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西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穿越九九chuanyue99.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斑疾步回到家里，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床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孩子蜷缩成一团，静静地躺在床上。心脏忽然柔软了几分，他弯下眉眼，伸手去摸泉奈的脑袋，指尖碰到发丝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突然“砰——”地一声变成了木头。

泉奈的身影出现在斑的身后，趴在他的背上，两只手紧紧抱住斑的脖子，却没有用力。炸毛少年先是一惊，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之后，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双臂向后托住自家弟弟，免得他掉下来。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无奈和宠溺

“泉奈，别闹了。”

“哼，尼桑就是大骗子，说好一会儿就回来的。”

泉奈把脑袋埋进自家尼桑的颈窝里，闷闷的抱怨着。斑失笑，他拍拍撒娇的弟弟，然后把人放到床上。揉揉泉奈的小脑袋，

“抱歉，是尼桑不好。下次不会了。”

泉奈显然对这种简单的道歉不满意，他扑进斑的怀里像小动物一样嗅了嗅，然后退出来，双手抱胸，拉长了脸，“尼桑现在有了瑞火姐，就完全不关心泉奈了，哼！”

“哪......哪有。”

听到泉奈突然提到瑞火，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乱。他不自觉地加大了些音量，“突然胡说些什么呢，泉奈。”

“尼桑的身上全是瑞火姐的味道，”泉奈一副早就看破的表情，小嘴撅得老高，“昨天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人家屋顶上蹲了一天，到晚上才回来，一会儿没说两句又跑出去。”

没想到自己悄悄做的事情全部被弟弟知晓，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想起傻姑娘当时又亲又抱的，耳垂微微泛起粉色，难道真的留下了很多她的身上的味道？斑忍不住抬起手臂闻了闻，

但这时，泉奈收起了脸上的不满，转过来抱住斑，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刚刚抱怨的语气完全消失，略显稚嫩的声音低落下来

“其实我知道的，尼桑。事实上，我一点都没有生气，瑞火姐她，现在一定难受极了。这个时候可能只有尼桑你才能稍微让她得到一点安慰吧。我不敢去见她，我，想象不出来失去大长老大人的瑞火姐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长老大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他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他会认真地教我怎么挥刀，握着我的手纠正姿势，小时候学豪火球嘴角烫起了泡，他一边骂我笨但是一边会轻轻地给我上药，而且，他还会给我扎辫子。

哪怕是父亲.......也从未在意过这样细小的地方。瑞火姐给我的甜点都是大长老大人做的。每天无论再怎么忙都会赶回来，给我们做饭，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讲他以前的故事。还有，还有好多好多......”

“但是，明明是那样强大又温柔的人......为什么......”

斑察觉到微微湿润的衣襟，伸手抚摸着泉奈的后背，无声地安慰怀中哭泣的孩子。他是知道的，那时候父亲很忙，基本上见一面都很难，他要上战场，也照顾不了泉奈。恰好瑞火在族地养伤，泉奈就喜欢往大长老家跑，有时候甚至会好几天直接住在那里。

泉奈在瑞火的影响下喜欢上了忍刀，那时候打下的刀术基础基本上都是大长老教的。宇智波飒为人桀骜，由于在战场上的名声，给人留下的印象大多都是是残暴冷漠。但是，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斑知道，那个男人喜欢孩子，只是族人都畏惧他不敢接近而已。

他对泉奈很好，虽然对自己从未有过什么好脸色，但是也不曾真正下过重手，偶尔也会指点几分。就如泉奈所说的那样，大长老他，的确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泉奈，你想过和平吗.......”

“欸？”

......

瑞火站在后山上，满山的红叶在秋风里簌簌地响着，无端萧瑟起来。“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她平静地开口道，但却没有任何动。

千炎从大树背后走出来，胡子拉碴，眼里布满了血丝，勉强扯开嘴角笑笑，声音有些沙哑，“呀咧呀咧，果然还是瞒不过瑞火酱的感知啊。”

少女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这副邋遢的模样皱起了眉，一股酒的味道，真是糟透了。

“是你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太差了。”

“嗨，嗨~”青年走到她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头卷毛乱糟糟的。“瑞火酱一直都这样绝情，尼桑我真是伤心透了呢。”

这一靠近浑身的酒味就更浓了，瑞火的嗅觉很灵敏，完全受不了这样难以忍受的味道，一脚将糟糕的青年踹出几米远。

“一身酒味，离我远点。”

千炎顺势滚了几圈，趴在地上，被压的细碎的落叶胡乱地黏在身上，那一头卷毛更加不忍直视，远远看去像鸟窝一样。他干脆翻个身，大剌剌地躺着，一股颓丧的气息充斥着全身，他沉默了许久，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要是大魔王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绝对会一个火遁烤了我吧......”

察觉到瑞火突然低落的情绪，千炎敛下眸子，“抱歉，我不该说这个的。”

他坐起身来，拍了拍脑袋上的落叶，“我看过羽衣手里那两双万花筒了......呐，瑞火酱，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记得。”

少女转过头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青年突然转变了话题，【父亲啊，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记得就好。”

千炎的语调微微扬起来，似乎是对这个答案有几分开心，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其中有一双，就是叔父的眼睛。”

千炎摸了一把脸，撤掉刚刚没精打彩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看向瑞火的眼睛，“瑞火酱，当时我们迁族的前一天晚上，我问过你觉得叔父他为父亲怎么样，你当时说他糟透了。的确，自你出生以后他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是他其实和老师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爱着你的......”

瑞火微怔，紧接着侧过脸错开了千炎的视线。

千炎轻声叙述了当年宇智波祁燃所有的计划，那个时候族长的尸体由他的暗卫处理，千炎也不知道最后羽衣是如何得到他的眼睛的。瑞火默默听完了所有的内容，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青年顿了几秒，扯开了话题，“现在羽衣的残党已经剿灭得差不多了，羽衣天弥还没找到。不过那些事情都交给影部在做，现在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这个，如今全宇智波的万花筒只有你了，瑞火。”

【老师一走，没有了大长老的庇护，拥有万花筒且年纪尚小的瑞火绝对会成为高层争夺的对象，而且老师留下的遗产以及红街和影部的归属权也同样是一块肥肉。】

“我知道。”

瑞火依旧是一副冷静的模样，她听懂了千炎的弦外之音，“外公在我怀里停止呼吸的那个瞬间，我确定了一个梦想。”

她对上青年担忧的眼睛，墨色的眸子里仿佛撒满了星光。

“尼桑，我，想要和平！”

千炎一怔，眼前少女的眼神让他瞬间明白了，【瑞火酱她，是认真的。】。但是要实现和平谈何容易？首先千手一族就不可能摆平，毕竟两族打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这样势均力敌，你死我活的局面。

“我和斑斑商量过了，第一步要拿到族里的话语权，然后——和千手结盟。”

青年“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扭曲，他一把揪住瑞火的领子，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宇智波瑞火，你疯了吗！老师就是被千手佑桦杀死的！！你竟然还想着结盟！”

“凶手另有他人。千手佑桦不过是运气不好被当了一把刀罢了。”

面对突然爆发的千炎，瑞火没有任何惊讶，她以最快的语速解释完了整件事情，“是一个黑色的生物体，种族不明，他可以瞬间掠夺人的身体，为自己所掌控，感知对他完全无效。即使是千手佑桦也只能被他操纵。”

听完少女的话，千炎松开了手，虽然整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瑞火从来不会撒谎，尤其是这还是有关宇智波飒的死因。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哪怕是他在红街做情报工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生物或者是类似的血迹界限。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去查，但是和千手结盟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瑞火，我就算了，记住不要随意和别人提起。”

【会被当叛徒的。】

瑞火点点头，她也没想过千炎会轻易接受。青年只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昨晚的醉酒已经是他能放纵的极限，大战刚刚结束，还有许多收尾工要处理。

现在后山只剩下她一个人，眼睫微颤，瑞火墨色的眸子浸成血色，黑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圆环和菱形交错的图案，瞳孔的中心是冰冷的幽蓝色，当时万花筒打开的那一刻，瑞火的封印就被冲破了。

这一次她的精神力没有再对这具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因为大部分都被吸入到了眼睛里面。这双眼睛很奇怪，竟然能承载她的本体，这也就意味着，她以后可以肆意地使用精神力而不受限制了。不过瑞火也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每个星球上都有一些她理解不了的东西，这一点都不奇怪。

随意抬手接住一片落叶，眼瞳里的花纹微微转动干枯的碎叶变软，叶脉泛起青色，短短一秒一片枯叶就变成了清脆欲滴的模样，树叶跌落在地，延伸出枝条，长出根茎扎进土里，几个呼吸之间就长成了一棵小树苗。少女看到这一幕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指尖轻颤，刚才还生机勃勃的小树苗瞬间枯萎，然后腐烂，最终化齑粉，湮灭在风里。

左眼是赋予生机，右眼是掠夺生机。掠夺的对象只要是生物都可以，但是一个月只能用三次，掠夺的生机不能忘超过她自身的量。同时，左眼只要拥有足够能量甚至可以复活死人，不过有一个限制，那就是，不能对让她获得这项能力的那个人使用。也就是说，

宇智波飒的死亡让当时绝望的瑞火生出了迫切想要他活过来的强烈祈愿，从而才获得了这项能力，但是在获得万花筒，拥有可以拯救生命的力量之后，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救不了的人，就是那个她最想要拯救的人，

就是那个最后濒死的时候还说着【对不起，以后都没办法保护我们家的小公主了。】的那个老人。

无论怎样，最后，她都无能为力。

少女的黑发微微扬起，掩住了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冰凉冷淡的眸子望向远处一片空旷的天空，眼角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湿意，良久，她发出一声轻笑，

真是，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