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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打开了，水汽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李云秋胡乱擦了擦头发，穿着睡衣走到椅边，道：“还在看？”
冉竹洲合上书，笑容灿烂地道：“没有，刚刚在发呆。我在想，网上骂我的人是不是会很多。”
“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李云秋在他身边的软椅上坐下，交叠长腿，道，“用自己的品去打他们的脸就行了。”
“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李云秋正想说，你怎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啊。却发现冉竹洲表情有几分不对劲——
虽然是在笑着，但眼角却没有笑意，于是斟酌着答道：“当然，我会一直在的。”
【滴。冉竹洲。黑化值48。】
“我也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冉竹洲认真地说道。
看着他那双仿佛盛满繁星的眼，李云秋心下一个咯哒——
当时他早就毕业好几年了，有一段时间假期，回到伯克利大学演讲，同时苏瑾也在旧金山的研究所做课题，两人刚确定关系，李云秋立刻死皮赖脸地搬进苏瑾租的公寓。
“我真的担心那些教授又会直接对我破口大骂。”
苏瑾这天答辩，穿得正式，他系好领带道，“怕了他们——有违伦理的话，他们还要做什么生物研究？”
“骂就骂呗。”
李云秋赖在床上补觉，闻言翻了个边，□□的上身遍布吻痕，暧昧非常，“一些老家伙们的论文影响因子还没你高，成天就像布谷鸟一样，不用搭理。”
苏瑾穿好西装，皱眉道：“主要是还有一些报刊媒体的舆论压力……”
“……别管那么多了。”
李云秋伸出一只手，拉过他的领带，强迫苏瑾低头，然后在苏瑾嘴边啃了一口，“等我赚够钱，给你专门成立一个实验室，到时候就不会成天有人质疑来质疑去啦。”
苏瑾被他逗笑了，清俊的脸上神色放松了些许，道：“那我走了，你早点起来，别跳过早餐。”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睡会，昨晚被你折腾死了，马上要答辩也不安生点。”
李云秋懒洋洋地说道。
苏瑾犹豫片刻，在门前停住脚步，问道：“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别想些有的没的了。”
李云秋睡意上来，“快走吧，别迟到了。”
“……嗯。”
苏瑾没再说什么。
离开了。
……
鬼使神差地，李云秋应道：“嗯。会的。”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最耀眼的星火。
【滴。冉竹洲。黑化值45。】
冉竹洲轻轻抱住他，在李云秋看不到的角落，那星火未能燎原，而是缓缓熄灭——
我不相信，但我逼着自己去相信你的话。
第二天，秘书带着个黑眼圈，强打精神道：“柳总，莱文公司搞的鬼，我我……昨天跟进了一整晚，发现微亮影视那边同莱文有商业往来。”
微亮影视，是蒲岩现在所在经纪公司。
李云秋看着摇摇欲坠的秘书，难得产生属于资产阶级的愧疚。
他试探问道：“……你休息会？”
秘书立刻站得笔直，睁着努力对焦的双眼：“不累不累。”
“……同志们辛苦了。”
秘书下意识地道：“为人民服务！”
“噗。”
李云秋没忍住破功笑出声，摆摆手道，“先由着他们折腾，反正公司的股票跌来涨去又不是一两天了，再怎么跌，也没他家跌得严重。这件事也不看上面的政府文件，敢这么搞……文莱真是顶风案，先等蒲岩那边折腾会儿，别急。”
“好的。已转交法务部，他们那边在跟进。”
秘书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两眼放光道。
“嗯，做做样子弄个公告吧，重点不在这。”
李云秋竖起一根手指，“在上面。”
数天以来，舆论持续发酵。
不仅仅是蒲岩家粉丝，其余的路人对冉竹洲的感官也差了起来。李云秋打定主意后，就暂时切断了冉竹洲和外界的通讯交流——
这事还有得拖，没几个月办不下来。
这天，冉竹洲的手机响了。李云秋看了眼，接了起来。
“竹洲？”
那边，赵琦的声音有几分犹豫。
“您好。”
李云秋正坐在家里，捧着一本外国原版在看，顺手接了起来，“我是柳正则。”
“……柳、柳总！您好您好。”
赵琦有些发虚，“请问竹洲在吗？我有事找他。”
“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赵琦道：“是这样的。《卿凤洲》宣传已经开始，竹洲有行程安排，我得和他联系。“
李云秋淡淡地说道：“他不去了。这几个月，他所有的档期都推掉。请您安排一下，麻烦了。“
说着，李云秋就挂断了电话。
“你经纪人。”
李云秋对目露疑惑的冉竹洲道，靠在沙发上，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起书来，“这段时间最好别出去。”
冉竹洲穿了件家居服，形状漂亮的锁骨隐在领口处，他说道：“……事情还没处理好吗？”
“还没。”
李云秋语气风轻云淡，“会处理好的，不要胡思乱想。”
“嗯。”
冉竹洲点点头。
他看上去十分听话，李云秋让他待在家，他也就真的没与赵琦联系。
冉竹洲光着脚，脚踝略微苍白，走到李云秋身边，有些不耐烦地道：“可是在家里好无聊。”
“看看书？”
李云秋笑道，“相信我。”
冉竹洲神色有点怪，李云秋仔细看了看，却没发现端倪，只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那神情中，有点焦躁不安、惶恐，还有几分压抑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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