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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着实令人佩服。
“这两天没看见青青啊？”钟灵都多少天没进家门了，没看见柳青青正常，就是觉得跟书生两个人一起，单独走在路上有些尴尬，两个人说熟吧？算不上。但要真的不搭理人家，又有些冷漠过头了。毕竟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在人间生活了一千年，她慢慢学会了人类的为人处事来。
“她这两天忙。”书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好像在说一个跟自己毫没有关系的人似的。明明几天前，她还不小心的看见这两个人在偷偷的亲亲，书生的脸蛋红起来真的好像猴屁股似的。想到着，她看了书生一眼，白玉般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从上面看不出那天曾发生过的窘状。
已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照在小巷上，也照在他们身上，拖出来长长的一条影子，两个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影子看起来都比他们站的近一些。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合在一起，奏出一首并不孤单的乐曲。
说起来也奇怪，自从看完书生那一眼后，钟灵的心中就有些异样。倒不是什么别的。只是此刻书生身上的感觉她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可能是讨厌书生的老毛病犯了，有些习惯维持了太久，一时半会儿要想改过来，还真的蛮难的。
她这么一想，就觉得全身不对劲起来。快走两步，拉开跟书生之间的距离。两个人位置变成一前一后的，怀中的大狸猫可能是刚才耗尽路力气，竟然在钟灵的怀里睡着，睡的极香，不是发出两声响亮的鼾声。
猫咪的鼾声还是蛮有感染力的，钟灵也觉得有些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帮你抱着吧？”一直跟在她身后不出声的书生说道。
猫妖的重量对她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问题。至于书生这小身板，她回头打量一下，还是算了吧。腰板要是折了，柳青青怕是要找上门来算账。
“不用了，我自己抱着就行，也不重。”没特意在“重”这个字上加重读音，就是她最后的温柔来。
等到了门口，钟灵这才发现自己没带家门钥匙，看着铁将军把首的两扇薄门，倒也没有为难的。翻个墙进门又不是什么难事，还是那个问题。
“书生啊！”
“什么事？”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书生的脸上表情飞快的变化来一下，但这其中的微妙，钟灵还是没有发觉。
“你拿钥匙了吗？”看书生摇摇头，她又问。
“那你会爬墙吗？”书生的身材，墙塌那天，她一不小心看到一丢丢，还是蛮有料的，爬个墙之类应该不成问题。”那我们爬墙进去吧！”
钟灵家的墙一般高度，普通人一个人爬还真的有些难度，需要有一个人在旁边把着当踏板，书生还没考虑，到底摆出怎样的姿势，才能避免不摔倒钟灵的时候。那边的钟灵早就已经摆好了姿势，靠在墙边，看着还愣着的书生，催促道。
“想什么呢？还不快上？”自认为自己武力更高一些的钟灵，自然是打把书生先送进屋去。随后自己进去也就方便多了但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你会爬墙吧？”
“嗯。。。”被钟灵认为是弱鸡的书生，像是受到了侮辱。拳头攥起来又松开，微微的咬了咬唇，倒是没表示出任何异议出来。他先是后退几步，助跑几下，正好踩在钟灵的手掌上，手掌微微往下一沉，钟灵把握住机会，将他用力往上一抛。
然后书生就挂在了墙上。。。。
钟灵不死心的又试了几次，试了几次，书生就挂在了墙上几次。
她现在可以打包票了，书生身上的那些肌肉，应该只是拿来装饰用的，怎么就这么中看不中用呢。
虽然没说什么，但书生好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来自钟灵的鄙视了，不死心的提出再来一次，经过刚才那么大的运动量，白玉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热乎乎的红晕，他微微喘着粗气，双手叉腰看着面前。这其实也并没有多高的墙壁，只是一次一次的失败才让它变得有些高不可攀。
从各方面分析这墙壁高度，书生又一次做好冲刺的准备，倒是让钟灵多了一丝赞赏之意。还真是有韧性，又是一次弹跳，可能是书生的最后一次助跑起了作用，这一次的高度比以往都要高。起码书生能抓住墙头来，这就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抓住了，抓住了，别松手，千万别松手啊。”
“你往上蹬啊，用力，唉呀，用力。”
“对，对，对，迈腿。”
“说来，迈腿。”
“迈那只腿呢？哎！右腿，对对对！！！右腿，用力啊！”钟灵一边用肩膀支撑着书生，让他不至于从墙上掉下来，一边指挥着书生爬墙，忙的是不可开交。连自己身后的门口处，什么时候有一个柳绿色的身影慢慢出现，都没有发觉。
“干嘛呢？”柳青青嘴角微微抽搐的看着，眼前这怪异的搭配，觉得应该怎么着，都应该颠倒一下，才比较正常吧！
“没拿钥匙，看见门锁着，我还以为你没在呢？”钟灵听见身后的声音，手里还抱着书生的小腿呢，她这一松手，书生肯定是得摔个恨的，他这已经攀上大半墙头来，不上不下的时候。
“所以你们俩就在这儿爬墙？”柳青青的眉头在钟灵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的扭在了一起。“有病吧？你们俩。”
一口你们俩的，钟灵不乐意了，怎么就他们两了，柳青青今天晚上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知道她看重书生，钟灵也没跟她理论。也不管书生了，干脆的松了手。话都没说一句，轻轻松松的翻进了院子去。
“你不该对她发火的。”钟灵走了，书生也不用费力爬墙了，松手跳了下来，眼神略带不善的看着柳青青。
“你明明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没有做到？”柳青青神色变得疯狂起来，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怒火还是别的而变红了。
“那件事，你以为很简单吗？”书生靠在墙边上，看都不看柳青青一眼，对于她生气的样子丝毫不感兴趣。
“可当初，不是你说的吗？你说。。。。”
“嘘，小点声。”书生用手抵住嘴，转过身，弯下腰直视着柳青青，眼中怎么也看不见之前的爱意：“我警告过你的，这场交易，可是要保密的，万一走漏风声，就一切作废。”
“别让我再提醒你第二遍。”
“那我们还要等多久？”
“没多久，这个东西得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来。”书生直起身来，看着柳青青焦急的模样，眼里嘲弄满满。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做鬼做的时间长了，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吗？”
“你胡说什么？”满满都是防备的柳青青，虽然心里想着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但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停留在原地。
“人的寿命那么短暂，死后还得入六道轮回，一碗孟婆汤下去，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不是所有人都能变成鬼，在人间存留几百年的。”他缓缓地说着，在普通人看来几乎是荒谬的理论，被他这一说反而有些道理
“你做过鬼吗？”柳青青不听他的蛊惑，怎么可能会有人想做鬼。
“没有。”
“那你做过人吗？”
“这个倒是做过的。人的寿命那么短暂，怎么够我陪在她的身边。”书生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一字一字的挤满了怀念。
“我没说错。你他妈就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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