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听到手机铃响，好像忽被大赦的犯人一样，开心得快要笑成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得到推辞机会的他，从裤兜掏出手机的同时，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秒，秦飞看到手机屏幕来电人那里显示着“付远”的名字时，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
这家伙不是在基地直播吗？怎么突然给他打起了电话？怕不是又想到什么新点子戏弄他了？不过，怎样都好啦，反正先让他渡过眼前的“喂食”危机。
秦飞余光撇到站在门里，一双眼睛写满等待的女粉丝，他浑身胆寒地想：还是这边比较可怕。
于是，他果断接起了付远的电话，毕恭毕敬地问：“副队长，有什么指示？”
付远听到“副队长”三个字一愣，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说出了他一早便准备好的台词：“我听说你被女粉丝在家门口gank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飞：“……”
——果然是来嘲笑他的。
付远这边直播间的弹幕，也一色的都是：
“远神好坏23333”
“远神欺负萌新~”
“远神恶趣味hhhh”
看到直播画面里，秦飞举着手机，一脸吃瘪的表情，付远觉得自己成功地又将他给弄尴尬了一波。
好在以他目测的情况来看，那个不识相的女粉丝，已经跟秦飞分开了一段距离。
付远目的初步达到，但这还远远不够。想到秦飞刚刚叫他的那声“副队长”，付远灵机一动，开口对秦飞正色道：“副队长命令，快点送完外卖回基地练习。”
秦飞费解地问他：“今晚不是不用练习，只要直播吗？”
被秦飞这么一反问，付远也觉得刚才自己扯得这段有些过于离谱。情急之下，他胡乱地找补说：“刚刚临时决定要跟别的队打练习赛，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训练。不能丢人，知不知道？”
“知道。”
秦飞听到“丢人”二字，敏感地大声应和道，“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秦飞转身看了一眼拿着炸鸡，站在门口殷切望向他的女粉丝。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秦飞快步上前，一边推着她家的房门，一边略显急促地对她说：“就是这样，我要回去训练了。祝你用餐愉快，记得支持vg！”
“嘭！”
关门声响起，一道房门，将秦飞成功与热情的女粉隔离开来。
秦飞转头看了眼拿着摄像头的老齐，语气平静地问：“可以了吧？”
老齐自然明白他问的这句是什么意思，频频点头小声道：“可以，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秦飞简短地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打了声招呼：“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而后，他便一刻也不想停留地关了直播软件，匆匆下播了。
二人离开女粉丝所住小区，回到车里时，老齐脸上讪讪的，有些抱歉地看向秦飞说：“我想我get到你为什么这么不想在直播中露脸了，你的粉丝确实有点……热情、奔放。”
秦飞撇了一眼老齐，哼笑一声：“你是想说变态吧？”
老齐支支吾吾地附和说：“说变态……程度是有点严重了，但也不是不可以。”
这回，秦飞倒是十分坦然地说：“不管她们热情奔放也好，还是有点小变态也罢。我这一路走来，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她们。这份情义，我会好好记在心里的。”
老齐震惊地看着秦飞，顿时被惊得语塞。本以为这样被众人捧大的孩子，会不知道感恩为何物。但听到秦飞刚才这一番成熟的言论，老齐想到了秦飞“宠粉”的传言，也明白了他能被那么多粉丝死心塌地，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喜欢的原因了。
除此之外，老齐还想到了另一个可靠的传闻，他就势问秦飞：“签你进队的时候，我就听你说过，你的梦想一直是做电竞职业选手。我也听人说，你在两年前，就被jk战队的教练相中，邀请进入青训营，打算把你当预备役好好培养。”
在老齐探寻的目光下，秦飞轻轻“嗯”了声，承认了这个传言。
老齐听后，不无感慨地说：“想想要是两年前你就进入青训营的话，凭你的意识和操，加上系统的训练，现在你应该和远神不相上下了吧？可惜、可惜……”
秦飞目视着前方，眼神空洞地说：“那会儿家里出了事，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他不可能不管不顾，自私地抛弃一切去打职业。为了他要做电竞选手的梦想，家人已经牺牲了很多，也该到他为家庭做贡献的时候了。
尽管秦飞说这话时，语气平静，言语间也并未透露过多的信息。可老齐还是从他的话语里察觉到了难掩的悲伤，再加上他突然想到，签约合同个人信息那里，秦飞父母一栏都是空的，他便自觉地闭上了嘴。
车内突然陷入一片静寂，秦飞看到老齐眼里熟悉的，略带同情的目光，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话有些引人遐想，过于沉重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开口问老齐：“我们什么时候再打练习赛，跟哪个队啊？”
“练习赛？”
老齐听到这三字，彻底愣了，“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秦飞如实告诉老齐：“刚才付远在电话里跟我这么说的。”
老齐一头雾水：“是吗？那一会儿回基地，我问问他。”
同一时间，基地里。正在就此事追问付远的，算算人数，差不多可以挤满整个王者峡谷了。
首先是付远直播间的热心观众，听到他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练习赛的事，全都闻风而动。
“练习赛什么时间？”
“这次是和谁比啊？”
“到时开直播，让我们再看一场过过瘾！最近都看不到你比赛的说……”
付远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弹幕：“时间未定，练习赛对手保密，直播也不会开。要看比赛，等一个月后的预选赛，到时我会代表vg天天上场比。”
而后，我们的远神，便一言不合关了直播。
紧接着，他又迎来了第二波追问。这一次的追问，来自他的队友。
三位队友在直播间的弹幕里，得知了他们要打练习赛的事，全是一头雾水。
霍锐表情严肃，又略带哀伤地问：“副队长，我听说我们即将要有一场练习赛。你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你和老齐、老房背着我去约架啦？我这个队长是不是被架空了……”
“……”此刻，付远才觉得这事搞得有点大。他故镇定地继续卖着关子说，“现在还未到你知道的时候。”
霍锐在付远回答之后，脸更加青了。原本架空的事，他只是随口说说，但现在看来好像真有点这意思。
大鹏笑着在一旁添油加醋：“架空队长，这个可以。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哈哈。副队长，你要注意跟群众搞好团结，所以不可以高高在上。快过来，把练习赛的事跟我和亮亮说说。我们保证不告诉队长，我们一起孤立他！”
霍锐心里苦：“……”
好在这之后，霍锐也没见付远告之大鹏和亮亮。他这心里，还算平衡了一点。
霍锐望着正朝直播室门口走去的付远，开口问他：“你不直播啦？这才不到两小时。”
“不了，”付远头也不回道，“我累了。”
霍锐注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啧啧道：“任性。”
大鹏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刀说：“早晚落得跟一样被架空的下场。”
霍锐：“……”
——扎心了。
离开直播室，付远回到远离队友们的宿舍。他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陆森，我们下周约场练习赛啊？”
“你怎么也不先关心关心我，我去了哪个队？”
“不管你在哪个队，我都想跟你来场友谊之战。”
“拉倒吧你！别装得跟我情深意重似的。我刚才看了直播，你还不是为了你家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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