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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但借到了钱，还是对于当时的穷神来说，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但怎么说，穷神，穷神，顾名思义，一个以“穷”命名的神，身上又能有多少钱呢？
一只手掌就能数过来的数字。
却是，钟灵自从刚被贬下凡间时，所接受到为数不多的善意之一。
从那之后，她就有了朋友，虽然这个朋友表面并不是十分乐意的样子。但钟灵知道，他其实还是很愿意跟她做朋友的。
穷神的身上不知名黑色污渍，在两个人靠近的时候，避免不了的沾染到了钟灵干净的衣衫上。乱蓬蓬的头发下，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里，倒映着那衣服上的污渍，他本想拨开她的手的，但犹豫一会儿，不了了之。
“发什么呆呢？”钟灵见他没什么反应，难免问上两句。
“没。”穷神性格内向，不怎么喜欢说话，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钟灵理解。
两个人在石桌旁坐下，偏那穷神坐下的那个石凳子不老实，像是不愿意被做坐一样，扭个不停。他的脸被厚蓬蓬的发还有各色的污渍挡住了，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钟灵真的有些生气，暗暗的用力踹了那石凳一脚，用的劲头不小。被她击中地方，有石头纹路裂开的迹象。那穷神屁股下的石凳总算是老实下来。
“说起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说起来，上次见面都已经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这一次老友重聚，钟灵自然倍感惊喜。
“嗯。”穷神只低着头也不看她。
“是太白金星，让你来找我的吗？”上文的那封信，正是被她烧给太白金星，钟灵被贬下人间后，两个人倒是还有联系。这次托他查一查这怪异之事，在天庭中有没有记载。
“嗯。”从胸口取出一封被揉搓的看不出原样的信件，钟灵往天上传消息简单，青烟可以掺杂在信徒的祈愿之中交给太白金星，而她想收着从天上往下的信可就难了，仙人轻易不得沾染人间烟火，多亏了穷神常在人间行走，这才顺道给她捎来，要不然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展开信，才看了没两行。钟灵的眉头就纠结扭在一起，变成个“川”字。那信上倒是罗列了不少，靠人心修炼的妖魔鬼怪，可没有一个要这么麻烦的，保存着一个完整的外壳，只简单的开膛破肚就行。
虽然没派上用场，但这信还是被她小心的收起来，可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来，她收起心中的万千思绪，抬头朝着不知道何时抬起头看她的穷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了阿蝉，专门跑这一趟为我送信。”
“不。”他那闷闷的说，意思是说并不是专门为她送信来的。
旁人很难知道，钟灵是怎么从着一字半语中，准确无误的明白穷神是想说什么的。
“你这次是从哪来的？”穷神也是需要巡视人间，散播贫苦的，所以才有这一问。
“鲁。”他抬起头，那双沾染了黑沉沉的眼眸中，一丝生气都没有。
依依不舍的送走穷神后，钟灵在院子中心捡到里她还给穷神的那个旧钱袋，看样子应该是从穷神那件穿起来哪里都漏风的衣服里掉出来的，上面沾染里一股极其古怪的混合味道，钟灵将它小心的收到袖里。下次相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人间的两百年比她曾经想象过的要漫长上好多好多。
而这样的两百年，她已经过了有五个之多了。
又有人死了，死因跟前两个一样，也是莫名其妙的缺少了心脏，这已经是第五个人了，死者的年龄身份地位并没有相似的地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几个死者刚好都是女人。
手拿着火把的武侯，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找到那“偷心”贼的踪影，却连自己头顶之上的屋檐处的黑影都没有察觉。
这件事刚开始只不过是一星微不可见的火苗，可这事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一点点火星在风的助势之下，火势便大了起来，流言如同熊熊烈火而来，烧的长安城里人心惶惶，大白天都不敢出门，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见了阎王。
之前的死者多是女性，大老爷们倒是放下了心来，照样日日出门寻花问柳，却不知这人心惶惶之时，“偷心”贼依然不见踪影，那平常的妖物却也趁机兴起凶来。
又是一队武侯从下面的巷子经过，平时整齐划一的脚步，今日却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变故，队伍中间有个人悄悄的溜出了队伍，跑去巷子尾的黑暗处，抖抖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是月光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他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位不是人的东西，长来个人的躯壳，脖颈之上长的却是个毛茸茸的脑袋，试探的伸出一只爪子，照着武侯的后胸处摸去，顶端钩子似的指甲上早已经准备好。只要轻轻的一用力，就能轻易的破开层层的血与肉构成的障碍，若是够快的话，心脏取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活蹦乱跳的，吃起来的味道好得不得了。
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吞咽口水所发出的咕咚声，格外的明显。听见这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那武侯觉得自己刚提起来的裤子，裤裆处又变得凉飕飕来，晚风一吹过，那股凉意更是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里，冻得他挪不开脚步。
他不敢回头，绝对不是因为身体僵硬的缘故，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走夜路的时候，若是感觉身后有人，千万不要回头，一但回头，灵台上的三把火被吹灭的话，身体没了屏障，人就会被鬼物给侵蚀掉。
显然他背后这东西，并不是鬼，灵台上的那三把魂火并没有起到屏障的作用。后心抵上的东西，感觉不出来是什么武器，但直觉告诉他，只要轻轻的一用力，那东西便能轻而易举的刺进他的血肉里，掏出那颗现在跳的无比快速的心脏。
吾命休矣。
未知的恐惧，让他闭上双眼，为何不敢回头反抗，那就只能归功于血脉中的本能。就像是兔子见老虎。只会吓得伏地求饶，而生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心一样。
铁钩似的武器将将划破他的衣衫，还没来得及刺进他的血肉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停住了？
他的小命这是保住了，身后传来皮肉被猛烈击打的声音，这是有人救了他？
动作慢的像个老人似的，他缓缓的将头背过身去，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怀疑，今晚发生的事是不是一场荒谬的噩梦。
清冷月光之下，狭窄的小巷里，凹凸不平的界面上，有个身穿胡服的女子将一只猫脸人身的妖怪，狠狠的按在地上，任其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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