玄戈他……”
“不瞒霓商,我垂死多年,一直在沉睡中,也是差不多千年前才清醒过来。不过我恢复神族记忆之后,所知药理确实多了不少。你要是能说服玄戈,我替他看看伤口也是无妨。”
之前她有注意到玄戈的伤势,但他不提,她也没得主动送上去,治病一途讲究的是自愿,若是病人不配合,她又强求什么?
霓商惊喜道:“多谢辰瑶,我一定会多劝劝他。”
辟邪一族虽不惧生死,但为妻子,她当然希望玄戈能更长久地陪伴她和孩子。
三天后,玄戈再次前往离火殿,向北洛说明自己快要死去的事实,北洛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到底是纠结了一下,顺势提出要与玄戈比试剑招,若玄戈赢了再谈其他。
对上北洛似挑衅似不服的神情,玄戈暗自摇头:“那便如你所……”话未说完,突然接到护卫队战士的传音,“王上,光明野有异!”
随即,他转了话头:“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比斗一事,明日再说。”
看着玄戈又一次潇洒离去,匆忙之中也没忘记给大门重新添加结界,北洛抑郁地蹲回墙角。
这是搞什么?不是他火急火燎把自己抓回来的吗?这会倒又不慌不忙了,是要磨他的性子?明天过来,他还不愿意比了呢!
玄戈带队前往光明野巡视,发现最近魔族发生很大异变,实力大幅增强,却邪之门还出现一只很强大的异种魔,若非他出手,一般的战士恐怕根本不是对手。
只是,解决掉那只异种魔后,他自己也受了伤,本来就不多的寿命,怕是……他担忧地看着天鹿城的方向,不知道北洛能不能担起重任……
他脑海中蓦然响起之前辰瑶验完伤势后的话语,“玄戈,你被始祖魔所伤,虽然用我之前留下的丹药勉力遏制,但十年时间拖的真的太久了。我这龙血草所制的伤药虽能帮你保得性命,但也要沉睡百余年。若王位事关重大,还是尽快交接吧。”
玄戈摇摇头,看来是真的拖不下去了,但愿北洛能一切顺利,辟邪一族能安度难关。
天鹿城有乾坤大阵护佑,并未被光明野的战事影响到,族民都还生活在平静之中,见到玄戈归来,都恭敬地向他行礼。
只是,这样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护卫队战士应垒担忧地看着玄戈的伤势,以辟邪的自愈能力如今却连这点小伤都无法愈合了,“王上,我去请医者前来为您疗伤!”
玄戈挥手示意不用,“你去王妃处,请辰瑶姑娘到离火殿。”
“是。”
待玄戈走到离火殿的时候,辰瑶还未至,他也便不再等待,总归先解决北洛的事情也是一样。
他解开门口结界,提着无争剑一步一步走到北洛面前,北洛靠墙坐在黑暗中,闻声抬起头来,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芒。
玄戈道:“看来你还没做好决定?”
北洛依旧随意地坐在地上,没有一点起身相迎的欲望:“呵,决定什么?留在这个鬼地方?继承你的辟邪王之位?我对你的王位可没兴趣。当初把我丢去人间几百年不闻不问,如今又不辞辛苦抓我回来。你们辟邪都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吗?”
对于北洛的怨怼,玄戈并没有多做解释,只道:“你也是辟邪。你我本是孪生子,我死后,理应由你继位。”
北洛看着地面,讥讽道:“孪生子?若我们这样也算是兄弟的话,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你更加莫名的兄长了。过来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对我说你快死了,让我继承什么王位。你以为你的弟弟会欣喜若狂?”
北洛虽未长在天鹿,但辟邪一脉的骄傲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玄戈知道,就这么简单地让他屈服绝无可能。不过,他昨天自己提出的解决之法到确实可行。
玄戈将拎在手上的无争剑抛到北洛身边:“那便如你昨日所言,比一场。你若赢,来去自由;你若输,留下继承辟邪王之位。纯以剑招决定胜负。”
话说到这一地步,继续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北洛拿剑起身,从黑暗中走出,眼神中是势在必得的决心:“一言为定!”
无争出鞘,玄戈亦拔出王剑对阵。兄弟二人你俩我往,剑器相触时崩出强烈的火花,玄戈虽按照承诺并未灌注妖力,但行止间仍是锋芒毕露,气势浩荡。相比起来,虽然北洛剑法同样精妙,但却稍显内敛。
北洛腾空飞跃,想要从上方对玄戈进行压制,但是错眼间却看到玄戈白色的王服上渗出一丝血迹。他,受伤了?
北洛见此,下意识的收剑回身,但是玄戈却并未容情,顺着北洛临时变招产生的破绽,一个大力,果决地挑飞了他的剑。
等到北洛落地后反应过来,玄戈的天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你输了。”
北洛略微仰起脖子,有些不可置信:“什么玩意儿……你就这样和我比?”
他刚才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具有的,否则即使自己临时变招,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缴械!
玄戈知道北洛质问的是什么,冷静道:“这样才是公平,妖力不仅仅是运用于战斗中,亦是经年累月锻炼体魄的途径,令辟邪的速度和力量远胜于人。你常年抑遏,若论体能只是比常人略强,实无必要顾忌我的伤势。”
言毕,玄戈收剑。
北洛有些羞恼地转过头去:“少废话,小爷我就是寻常人,用什么妖力!”
旋即双腿交叠,一屁股坐回了原地:“这回不算,等你好了重新比过!”
玄戈对这类似耍赖的动看不过眼,转过身去:“输了就是输了,当断不断,错失良机,若是生死相搏,你怕是连生命都要失去。何况再比一场仍是我赢,原因你当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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