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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回信”,那就是说曾经寄过信回来了。
那是收到信没有回呢?还是压根没收到呢?
如果是她病前收到的,前任应该没理由不回信,如果是病后收到的,舟浔和陈氏没理由不提起。
“之前身体不好......去庄子上住了两个月......”泊宁故意放慢语速,边说边看他脸色,看他惊且忧,料想是对其生病的事毫不知情。
那应该是病后来信未收到了,想来是怕影响他考试,舟浔和陈氏特意瞒着他。这也正常,现如今科举考试是三年等一回,每回各州挑选三人送往中央,关在号房里连考九天,仅录取前三名到中央当官,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即使现代社会一年一度的高考,都有“提高一分,干掉万人”的打鸡血口号,据说有人为了让孩子安心备考,连孩子亲妈去世的消息都隐瞒着,也不管会不会误了她投胎时机,将尸体放殡仪馆冷冻了一个月,考试后父女两人抱头痛哭一场,方才让她入土为安。
“怎的病了这么久?现在可大好了?”行川一脸心疼。
泊宁浅笑道:“就是出水痘,你看我脸上,是不是都好了?”
“唔......看起来是好了......咦,你怎么一身男子装扮?”行川后知后觉,仿佛才发现。
回府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呃.....外出方便点。”
“临城民风淳朴开放,咱们家也不是那酸儒迂腐人家,爹娘在男女大防上也不拘着你,你性子活泼些自然是好。”行川一本正经的肃然道,“咳......现如今你年纪不小了,不可和以前一样了,男女授受不亲,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在外莫与男子过从甚密。”
过从甚密?男女大防?虎子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小也要避嫌?你可知道,按我本来的年纪该和陈氏称姐道妹了。
看泊宁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行川略加重了语气,强调道:“特别是物件往来,最容易牵扯不清,留人话柄。”说完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信封。
泊宁:......
你说半天就是说这封信啊。
什么物件往来,那香菇可是我真金白银买的。
“这是燕容姐姐写的,外祖家那边的孙小姐,记得么?”泊宁心里憋笑,指着落款的名字给他看。
“这字......写得真好,真好.....”
“不怪你误会,我也觉得像男子写的,该不会是她偷懒,找人代笔的吧?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是吧。”泊宁说着说着心思一转,计上心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哥哥方才说的甚是有理,这信我要是回了,还真容易惹出闲话来,男女有别不得不防,回头让那不怀好意的人说我跟人私相授受,那可真是说不清了。”看他神色微动,继续道,“瞧我真多心,就算是孙大哥写的又有什么打紧的,大家都是熟人.....”
行川心中琢磨,别人不可能,孙小姐是一切皆有可能。传闻孙府曾特意请女先生入府教其礼仪规矩、女红针线,先生让其当晚绣一方丝帕,孙小姐便让其兄长代劳,气得女先生拂袖而去,再也不肯教她。
行川忙道:“她让她大哥代笔,你不会让你的大哥代笔吗?”
“这......不太好吧。”泊宁心中窃喜,嘴上假意为难一下,看他一脸坚定,然后勉强接受,“我听哥哥的。”
“我也许久未见到彦筠了,端阳那日和你一起去。”行川喃喃的道。
“都听哥哥的。”泊宁点头,正好她对临城一无所知,有个导游跟着也好。
哟西~不用自己写信了,繁体字阅读可以大概加估计,要写出来真不会几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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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川衣锦还乡,府中上下喜气盈门,杀鸡宰鹅,煮酒蒸糕。
舟家人口简单,规矩也不大,不论正宫二奶、男女老少都围坐一桌,堂屋里仆妇穿梭不停,鸡鸭鱼肉、杯盘碗盏如流水似的端上来。
陈氏志得意满,看着下首的秋姨娘失意落魄的模样,心中痛快极了,真想扭起秧歌,唱起“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这么好的机会陈氏自然不会放过了,才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历数”行川的各种“不美好品德”,在秋姨娘伤口上撒撒盐。
“......我就说不要这么早下场,再苦读个三年,学扎实了再去考,你偏不听,你看有多少人是你这岁数去考的,那探花郎不也二十六才考么?”
泊宁摇摇头,无奈地看了行川一眼,人生三大幸事——少年得志,飞来横财,出身豪门,行川同学已经占有其一了。张爱玲也曾说“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行川虽未进入一甲,也算年少有为(具体请参照范进同学),陈氏该知足了。
行川及第,舟府众人与有荣焉,也就由着陈氏一直碎碎念,舟浔认真吃菜,并不理会;泊宁开启自动屏蔽模式,神游天外;泊津左耳进右耳出;秋姨娘微笑附和;行川一直夹菜给陈氏,劝她“多吃菜“。
“......秋姨娘,前儿个院长让人带话来,说行渊不务正业,爱看些个话本子,你是她亲娘,也该管管了,行川在他这年纪都乡试中举了。”
秋姨娘面露尴尬,陈氏心里舒坦,愈战愈勇,步步紧逼。
接连被刺,秋姨娘也不生气,低眉顺眼的回道:“夫人说的是,只怪我自己愚笨蠢钝,大字不识一个,也教不好他们俩。”秋姨娘说起来话来,轻柔缓慢,情真意切,“好在行渊有老爷和院长亲自教导,又有兄长做榜样,倒也没让太让我操心;泊津这边我也放心,老爷和夫人疼她,让她在学堂里学些规矩礼仪、琴棋书画。她学琴的时候妾身也去旁听过一回,余先生让她们比试一下,泊津心急气盛只想赢,偏偏弹破了音,惹得其他人一阵笑话,余先生就说起调不能太高,不然后面接不上,泊津经他一点拨,果然流畅了。妾身是个门外汉,听不出里面门道来,只觉着甚是有趣。”
秋姨娘架子放得低,娓娓道来,自贬自黑,态度诚恳,一颗颗糖衣炮弹打过来,陈氏竟一点也没察觉。
泊宁拜服,厉害厉害!平平无奇古天乐,一无所有王健林,愚笨蠢钝秋姨娘。
原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没想到里面有硬核,反倒是陈氏,就是个皮皱壳坚心里软的核桃,难怪这么多年陈氏都没制服她。
行川神色自若,不吱声,虽然暗讽的是他,但秋姨娘总算是个长辈,他也不好计较,再说他爹还在呢。
舟浔面色一冷,各打五十大板:“食不言寝不语,都是快要做祖母的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饭后各自回房,看着行川大跨步出去,泊宁暗暗送上一句: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秋姨娘说得不无道理,做人还是要低调。