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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曼擦了擦嘴巴，满足地打出一个饱嗝。那些粘着油渍的餐具瞬间消失了，大概是被送到了厨房里哪个家养小精灵的手里。
两个人走出门，站在门口就听到公共休息室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倒是少见。除了一些欢乐节假日前夕，斯莱特林休息室通常是非常安静的，大家都保持良好的贵族礼仪，公共场合不会大声喧哗。即使有人说话，也只是朋友间的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
阿诺德不悦道。
海曼往下探头探脑：“好像有人吵起来了。”
公共休息室**了不少学生，最中心的是几个还拿着扫帚的球队成员，其他的学生都三三两两聚在周围在看热闹。看到楼梯上的人下来，都不由自主地散开了两步。
海曼心里美滋滋，暗生一种狐假虎威的快/感。
亨利挥舞着他那把扫帚，泥点子溅在地上花纹繁复的绒线地毯上。他人高马大，肩膀很宽，愤怒地冲面前那个人嚷嚷。
巴蒂在他面前简直像个可怜虫，畏畏缩缩地抱着双臂，面容苍白，眼神闪躲，本就**实的身板显得更瘦小。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这位击球手先生！是什么勾走了你的魂！”
巴蒂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灰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想在休息室里寻找谁，但亨利一人就跟一堵墙似的，挡住了大多数看过来的目光。
阿诺德揪回来一个低年级斯莱特林问道：“怎么回事？”
“马尔福先生！噢，这个我不，不知道，好像是球队训练出了点问题……”
那边亨利还在发脾气，其他人甚至不用费心去听，休息室静得连掉根魔杖的声音都能听到，只有魁地奇球队队长的咆哮声萦绕：“……好了，小子，明天跟我去见福尔摩斯教授，他一定会公正地处理你的！”
这就不仅仅是扣个分关个禁闭的问题了，福尔摩斯教授向来都很注意学院荣誉，而魁地奇这项运动有意义重大，很有可能巴蒂将会被踢出球队。
话音刚落，巴蒂整个脸都快速涨红，胳膊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似乎要去拦着亨利，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的，亨利，你听我说……”
“还要重复解释你的失误吗？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教授！”
海曼感觉身边的马尔福先生静得像座雕塑。
想来也是，一场三十分钟的球赛，他能指望向来冷漠高傲的马尔福先生帮助那个可怜的巴蒂什么呢？
“不用找我，克林特，”优雅的伦敦腔从门口那里传来，福尔摩斯教授穿着他惯常的黑色长袍，银色的蛇院胸针闪闪发亮，脸上摆着倨傲的神情，眼里却有戏谑，“我就在这儿。”
亨利眼神一亮，一把拽住巴蒂的衣服领子，像提溜小鸡仔似的把人推搡几步，“教授，这小子今天严重背叛了斯莱特林。今天和拉文克劳的训练赛，明摆着放水。脑袋那么大的球往他脸上飞却还是看不见！”
“我不知道，先生。”
巴蒂痛苦地抱住头，“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在操控我一样！”
“教授？”
阿诺德突然出声，把静静看戏的海曼吓了一大跳，“今天威尔逊是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有点没发挥好吧。不如看在他上次比赛挣得——十来分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这举动倒是让海曼不懂了，他压根儿没去球场，这会儿在说什么胡话呢？
不过最摸不着头脑的应该是亨利，这位队长愣着个大块头，干巴巴地还想说什么，拽着人衣服领子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不过毕竟是认识了两年，亨利再反应迟钝也该从阿诺德的话中感受到点什么。他没再反驳。
“是吗？”
福尔摩斯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既然马尔福先生这么说——克林特，一次训练赛罢了，大冷天儿的别这么大动肝火。”
“……那就禁闭吧，先生。”
亨利干巴巴道。
处理完一切，人群鸟兽散，福尔摩斯教授喊走了几个业出问题的学生，休息室里只剩亨利他们三人。
“好了，阿诺德，你在搞什么？你什么时候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参加了魁地奇训练？”
队长先生把扫帚一丢，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你就不奇怪威尔逊为什么会那样吗？”
“为什么？”
亨利冷哼一声，“也许你不知道，阿诺德，我也是今天才看到。巴蒂；威尔逊和沃特在一起了……我觉得她的‘疯气’已经传染到威尔逊身上了！”
海曼插嘴道：“讨厌沃特变成斯莱特林现在的一种潮流了吗？”
“不——只是听说那个沃特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每天自己捣鼓死耗子死蜜蜂什么的——”
“死耗子？”
阿诺德皱眉。
“是啊，”亨利努力回忆着，“还有本奇奇怪怪的书，有一次撞见她在看，我问那是什么，她就很紧张地收起来了。”
海曼想到了上次在魔药教室里，牛血和蚯蚓，这会不会和那本书有关？
“总之找出原因再说，亨利，”阿诺德意味深长，“大冷天儿的，先别急着大动肝火。”
海曼一路跟着阿诺德出了休息室的石门，站在潮湿阴暗的走廊里，墙上的防水火把今天不是很亮。
正走着路，阿诺德一个急转身，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海曼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
给人扶稳后，阿诺德道：“说吧。”
“什么？”
“你看起来就有倾诉的欲望，男孩，如果是关于刚才那件事的话。”
海曼犹豫两秒，开始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反正他和多洛莉丝也查不到什么，告诉马尔福先生反而更可靠。
听完一大段话，阿诺德不禁陷入沉思。微暖的火光颤抖着映在他左半边脸颊，深刻俊美的五官有如希腊神话中的雕塑，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小片阴影。
海曼愣愣看着，有点出神。
“根据你说的，那些材料很有可能是用为某种巫毒魔药。它们通常邪恶且以制药人心血为药引……”
“巫毒？那不就是……”海曼吃惊，感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别急，”阿诺德揉了揉眉心，“我会去找福尔摩斯教授谈谈。不过答应我，男孩，你不会轻举妄动。”
——
“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天下午上完了课，多洛莉丝和海曼缩在火炉前，盘着腿坐在桌子旁，面前摆着一副巫师棋。
和麻瓜界的巫师棋非常像，都是黑白的，有王后和马什么的。只不过所有的棋子都是活的，他们会说话，有时还会对操纵他们下棋的人指指点点。而且基本上每一副棋子都有他们自己的脾气，有些性格温和，有些非常急躁，比如海曼现在用的这幅。是乔伊给他的，里面的马踢走对方棋子的时候十分凶狠。
海曼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个棋子，直到它不堪痛苦发出吼叫，才慌乱地把它丢在桌面上。
“可是她要对威尔逊做什么？恐吓他输给格兰芬多吗？”
多洛莉丝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耐。
“不知道。马尔福先生说他要看下一次的比赛，如果沃特有所企图的话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海曼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书，翻到上一次做过书签的地方。
“那是什么？”
多洛莉丝问。
海曼只好又把书合上，给她看封面。
“《魁地奇溯源》——梅林，你居然也开始看魁地奇这类书了。”
海曼翻着书，心不在焉地回答她：“我本来就喜欢。”
然而两个人没能认真学习多久，休息室就进来了一群人，花里胡哨地闯进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那个人身上都挂着些金属彩带，同时带进来一股寒风。
多洛莉丝眼尖地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点细碎的雪花，啧啧叹道：“已经下雪了？”
海曼抬头匆匆瞟了一眼：“唔，是啊———好像是快到圣诞节了。”
“说到圣诞节，海曼，你这次假期回家吗？”
霍格沃茨严格来说没有寒假，只有圣诞节假期，大概放一个星期，学生可以选择回家过节或者留校。
“不了，我打算留下来看看圣诞节的霍格沃茨。再说了，”海曼突然压低声音，“阿斯忒瑞亚的事我还没告诉我爸妈，我得留在学校保护她。”
“哇，听听，我都要感动了，海曼。”
多洛莉丝眨眨眼，“你真是个好主人。”
“不过我会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你的，”她接着补充道，“今年哥哥回家，我就不了，而且还要写信控告露娜那个烦人精……”
海曼有点茫然：“烦人？噢——我没看到她经常出现在你身边啊。”
“你当然看不见了，那是德姆特里家族的独有召唤术——一种小虫子，只有家族里的人才能看到，她就通过那个监视我的生活。”
“那有什么发现吗？”
“至少那个用怨灵的倒是没出现，我猜大概是怕了吧。”
二人说得正起劲儿，贝莉；沃特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串槲寄生。她似乎瘦了很多，尽管厚厚的袍子披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脸颊凹陷下去，黑发沾了点积雪，贴在脸上。眼下也有乌青，看起来像很久没有睡好，或者是被什么吸血鬼吸食过血液一样。
“噢，倒霉，可千万别让我在圣诞节看到她。”
多洛莉丝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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